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表白，愛慕之心

  紀思嬛疑惑地看著她，問：“是什麽？”玉蟬含著笑，一言不發地走過來，將手心裏的東西攤了開來。紀思嬛一看，不禁啞然失笑，與此同時也明白了玉蟬為何之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那是一個香囊。抬手將香囊拿起打開，卻發現裏麵裝著的倒並非是尋常的香料，而是一些中草藥，想來便是傅青鴻方才所說的，“有凝神靜心之效”的香料。此物雖也是為了她的病情著想，但若是尋常大夫與患者的關係，他的神情何至於遮遮掩掩，甚至有些羞赧的意味在其中？而且這香囊是貼身之物，其意味可見一斑……紀思嬛是當真有些意外了。如今她才明白了，那傅青鴻為何對她那般唯馬首是瞻。原來他竟是對自己存了愛慕之心。這話或許也有些欠妥，他心中所傾慕的不該是自己，而是這個身體裏原來的那個靈魂。對此，紀思嬛這個新來的主人，倒無心把這份不屬於自己的心意據為己有。“這東西……小姐打算如何處置？”玉蟬察言觀色著，試探道。她這話問的並非是香囊的去處，而是紀思嬛打算如何處理傅青鴻的這番隱晦的表白。紀思嬛從她的神情裏，能夠猜得出她話中其實還有更深層的意思。比如就出身而言，自己和那傅青鴻，全然不是一路人。紀家這樣的富賈之家，是如何也不會容許一個出身市井，又無功名傍身的大夫，成為自己的女婿。更何況，在大胤王朝，大夫曆來被看作是沒什麽才學“小道”而為人所不齒。但她想得，著實是多了些。故而紀思嬛隻是笑道：“將裏麵的東西取出，用別的荷包裝了，壓在我枕下吧。那錦囊……”她原本想讓玉蟬替自己送回去，留在房中也是禍柄，然而心思一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傅青鴻，是紀雲墨心上的人。於是她改口道：“錦囊便暫且替我收好了。今日傅大夫前來一事，你對外不要透出風聲，但是……”她語聲微頓，道，“他送我香囊一事，想辦法讓綠腰知道。”玉蟬應下。跟了紀思嬛這麽些時候，她也漸漸地摸出主子如今的性子。紀思嬛行事幹脆利落，卻又環環相扣，教人一眼看不出用意。麵對著她的吩咐，一言不發地招辦，要比追問“為什麽”來得更為妥當。加之玉蟬自己也是頗有城府的人，看著她下了幾步棋之後，往往也能夠猜個大概了。比如，紀思嬛口中的綠腰，乃是紀雲墨的貼身丫鬟之一。她故意放出風聲的用意如何，便可見一斑。隻是，對此她依舊有些不放心，便道：“如此，小姐不擔心下人將風聲走漏出去麽？”畢竟私藏香囊這等定情信物一事，若是被人告發，也是有損名節之事。“這一點無需擔心，”紀思嬛輕笑道，“紀雲墨既然對傅青鴻存了愛慕之心，又怎會舍得讓他背上一個私相授受的名頭？”她隻會對自己越發嫉妒。而一個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人，往往會做出許多有事理智的事情，露出許多過去不會露出的破綻和馬腳。紀思嬛要的，便是這一點。既然她按兵不動，那麽自己便放一把火，燒光她的大營，逼得她不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