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喜怒無常的菱玉
鏡子裏的菱玉殿下見狀怒罵道：“賤婢，你笑什麽？！”
小紅立刻滿臉堆笑的恭維道：“奴婢在想，娘娘您真是越來越美了，皇上若是見到您一定寵愛無邊，奴婢想著就情不自禁的為主子高興起來。”
這句話菱玉殿下聽得非常順心，不由得眯眼一笑，望著鏡子裏的美人。
隻見銅鏡裏的美人，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裙，頭上梳著飛鳳轡，插著金步搖，柳眉杏眼，瓊鼻高挺，櫻唇誘人，細腰雪膚，不由得自己也陶醉了。
小紅不失時機的端來了燕窩羹，道：“娘娘，今天的血燕窩是最珍貴的母子血燕窩，補血養眼，能讓您皮膚嫩滑，趁熱吃了吧。”
菱玉殿下嗯了一聲，接過燕窩羹，剛吃了一口，便皺眉道：“怎麽這麽甜？”
小紅立即解釋道：“禦廚說了，這母子燕窩羹，確實比一般的血燕窩更甜，那是因為它營養價值更高，更能美白肌膚，養顏補血氣！”
“原來是這樣，不過甜的有些發膩。”
菱玉殿下說著，繼續低頭吃燕窩。
小紅立即乖巧的說：“那奴婢去給娘娘倒一杯水，娘娘吃完燕窩潤潤喉吧。”
“也好！”
小紅轉身，走進側室，顫抖著手，往青花瓷杯裏倒了一杯水，緊張的伸出半個腦袋，向寢殿裏瞟了一眼，見菱玉殿下仍然在低頭吃燕窩，這才急忙從懷中掏出那顆黑色的藥丸，飛快的丟進青花瓷杯裏。用金勺輕輕一攪，立即融入水中。
小紅不放心的使勁嗅了嗅，並沒有味道。又大著膽子啜了一小口，的確與平時沒什麽區別。這才顫巍巍的端著青花瓷杯走出來。
菱玉剛好吃完了燕窩羹，見小紅端來了水杯，慢悠悠的說：“燙不燙？本宮正好有些渴了。”
小紅謙卑笑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怕燙，這溫開水是今早我早起，就倒了涼一邊的，如今正好不冷不熱，要不您先試試？”
“嗯！”菱玉滿意的點頭，接過小紅手中的青花瓷杯，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
小紅伸長了脖子，手心急得直冒汗。
菱玉殿下喝了一口，便問道：“小紅啊，你這個月的工錢，本宮都發給你了吧？你老爹老娘在宮外生活不容易，你要多貼補家裏！”
小紅眼圈一紅，立即垂眉應聲道：“是！”
菱玉端起青花瓷杯，繼續飲水。
小紅的心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望著菱玉殿下手中的青花瓷杯，忽然有些猶豫不決了。
想來，菱玉殿下雖然待自己與宮中下人過分，但那隻是因為她秉性小氣，待人刻薄，但其實並沒有什麽壞心腸。至少，她不曾真正害死過人。
隻是在這寂寞深宮裏，得不到皇帝垂憐的後妃，多少有些瘋狂罷了。
想到這裏，小紅輕喚了一聲：“娘娘！”
“嗯？什麽事？”菱玉殿下淡然挑眉。
電光火石間，小紅又想到了張勝。
若是自己沒有處理好這件事，非但張勝退役無望，自己也可能慘死宮中。
而與之相比，隻要過了眼前這關，便能與張勝雙雙逍遙於宮外了。
念及此，小紅原本想阻止菱玉殿下的話又吞回腹中，隻是道：“要不要奴婢為您捶捶背？”
“不用了，本宮今日不乏。”
菱玉殿下說著，又飲了一口，將那杯水放到梨花桌上，站起身，道：“不如去鳳池台邊走走吧。”
小紅一急，隻見那杯水菱玉殿下並未喝完，頓時道：“娘娘，這水……您不喝了嗎？”
菱玉殿下訝異的瞟了她一眼，說：“不喝了，剛才吃燕窩已經吃飽了。今日外麵天氣如何？”
小紅道：“天氣晴朗，無風無雨，適合去鳳池台喂魚呢。”
“嗯，那就去吧！”
菱玉起身，若有若無的歎息道：“不知道在那裏，能不能遇到皇上呢？”
