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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撩撥,一忍再忍

  然而那一桌之人卻並不肯善罷甘休,另一人接了口,仍是用調笑的口吻繼續道:“我看不然,女子若當真是美若天仙,人間絕色,又豈有不給人看的道理?多半啊,是容貌抽得嚇煞旁人,才這般遮遮掩掩,藏頭露尾!”“有理有理!”餘下之人大笑著附和。連帶著這大堂之內剩下的食客,也禁不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玉蟬聞言心中大惱,卻考慮二人孤身在外,自己又是個丫鬟,不便貿然開口。便隻是皺著眉看向紀思嬛,道:“小姐,他們這實在太欺人太甚……”同她的憤慨相比,紀思嬛卻顯得十分平靜。她抬手在對方的手背上輕撫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道:“無妨,不過是紈絝子弟的輕薄做派而已。”這世上,人若是處處在意旁人的說辭,豈非活得太累了些?有些話聽聽便罷了,無需走心,畢竟她也知道,今生這原主的容貌,實在與“醜”這個字差之千裏。隻是這一點,她並無必要向每一個人,尤其是毫不相幹的證明而已。再者,紀家小姐和秦王的婚事,如今也算得上是街頭巷尾的一大談資。她此次外出本意便是散心,也不願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憑空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聽了自家小姐的話,玉蟬雖心有不甘,但終究還是強壓下了這一口氣,不再說話。誰料那一桌子紈絝子弟,眼見著自己百般的言語撩撥之下,那帶著頭紗的女子卻動也不動,恍若未聞,隻是自顧自地啜飲著杯中的茶水,麵上都覺得有些掛不住。最初開口的那人有意為自己爭得幾分顏麵,便豁然起了身,於眾目睽睽之下走上前來。“啪”地一聲,他將一錠銀子十分響亮地按在了紀思嬛麵前,笑語輕薄,“這位姑娘,你掀開頭紗讓大家瞧瞧你的模樣,這五十兩銀子便是你的了,如何?”五十兩銀子,在當時可算得上是個極大的數目了。他這般豪氣地一舉擲出,同行之人當即跟著起哄不止,大呼“趙兄果然出手闊綽”。若說之前還隻是“言語撩撥”,到了這番地步,便已然可以稱得上是“公然調戲”了。隻可惜,他們調笑時候所能看到的,隻有對麵女子一動不動的身影,而非她遮掩下頭紗之下的真實表情。紀思嬛唇角浮現出一絲無人覺察的冷笑,此時此刻,終於啟唇應了聲。“既如此,”她語聲帶笑,慢慢地道,“便勞煩公子,替奴家掀開頭紗。”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連帶著立在麵前的趙姓公子,也驚訝得高抬了眉。顯然不曾料到,方才還如此拘謹的姑娘,一開口,驚會說出這樣主動大膽的話。但很快,他恢複了嬉皮笑臉的作態,裝模作樣地一拱手,道:“姑娘都這麽說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走上前來,揚起手中的一把折扇,就打算挑開遮掩住女子麵容的頭紗。紀思嬛沉著麵色,平靜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卻在不動聲色間微眯了雙目,眼底驟然閃過一道寒光。息事寧人,並不代表軟弱怯懦。這便是如今的紀思嬛和原主最大的差別。事不過三,她已然隱忍多次,奈何對方不懂收斂,仍舊這般步步緊逼,那麽,便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便在方才開口的時候,她藏在桌下,那被袖口遮掩住的另一隻手,已然暗暗積蓄起了力道。雖然今生她的體質已然大不如前,但畢竟功夫底子還是留有一些。對付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或許不行,但麵對著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子弟,卻還是綽綽有餘的。等趙姓公子掀開頭紗的一瞬間,她隻需扣住對方的手腕,憑借著固有的技巧,反手一掰。那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輕則脫臼,重則骨折,自是不在話下。敬酒不吃,便送杯罰酒讓他嚐嚐好了。然而,那趙姓公子的手,卻根本未曾觸及頭紗的一分一毫。因為就在瞬息之間,已有一道寒光自二人間,飛快閃過。在場之人始料未及,均是微微一愣,直到一聲刺耳的慘叫聲,忽然響起。那聲慘叫的發出者不是別人,正是紀思嬛麵前的趙姓公子。而他本欲掀開紀思嬛頭紗的手,此時此刻,隻剩下一截突兀的斷肢。殷紅的血自截口處噴湧而出,頃刻間便將他的大半衣衫,染得通紅。而那全然斷開的一隻手,正落在他身側不遠處的位置,因為離開身體不久,指尖還在微微抽搐著。那人滿頭冷汗,捂著手臂癱倒在地,來回打著滾,口中哀嚎不止。直到滾到了一人的腳下,他循著對方的身形朝上看去,忽然就如同啞了一般,再發不出半點聲響。取代聲音的,隻有從他眼中流露而出的,毫不掩飾的恐懼。眾人這才意識到,就在他們喧嘩起哄的時候,大堂內已然不聲不響地多了一個人。而那人手中正握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刺目的紅,順著直指地麵的劍尖流淌而下,在他腳邊積下一談小小的血窪。