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二心，方寸大亂

  “怎麽辦？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才好啊！”房間裏，容氏坐在矮桌邊，一個勁兒地唉聲歎氣，“聽說老爺昨日把於媽喚入房中問了好一通話，我遣人百般打探，可她嘴卻緊得狠，半個字也不肯透露！這……萬一她亂說了什麽，卻要怎麽辦才好啊？！”於媽在府中好幾十年，資格甚老，於下人群中也頗有些地位。紀老爺想要了解什麽，先找她，也在情理之中。隻可惜，那於媽卻早已不是她的人了！且不論對方是否會在紀思嬛的授意下添油加醋，就算是一五一十地說出事實，自己也難逃一劫--畢竟容氏以前暗地裏整治紀思嬛的一些小動作，大半要經過於媽之手，此事，沒有人會比她知道得更清楚細致。然而，同容氏的慌亂相比，紀雲墨卻是獨自站在窗畔，目光淡淡地望著院子，一言不發。由於之前種下的花漸次死去了，故而前幾日她便讓下人把土換新過，隨後種上了茶梅。茶梅色澤粉淡，花朵較大，等到開花之後，想來必會為院子裏增添幾分亮色。正有些出神，肩頭卻被人重重地一按。容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哭喪著臉，道：“女兒啊，母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要為我說說話啊！你畢竟是老爺的生身骨肉，他不顧念我，好歹也會顧念著你的！在這府中，可隻剩下咱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了！”紀雲墨看著這個早已方寸大亂的女人，麵上掛著微笑，心中卻是冷笑。並非她如何冷漠。隻是她從不認為，麵前的這個女人和自己之間，是否當真有過所謂的“母女之情”。她生自己，養自己，更多的，隻是為了讓自己光耀她的門楣吧。自己對於她而言，恐怕不過是個工具而已。若是可以，她當真希望能將對方當成棄子拋擲出去，但卻也知道，她們血緣相同，從一開始就被捆上了同一條船，一損俱損，一亡俱亡。想割裂，也割裂不了。所以無論心中如何鄙夷，她依舊笑著握住了對方的手，以示安撫。“母親放心，女兒會想辦法的。”她聽見自己緩緩地道。畢竟，她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相同的。於媽的到來，並不出乎紀思嬛的意料。雖然對於紀老爺喊於媽問話的這件事，她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提前預測。但事情畢竟是對自己有利的，得知事情之後，她倒也樂見其成。於媽來的時候，玉蟬和芝臻各自有事，正是要出門。於是紀思嬛便也沒有強留她們二人，隻吩咐於媽一人留在房中。將房門輕輕掩上，玉蟬心中大抵能猜得到裏麵會發生些什麽。於媽從來老奸巨猾，懂得因勢製宜，此時見紀思嬛已然占據上風，自會越發巴結，極力表示中心。這一點，倒沒什麽值得擔心的。正沉吟著，一轉身，卻發現芝臻正盯著自己，神情同以往的天真無邪大不相同，卻是一副若有所思。“怎麽了？”玉蟬問。芝臻咬了咬下唇，遲疑許久，才低聲道：“玉蟬姐，你和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