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隱形殺手
小魚喜歡魚，到了癡戀的地步，隻有我能了解，因為我也到了癡戀的地步。
他站在我身邊，我就在他旁邊。他看著池中的魚，我看著池子周圍。
那天的幻象沒有再出現。我沿著池邊走，幻象中的荷花池明顯比現在這個大很多，看來福利院至少填埋了三分之一。
莫非我有第六感？特異功能？算了，能有這本事，我早就被人供起來成神了。
“是誰在池邊？”石橋上站著一人，由於太陽光耀眼，我望過去的時候，看不太清楚他的樣貌，聽聲音是個男人，並且嗓音蒼老，大概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
小魚連忙跑向我，靠著我的腿邊，把臉埋進我的衣服裏。
我環抱住小魚，對著石橋上的人回應：“我們在這裏休息。”
“別看是人造水池，這裏麵水很深，帶著小朋友，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的，謝謝提醒。”
那人低了一下頭，似乎想起什麽，便又問：“看著怎麽眼生，你是新來的教管老師嗎？”
“我是……”
“院長。”馬驍驍找到池邊，突然打斷我的話，與石橋上的人打招呼，“院長，您今天回來這麽早？”
“局裏的會議改時間了，所以早點回來看看。”
他是院長。我心裏一沉，垂頭看了看麵色異樣的小魚。難怪這小家夥這麽害怕，看來院長的威嚴不輸學校的校長。
馬驍驍繞了半圈，走到石橋上與院長攀談，他們時不時朝我們看一眼，我想，馬驍驍一定正在介紹我的身份。之後，我將小魚送到宿舍，馬驍驍帶我去院長室期間，又說，院長認識我。
院長怎麽會認識我？想了片刻，我恍然，我是司振誠的妻子，這件事鬧了一陣子，加上院長與莫家關係匪淺，這裏麵來來去去一走動，是是非非一閑扯，也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司太太，真是聞名不如一見。”早前莫老送來的那幅畫上麵落款名字是葉建明，也就是說，院長本名葉建明。
“葉院長客氣了。”他親自給我倒茶，我受寵若驚地回敬。
葉建明坐在另一張皮沙發上，他笑臉相迎，一旦笑起來，臉上的皺紋出賣了他的年齡，相比司教授，他的氣色紅潤，一看就是平日注重保養的人。
“仔細看看，我覺得司太太有點眼熟。”葉建明撇了撇嘴，蹙眉又道，“不過在我眼裏，美女都是這麽漂亮。”
我淡然一笑：“讓院長見笑了，像我這種/馬上奔三的女人，實在是愧對美女這個稱謂。”
“誒，怎麽會，要不是你說，我真是看不出來司太太是個奔三的女人，再說了，奔三的女人又怎麽了？每個不同階段的女人都有她獨特的魅力，你想啊，二十歲的女人就沒有三十歲女人的韻味。”
“院長真會安慰人。”我喝了口茶，暗忖，葉建明果然是在官場混過的男人，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套路深不見底。
後來，年雪瓊拿著文件闖入辦公室，葉建明站起來小聲責怪她，可是年雪瓊態度十分傲慢，說有份文件很重要，必須馬上簽字。我看得出，葉建明毫無院長架子，相較於年雪瓊，他更加親和。
我在福利院做到下午五點就可以回來了，今天是林秋蕾親自來接我，我走出福利院，看到她的車子，很高興地跑過去上了她的車。
林秋蕾開車的同時順便問我工作的情況，我很喜歡小朋友，自然相處的融洽，我想到林秋蕾是心理醫生，於是提了小魚的情況，她告訴我與患有自閉症的孩子在相處中的注意點，我受益頗深，對她更加感激。
“根據你向我反應的情況，我覺得這個小朋友可能不是自閉症。”林秋蕾嚴謹地說，“小朋友的心靈最純潔，若是不慎滴了一滴墨汁，恐怕就會導致往後的經曆越來越黑暗。”
“你的意思是，小魚是精神受到刺激，而不是常規的自閉症。”
“暫時隻能這樣猜測，具體要看到他，與他溝通治療後才能確定。”
“那改天我找機會把他帶去你的診所？”
“對了，我搬地方了。”林秋蕾長舒一口氣，顯得心事重重，“被跟蹤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我懷疑沈薇薇的粉絲還要鬧事，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盡快搬地方。”
“要不要報警？”
“這隻是我的感覺而已，沒有真憑實據，警察隻會認為我報假警。”
“可是我也有點擔心，那天那些人當著沈薇薇的靈堂前就那麽囂張，如果……”
“你不用太擔心了，我也是成年人，有危險的話，我會馬上撥打110的電話，那天事出突然，我一時半會兒沒有回過神，加上我的確有些愧疚，沒能治好她的抑鬱症，及時挽救她。”
