第78章 騷動的肉與靈魂
改嫁的決定,在我腦中過濾了二十四個小時,是年雪瓊的話刺激了我,我硬件不行,申請收養小魚肯定會輸給其他人,所以我抓緊時間製造好的條件給小魚一個穩定的生活,也就隻能如此,找一個愛我的男人改嫁。
我閉上眼,滑入浴缸底部,池水淹沒了我的呼吸,窒息的感覺能夠抑製我的彷徨,我需要勇氣做這個決定,就像當初決定嫁給司振誠,我依賴感情用事,總是要將自己逼近絕路。
到了翌日,我還是沒有等來司其琛找我談判,於是我早早地出了門,何醫生八點之前已到門外等候,我上了他的車,告訴他我一天的行程,他隻需要將我送到目的地,之後我會自己找酒店住下,然後獨自尋找。
“可是你一個人……”何岩駕車的時候,憂慮地說,“那邊太偏了,還有點亂。”
“沒關係,我自己會小心,並且昨晚上我在網站隻訂到一間酒店房。”我故意隻訂了一間酒店房。
何岩轉了個方向,繞開上班高峰堵車區域,上了市區快速路。過了收費站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我翻看地圖,沒太留意他跟誰通話,直到他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我合上圖冊,扭頭看了看臉色不太對勁的何岩。
何岩戰戰兢兢地打開車門,“等我一下。”
我撲上去張望,看到他下車往回走,豈料車後也同樣停了一輛小車,車上下來一人,定睛一看,我嚇得捂住嘴,他們交談幾分鍾,之後兩人交換了車鑰匙。
我倒吸一口冷氣,抓著安全帶坐穩,不一會兒,有人又打開了車門,神色自若地坐上駕駛位。
從副駕駛方位的後視鏡看到何岩駕著後麵那輛車調轉了方向離開了,趁著我走神的空當,駕駛座位上的司其琛搶走我手裏的地圖,他翻閱看得認真。
“我聽何岩說,你要找孤兒院?”司其琛漫不經心地問。
我小心謹慎地反問:“你很閑嗎?”
“本來很閑,但是因為你……”說話間,他抬眸瞪我一眼,“拜你所賜,我現在變得不太清閑。”
我嗤笑一聲,扭頭看著窗外,“是司悅他們告訴你的吧?”
“如果你想選何岩作為改嫁的男人,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司其琛扔給我地圖,然後發車開動起來。
“我選什麽男人,跟你們沒關係。”
“我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麽地方可以安置你,所以你休想改嫁。”
“你……”
“談談收養的事情吧,你的那些風流情事是不是應該先放一放?”司其琛蔑視我的駁斥,冷笑說道,“確定被虐是可以報警的,不過你不是監護人,必須由福利院的人站出來報警,並且將施虐的人送到派出所,不過這件事,你真的相信是一個孩子所為嗎?”
他掃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何岩已經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他畢竟受雇於司家,給他錢花的那個人是我,因此他有義務給我效力。”
“你這算什麽?幫我調查?”
“我對你的事情沒什麽興趣,唯一的興趣就是阻止你和任何男性有瓜葛。”司其琛轉動方向盤,正色說道,“當然,本來這些事情不應該交給我親自處理,但是家醜不可外揚,你不要臉皮,司家還要。”
“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嘴毒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不想在意他的言辭,可是在意的情緒是沒辦法控製的。
寡情的薄唇始終斜揚,勾勒出一抹不可方物的冷峻笑意。
司其琛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的不屑一顧,在我進去孤兒院尋找消失的肇事者,而他坐在車內,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實在是令我咬牙切齒。
下午訪了三家孤兒福利院,不是沒找到人,就是被人找借口搪塞推了出來,我們離市裏越來越遠,幾乎到了其他市的管轄地。
“無論是每個人還是每個機構,無論是做善事還是做壞事,人,都會有防備心理,你冒冒失失地闖入孤兒院,隻說找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孤兒,我想,任何機構都會對你的來曆產生抵觸情緒。”開車的司其琛,總算又開口說話,“隻不過換一種方式,效果一定不一樣。”
“什麽方式?”
“捐善款。”司其琛抿了抿嘴,“這些機構缺的就是錢,被遺棄的孩子越來越多,政府的款額又不會增長。”
“我也想過用這種身份接近他們,可是我沒有錢捐獻。”我低著頭,沮喪說道,“如果答應了捐款又拿不出錢,那我的良心更過意不去了。”
“你手上不是有一張兩百萬的支票嗎?”司其琛斜睨我,“還以為你對那個小魚有多疼愛,原來還是改不了守財奴的本性。”
“那張支票是你的。”
“一場交易結束,你簽字,我給錢,所以支票早已不是我的。”司其琛望著天,又咕噥一句,“好像要下雨了,喂,你訂的酒店在哪裏?”
