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是你的罪犯【為茨木童子加更】
搶,是搶的時間,搶在年雪瓊告狀之前見到葉建明,如果我的確不夠資格收養小魚,那就賣人情好了,賣我的人情,太薄,不夠葉建明破了規矩,因此,思來想後,我想到另外一個有足夠分量的人,那就是同樣不在國內的莫老爺子。
我聯係了莫少峯,想知道莫老在哪裏,必須要通過他。接到我的電話,峯少欣喜若狂,他派人來接我,為了省車費,我也就答應了這項待遇。
收養小魚,不僅僅是嘴上談兵,我要付諸行動。首先就是節省,把所有錢省下來留給小魚,然後就是找工作,打算從司家搬出去後立馬開始找工作,或者現在也可以張羅。
倒是想拜托峯少給我在他的公司某個差事,可是當這些白領麗人匆忙地與我擦身而過,我的自信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我屬鴕鳥,習慣把自己埋進沙漠,最好隱藏在光芒之後,誰都看不見我,我不喜歡與人交流,不習慣麵對人多的場麵,因此,我踏入大廈的同時,立刻就打消了請求峯少幫忙的念頭,我看我還是找一些合適自己的工作比較穩妥。
司機與大廈的大堂經理交流了幾句,之後大堂經理帶我走進一扇門,門後的電梯需要用經理的鑰匙才能打開,我跟著他步入電梯,直接上去頂層。
“林小姐。”電梯門打開,有個高挑的美女迎接我,經理朝著我微笑,示意我可以出去了,不過他沒有從電梯出來,而是直接下樓。
“您好,我叫安婕,不過莫總都是直呼我的英文名,Anne.”介紹自己的時候,她帶著我穿過走廊,盡頭就是莫少峯的辦公室,她的指尖很細,輕推木質的房門,突然間,眼前一亮,整層的落地窗,似乎可以將這個城市的中心收歸眼底,不但如此,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想必這樣的視野能夠盡顯莫氏的榮耀,這就是莫少峯需要的自信。
與司其琛不同,峯少的辦公室擁有較多的娛樂設施,他等我的空檔時間裏,已經和部門經理玩轉桌球遊戲。
“啊哈,你來了。”莫少峯揮了揮手,將球杆遞給對手,看來他已經單方麵結束了這場比賽。
坐定沙發上,有人托著酒瓶蹲下來,倒酒的小姑娘年輕貌美,儼然就跟現下網紅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真是服了他,把自己的辦公室弄得跟酒店一樣。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清楚,我來這裏不是為了喝酒。”
“在電話裏麵聽你說了,你想知道我爸的去向,可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峯少晃動酒杯,緋紅的酒色在透明的玻璃杯裏麵映出一道淡淡的痕跡,我盯著痕跡漸漸消失,耐心在我心裏也漸漸消失。
我陡然站起來,峯少急了,知道我不是開玩笑,他仰頭,身子微微前傾,燦爛一笑,認真地說:“不過,我可以陪你找他,一定找到他。”
“關乎人命。”我以四個字表達事態的嚴重性,收起一張玩世不恭的臉,峯少放下酒杯,深邃的眸光立刻散發出敏銳的厲色。
“吳姐,馬上給我訂兩張去瑞士的機票。”峯少摁下辦公桌的座機,又對著我問,“想什麽時候出發?”
我盤算了時間,與莫少峯合計之後,決定兩天後出發,因為我隻有護照,還沒有辦理簽證,沒辦法說走就走。
“究竟出什麽事?還不能讓我知道嗎?”見我冷靜下來,峯少忍不住問,“關乎誰的人命?怎麽會跟我爸有關係?”
我定了定神,又坐回沙發上,為了讓自己平靜,我還是喝了兩口酒。
“我要收養一個小孩。”
“啊?收養小孩?為什麽?”