那人一身玄色底子暗繡百草紋雲錦長袍,頭戴銀鍍金嵌東珠鶴形冠,腰懸一枚藍田玉佩,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番威儀,哪怕隻是沉默地立在原地,也能讓周遭之人,感到一股泰山壓頂的壓迫之感。大堂內所有人在短暫的怔愣後,忽然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紛紛站起身來,匆忙離去。玄衣男子兀自巋然不動,隻靜靜地看著自己腳邊的紈絝子弟。但即便如此,對方也已然嚇破了膽,也顧不得斷腕的疼痛了,自行跪伏在地,嚎啕道:“屬下一時不知輕重,還請主子饒命,主子饒命!”男子聞言,掩映在濃重霧靄中的神情半點也不改,隻是稍稍揚了揚眉。紈絝子弟見狀大喜,以為事情尚有鬆動的餘地,正待繼續求饒,下一刻,卻見那凜冽的劍光,第二次朝著自己劈過來。隻不過這一次,劍尖向著的不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麵門。大堂內早已沒了一個客人,唯有更加慘烈的呼喊回蕩在屋內,就連掌櫃的也嚇得蜷縮在櫃台後麵,不敢露麵。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幾個人來到了玄衣男子的身後,同樣是清一色的舉止威嚴,麵無表情。玉蟬不曾見過這殺人的場景,並且在她的認知裏,調戲女子雖然可惡,卻也到底罪不至死。一時間也不禁噤若寒蟬,蒼白著麵容在原地後退了一步。正此時,手卻被人抓住握了握。那力道不輕不重,卻昭示了一種安撫的意味。即便到了這個時候,紀思嬛的手依舊是溫暖的,不像她自己,因為目睹了那場變故,此刻手腳冰涼。這讓玉蟬在稍稍得到安撫的同時,也忍不住再一次暗暗佩服自家小姐。不得不承認,小姐的變化,實在是判若兩人。隻不過這樣的關頭,並不適合她把心頭的那番疑慮拿出來細細思量,故而玉蟬匆匆收斂了思緒,也

  回握了紀思嬛,表示自己已然無礙。然而這時候,對麵一直沉默著的男子,忽然沉沉地開了口。與此同時,玉蟬卻感覺到自家小姐的手不著痕跡地抖了一抖,但很快便恢複如常。這其中的時間之短,讓她一刹那分不清這是否隻是自己的幻覺。玄衣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調戲女子,罪無可恕。”短短的八個字,如同打在人心頭般,擲地有聲。這並非是他對自己行為所作出的解釋,而是……一種殺雞儆猴般的告誡。果然那桌邊幾個通行的紈絝子弟聞言,當即屁滾尿流地跪了一地,口中求饒聲不斷。段天玦恍若未聞,隻轉向了紀思嬛,微一欠身,道:“束下不嚴,還請姑娘寬諒。”男子有著極為俊朗且深闊的相貌,隻是這相貌如同被抽去了魂靈一般,不帶有任何情緒的表露。慍怒也好,平靜也罷,他的神情始終恍如冰封,帶著一股懾人的冷冽。紀思嬛的心一點一點地收緊起來。有一道影子,從記憶中跳躍而出,走向視線中,最終和麵前的這道身影重合起來,別無二致。段天玦。是了,方才的這一幕,是如此符合他慣有的做派。鐵血一般的律己律人,不容得旁人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忤逆--因為任何對自己意圖的違背,都有可能打亂他原本的計劃。這樣的段天玦,紀思嬛在前世是曾親眼見過的。那時的她隻道對方殺伐果斷,敢作敢為,而今生再看,卻又自有不一樣的感受。若不是對旁人狠到了極致,又怎會做得出對旁人毫不留情斬立決的事?若不是對自己也狠到了極致,又如何能為達目的,不惜臥薪嚐膽蟄伏多年,對一個根本不愛的女子蜜語甜言?想到這裏,紀思嬛自覺心頭有些暗湧,便匆匆收回了思緒,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方才那紈絝公子說話時,她便隱約聽得出對方帶著些北方口音,而細看對方那放浪形骸的做派,倒未必當真是段天玦的屬下,更多的,可能是在京城同他來往甚多的富家子弟。段天玦之所以帶著他們南下,多半也是借他們為自己做個障眼法,方便他暗中調查段天璘。隻可惜,紈絝畢竟是紈絝,在京城橫行慣了,來到富庶繁華的瀘州,便管不住自己了。而一旦身邊出現了不定因素,便一定會盡數鏟除,這,便是段天玦。極力地將自己的聲音也平複成無情無緒的模樣,紀思嬛慢慢地開了口,道:“多謝公子相助。”雖然以段天玦的立場,責備或者是感激,無論麵前的女子表現出哪一種情緒,他都不以為怪。然而他不曾想到的是,對方是說了這樣一句不鹹不淡的話,既無責怪,也無感激。這讓他頗有些意外,不禁微揚了眉。“我看姑娘舉止大方,儀態優雅,卻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他問。紀思嬛卻輕描淡寫地答道:“萍水相逢,便權當是緣。其餘的,又何足輕重?”說著,她緩緩地衝對方欠身一禮,道,“奴家告辭。”說著也不給麵前的男子留下再度開口的機會,扶著玉蟬轉身離去。目光鎖在那窈窕的背影上,段天玦狹長的雙眸一點一點地眯起。“有些女子美不美,光看身段便能知道一二。”自言自語一半,他喃喃地道。隨即,麵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短暫地停頓後,他對著左右,淡淡地開了口。“跟著,看看她們回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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