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識破，如意算盤

  常言道，關心則亂。尋常的情形下，自己的母親犯事被抓個正著，做女兒的，怎會全然無動於衷？並且紀雲墨那時的表情，與其說是淡定沉著，倒不如說是事不關己的一種輕鬆冷漠。倘若母女關係尚好，又怎會如此？玉蟬不愧是極為聰慧的，幾句點撥，便已然明白了大半。“莫不是……”她忽然想起什麽，道，“奴婢聽容氏最後的那一番話，顯然是將希望全然寄托在了二小姐身上，指望靠著她嫁入豪門，連帶著光耀自身。可是……”“可是紀雲墨喜歡的，是傅青鴻。”紀思嬛適時地接口，“若是這樣解釋，二人之間的矛盾就能說得通了。”話音剛落，她卻忽然想起重生之初，容氏設計要將自己害死在普水寺裏時，卻將事情瞞住了紀雲墨。那時她以為這是容氏對自己女兒的一種保護，然而此刻重新想來，才知道其中的真正理由，原是如此。容氏和紀雲墨，根本就不是一條心。雖然她們要除去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背地裏卻又是各自為政。紀雲墨給她下毒一事，容氏未必知曉。而容氏害自己一事，想來也不曾告知紀雲墨。忽然，有什麽自腦中飛速閃過。曾經一度困擾過自己的一個謎團，也在聽到方才容氏的那番話後，得到了解答！為什麽在身體的原主全然不足以威脅到她的地位的時候，容氏還要兵行險招，冒著極大的風險，將這個嫡女徹底除去。因為，她要讓自己的親生女兒攀上告知。因為，那個時候，她便已然知道了，太子向紀家提親的消息。按照紀老爺的說辭，段天玦將此事做得極為高調，便是要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故而有風聲傳到容氏這裏，也不是不可能的。並且她十分清楚，太子要的，是紀家，以及紀家身後的雄厚家財。至於女兒是哪一個，並不是關鍵。而倘若沒有了紀思嬛這個嫡女，紀雲墨便會取而代之，成為太子妃。甚至為了講求門當戶對，紀老爺極有可能將容氏轉為正妻，那麽，紀雲墨的身份也會從庶女，變成名正言順的嫡女。好一出一箭三雕的如意算盤！無怪乎容氏會冒這樣大的風險，因為一旦事成，她母女二人的身份，便會發生天翻地覆地改變。這正是容氏做夢也求之不得的。隻可惜，有幾點，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其一，紀雲墨根本無心嫁入豪門；其二，紀老爺對同皇族聯姻一事，並非那麽熱衷；其三，秦王的突然插足。再有，便是自己的意外重生。將思緒理順之後，紀思嬛忍不住感慨，這世間，果真是沒有無故的愛恨。自己身體那個原主的存在，擋住了太多人的路，占據了太多人想要的東西。自然也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加之自身不夠強大，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無怪乎落得那樣的結局。正沉吟著，卻聽玉蟬低聲問：“既如此……小姐現在打算如何？”在她看來，若是這對母女心不齊，先將其離間再分而擊之，倒也不失為一法。“靜觀其變。”紀思嬛卻搖搖頭道，“在這件事上，我們隻可恪守，不可冒進。”既然弄清楚了更深層的緣由，她就更不能冒然動作。這一次，一定要逼得紀雲墨沉不住氣，先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