靠著椅背，我憂心忡忡地說：“要不然這樣，這幾天我搬去跟你住，有我作伴，至少多了一個可以打電話報警的人。”
“小丫頭，我才知道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呀。”林秋蕾騰出一隻手來撫摸我的臉頰，我不好意思地推開她的手，嘴上沒有承認，心裏卻知道，林秋蕾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但凡心裏有了不舒服，我隻有向她求救才能寬心，再說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討教她，我的那些記憶片段，恐怕隻有通過她才能串聯起來。
我的提議沒有遭到她的反對，她當下調轉了方向，直接駛向司家，我得整理幾件衣服才好搬過去住幾天。
回到家已經七點多，司其琛獨自一人坐在餐廳用餐，他本來拿著報紙翻看，看到我回來，他心不在焉地掃了我一眼。
顧阿姨問我要不要吃飯，我說了要出去住幾天的決定，正好也被司其琛聽到，果然，他謹慎地又盯住我，我知道他的懷疑，便故意說，我是去林秋蕾家裏小住。
我收拾衣服的時候，司悅回來了，他們在外麵說話，今天是周五，司悅肯定會回來司家的，隻是有些意外，她回來這麽早。
提著行李包走出來，司悅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惡氣騰騰地怒視我。顧阿姨準備了飯菜，司其琛也在等她妹妹過去用餐，可是司悅聽說我要出去住幾天，立刻來了脾氣，也不吃飯了。
她站起來，拿著一疊照片朝我身上扔過來。
“這是證據，是你偷/情的證據。”司悅瞪著眼，“我真是沒想到你這女人的野心這麽大，連峯哥都不放過。”
我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就是上次被他接走，準備試乘他新購置的一架直升機，可是那天天氣不太好，教練製止了他的飛行計劃，之後我們找了個地方吃飯，的確在一起很久。
我忘了那個微不足道的偷拍者，看來，他不但沒敢透露被我揭穿的事實，反而繼續跟蹤，打算拍到有價值的線索再來邀功。
司悅火急火燎地趕回司家，應該就是奔著這件事。
“你用用腦子想想，如果莫少峯是我在外麵的情人，我何必謀取你們司家的財產。”我白了一眼司悅，不想跟她糾纏，我心裏急著外麵等我的林秋蕾。
“勾三搭四的女人何止一個男人？”司悅轉身，拽著我的行李包，“峯少不過是你最新的計劃。”
這時，司其琛也從餐廳走到客廳，他們真不愧是兄妹，對我的懷疑不謀而合。
“我還有事，你少在這裏發瘋。”
“我今天打電話給峯哥，他說他要去馬爾代夫玩幾天，我看你急急忙忙收拾行李，就是打算跟他一起過去吧。”司悅冷笑道。
我板著臉，較真地嗬斥：“我真是搞不明白，之前你想方設法地趕我出去，說見到我就覺得惡心，這下好了，周末你在家，我正好出去，你就不必對著我，也就不用惡心。”
“我不能讓你繼續為非作歹，傷害峯哥。”司悅一用力，將我的行李包拉過去，我也不甘示弱，拉扯之下，眼看行李包要支撐不住了。
司其琛雙手插進褲袋，一雙冷銳的眼成了司悅的幫凶，我知道，在他心裏，早就認定我和峯少有什麽。遲疑片刻，他彎腰拾起地上的照片，看了後，正顏厲色地命令：“回去房間。”
“我表姐就在外麵等著我，拜托你們信我一次。”這是我第一次哀求他們的信任，哪怕可以施舍一點，我也感激不盡。
“這是一家什麽人，找表姐打掩護，你也真夠行的。”司悅添油加醋。
“你閉嘴，你……”
“閉嘴。”司其琛將照片捏成一團，沉聲低吼，“你一直都有偷偷摸摸地與峯少約會？你根本無視我的警告，看來不對你采取一點措施的確不行。”
“哥，把她關起來，讓她不能跟峯少一起去馬爾代夫，免得到時候丟盡了我們司家的臉。”
“司其琛，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最近那些粉絲又纏著我表姐，我擔心她出事，我要陪著她，你不能阻止我，你沒有這個權利，你自己也是學法律的，限製他人自由就是非法拘禁。”我鬆開手，氣急敗壞地反駁。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司其琛轉身對著顧阿姨喝道，“還不快把太太‘請’回房間？”
“司其琛，你們不能……”顧阿姨和司悅將我拖進自己的臥房，他則走去門外，應該是找借口打發外麵的林秋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