“我跟他很投緣,他在福利院過得並不是很開心,他很想被我領養,正好我也有這樣的打算,所以……”
“可是這件事,你有沒有跟司其琛商量?”莫少峯抿了抿嘴,“雖然我很喜歡看他挫敗的樣子,不過你帶回去一個小朋友,恐怕會鬧得沸沸揚揚,說不定有人大做文章,攪得司家不得安寧,當然我擔心的是你的生活不能安寧。”
我一口飲盡杯中紅酒,深呼吸,鎮定地說:“我決定從司家搬出來。”
“太好了。”
“但我還是以司太太的身份自居。”
“我的林小姐,你就不能拋開這個身份,重新開展新的生活嗎?”莫少峯愁眉地勸道,“我可以幫你重新規劃你的人生,你想要什麽,隻管開口,我……”
“峯少,多謝你的好意,我搬出來,以後會找工作養活自己,不需要你的幫助,實際上,我理應學會獨立,否則我的人生不會重新開始。”我莞爾一笑,感激說道,“這是後話,目前來說,最重要就是找到莫老爺子,我得請他出麵賣個人情,不然的話,我的計劃全都是廢話。”
從莫少峯嘴裏得知,莫老出去有好些時日了,由於莫老和傅雯雯的感情不是特別融洽,所以他們會用各自旅行的方式避免家庭衝突,這是莫宅的八卦,也是我第一次了解的真相,因為外界的報道是將他們標榜為模範夫妻,至少莫老爺子這麽多年來,口碑優良,從未在外麵包養過任何妖豔賤貨。
莫老不喜歡被人打擾,峯少隻知道父親在瑞士,他們莫家在瑞士有個療養院,這個季節在瑞士度假最適宜,可是峯少打電話與療養院的負責人聯係之後,得到的結果令我們很失望,一切隻能等到兩天後,我們親自出發尋找他。
比較晚回到司家,我整理行李的同時發現顧阿姨也在整理東西,她說,琛少爺要出國一趟,真是天助我也,他不在家就不會發現我也不在家了。
“顧阿姨,傅小姐還在書房嗎?”
“傅小姐吃了飯就回去了。”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猶猶豫豫地走到樓梯口,我想,他必定是看過我寫的資料,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他會不會找機會審訊我?像是審訊罪犯那樣將我綁起來,不行,他沒有證據,不能對我使用武力。
“喂,你站在這裏發什麽呆?”我以為司其琛在書房,哪知道他剛剛從健身房出來,準備上樓的時候撞見我在樓梯口胡思亂想。
“晚上好。”我沒頭沒腦地打招呼,又遭到他的鄙視,他越過我的時候,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男人味。
“三十分鍾後,到書房見我。”腳步穩健地跨上台階,頭也不回地下達他的命令。
“哦。”我應了一聲,分貝小得隻有我自己能聽得見。
不用等三十分鍾,因為我守著時鍾就是煎熬。十分鍾的時候,我上了二樓,過後我又蹦跳著下樓,二十分鍾的時候,我還上了二樓,過後我從樓梯扶手上麵滑了下來,差不多三十分鍾了,我整了整衣裙,像個優雅的淑女,安安靜靜地踏著每一層台階。
書房有了亮光,門是虛掩著,我禮貌性地敲門,他應一聲進來,我才敢推開房門。
司其琛斜坐書桌外圍,手拿著一隻筆,正在白板上麵寫寫畫畫,他知道我進門,沒正眼瞧我,就說讓我自己找地方坐好。
我隨手關了門,找了離他最遠的沙發椅端著身子坐下來,這是開始審訊我了嗎?
在昏昏黃黃的壁燈下,側顏的輪廓勾出一幅攝人心魄的俊男圖,我貪婪地凝望,目眩神迷。
放下筆,他轉頭斜睨我,“我看過你的供述。”
“啊哦。”完全不知道他說什麽,薄唇一張一合,性感的唇角揚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隻有四個字來形容。”司其琛劍眉微蹙,厲聲道,“亂七八糟。”
“啊哦。”
司其琛敲了敲白板,謹慎怒斥:“喂,你敷衍的是不是太明顯了。”
“啊?敷衍?”我揉了揉鼻子,被他的怒火燒紅了雙頰,“不是,那個我沒有敷衍,我已經很努力回想,我把一切全都寫得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司其琛扔掉我的“供詞”,凶狠地反問,“你自己看,這裏麵最多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你跟我玩失憶還是耍手段?”
“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我就是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我能怎麽辦?”我也著急起來。
司其琛站起來,將白板轉過來麵對著我,他指著上麵橫七豎八的箭頭,正色地說:“我問,你答,就這麽簡單。”
“那你問。”
“跟我爸什麽時候認識,為什麽會認識?”
“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具體原因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在醫院認識教授。”
“你們結婚之前有沒有……”司其琛尷尬地扭頭,看著白板,又問,“婚前有沒有性/行為。”
我心裏一緊,感覺收緊了心髒的跳動,跟著臉紅得猶如煮熟了似地。
“這個,一定要回答嗎?”
“他什麽時候開始吃偉哥,我的意思是,婚前他是不是同樣依賴藥物與你那個……”
看來,司其琛並不清楚教授的隱疾,不過,這關乎男人的尊嚴,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難以啟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