陣雨來得豪爽奔放,絲毫沒有給我們考慮的機會,在我的指引下,司其琛駕車去往這一帶唯一一家比較體麵的酒店,還是我在網上預訂好的房間,否則一間房都訂不到。
“一間房?”司其琛蹙眉一擰,盯著我,“怎麽住?”
“你自己掏錢加房。”我白了一眼他。
“喂,上次我給你買機票,現在你給我加一間房就當是還錢了。”
“你要不要這麽小氣,都過去的事情還記著。”
“先生,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由於最近我們酒店的四樓和五樓房間都在翻修,所以隻有二樓和三樓房間對外開放,因此不太夠用,目前沒有多餘的房間提供了。”前台女孩子尷尬地打斷我和司其琛的爭論。
方圓十裏,乃至二十裏都隻有這一家酒店比較像樣,其他都是價格便宜的旅店,安全指數不高,且外麵雷電交加,雨勢越來越狂妄,我們完全不想再踏出酒店半步。
我在網站預訂的時候隻剩下豪華大單間,好在是豪華大單間,所以多了間客廳。當我們進入酒店房,同時發現了客廳的沙發,也同時奮不顧身地奔向臥室的大床,我們兩人不約而同躺在豪華大床上,異口同聲地喝道:“我睡床,你睡沙發。”
“喂,哪有女孩子睡沙發的道理?”我翻身坐起來。
“我這麽長,隻能睡大床,你這麽短,正好可以躺沙發。”司其琛不甘示弱地回擊。
四目相撞,在利益麵前沒有兒女私情,我本來就容易失眠,如果睡沙發的話更加睡不安穩,所以我才不要睡沙發,何況這間房,是我訂的,是我出的錢。
“反正我睡這裏。”我裹著被子躺在一側,耍賴地撅著屁股。
“你欠我人情,今天就是你還人情的時候。”司其琛大手一揮,冷不丁搶走我裹在身上的被子。
“該死的木魚腦袋,你怎麽這麽不懂憐香惜玉。”
“你又不是玉。”
“你放不放手?”我們相互不讓扯著被角,雙方勢均力敵絕不言敗。
司其琛應該沒有使出全力,他想我自己認輸退出,可是我就是不放手,因此惹惱了他,於是他幹脆抬起一腳,朝著我的肚子踢過來,在我毫無防備之下,他的大長腿此時的攻擊力完爆了我的垂死掙紮。
“咚——”一擊悶聲,我滾下床,是活生生被他踢下床。
“喂,給你機會,你不老實,非要我使用暴力解決。”司其琛坐在床上,以勝利者的傲慢俯視趴在地上的我,“喂,沒死吧,死了我就把你拖出去火化了。”
還想把我燒成灰燼?士可殺不可辱。
靜了好半天,窗外雷聲連連,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的黑幕,以為平息戰爭的司其琛打算躺下來休息,而就在這時,我猝然從地上跳起來,嚇得司其琛俊容呆滯。
我抓起枕頭,繞到床沿,狠狠地砸向司其琛的腦袋,下手毫不留情。
“混蛋,居然把我踢下去,你有沒有一點尊卑之分,名義上,老娘是你後媽,比你高一輩,你盡然真的狠心把我踢下去。”我抓著枕頭的兩角,不停地拍打司其琛的頭部,他抱頭逃竄,挪到另一邊也躲不掉我的連環攻擊,“老娘今天好好教訓你這個不聽話的家夥,你這個家夥實在是太惡劣,還不如人家小魚……”
“你住手,叫你住手,你聽到沒有,別逼我出手……”護著後腦勺的司其琛,真正也來了脾氣。
“欠調教的壞小子,還敢嚇唬我。”
“我沒嚇唬你。”司其琛的黑眸漸漸恢複凜氣,他在混亂中,牢牢抓住我的雙手手腕,力氣呼嘯而出,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他的身下。
空氣中,漫溢出暗昧之氣,心旌神搖。我的血液灌入他的呼吸,身體攢動一股熱浪,像是將天邊的閃電引流在自己體內。而他,深邃的目光陡然掠過一道奇異的風景,我分明看到,風景裏的男女,是騷動的肉與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