三年前，菱玉入宮中時，就因為在鳳池台邊喂錦鯉，而聞人非靖恰好經過，誤打誤撞的相識而博得君心，當夜便侍寢了，第二日便封了才人。
自那以後一直盛寵不衰，從才人到貴人到貴嬪到貴妃，她僅僅用了短短的三年時間。
聞人非靖最討厭宮中女子爭風吃醋，因此後宮妃嬪們盡管私底下鬥得多麽激烈，表麵上仍然是一團和氣。
但自從那個南梁國的和雅公主來了之後，她直接大鬧菱玉宮，打破了這種表麵的平靜。而原以為皇帝很討厭她那囂張的性子，卻驚聞最近皇帝幾乎每夜都留宿雲楓閣，這讓菱玉暗暗嫉恨不已。
菱玉率著小紅，兩人施施而行，緩步去了鳳池台。蹙著眉頭，一心想著，如何才能讓皇帝來看看自己呢？
鳳池台畔，菱玉依靠著欄杆，從小紅手裏端著的錦食盒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向鯉魚池中喂著魚食，慵懶的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長廊，問身後的小紅道：“小紅，皇上多久沒來啦？”
小紅垂著眼眸，頭也不抬的說：“回娘娘，皇上自從回宮第二日，來咱們宮裏坐了一會兒，再有，就是上次……上次和雅公主那件事兒，來過之後，就……”
“行了，別說啦，本公心裏有數！”菱玉殿下不耐煩的一揮手，喝住了小紅。
過了片刻，菱玉殿下又懨懨的吩咐道：“派人去打聽打聽，皇上現在在哪呢？”
“是！”小紅彎腰行禮，應聲而下。
一刻鍾後，小紅帶來了一名小太監，兩人一路低著頭走到菱玉殿下身後，正欲行禮，菱玉殿下一揚手，厭煩的道：“免禮。說吧，皇上在做什麽？”
最好是在處理政務，別是在對麵那個女人的宮中，否則……菱玉殿下捏緊了拳頭，指甲掐緊掌心生痛卻渾然不覺。
小太監應了一聲，十分膽怯的小聲說：“回娘娘的話……皇上他，他……”
“說！”
菱玉一聲斷喝，厭惡的看了吞吞吐吐的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膝蓋一抖，顫抖著說：“皇上他，在和雅公主的雲楓閣裏。”
“什麽？”
聞言殿下一驚，瞬間失了神。過了好半響，才恨聲問道：“皇上何時去的？”
小太監道：“卯時去的……”
菱玉殿下抬頭看了一下，道：“申時了，這麽說，皇上已經去了一個多時辰……”
小紅應聲道：“是。而且據說雲楓閣的大門從裏麵鎖上了，所以探不到裏麵是什麽情形。”
“夠了！”
菱玉斷喝一聲，怒目斜視著小紅道：“本宮有讓你說話嗎？多嘴多舌，自己掌嘴！”
小紅嚇了一跳，立即慌亂的跪下，一邊自己掌嘴，一邊道：“娘娘贖罪，娘娘饒命！”
菱玉哼了一聲，斜睨了一眼那小太監，道：“你下去盯著吧，有什麽情況再來報，重重有賞！”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顆珍珠扔了過去。
小太監忙不迭的跪地謝恩，匆匆撿起那顆珍珠，一溜小跑著離開了。
雲楓閣裏，聞人非靖負手而立，站在趙芊芊麵前，神色冷傲。
與之相比，趙芊芊則坐在梨花椅上，表情怡然自得的捧著手中的書，看得津津有味。
而芍藥與明月則一左一右立在兩旁，心驚膽戰的看著這詭異的氣氛。
最終，聞人非靖輕咳一聲，喚道：“趙芊芊！你到底有沒有話要跟朕說？”
芊芊的視線仍然落在書上，冷漠的說：“聞人非靖，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十次了。既然你記性這麽不好，我就再回答你一次：沒有！”
聞人非靖氣得臉色鐵青，手指握拳咯咯作響。
要不是麵前的這女人是趙芊芊，他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掌拍過去。
掌風翻飛，一瞬間，芊芊手中的書落到了地上。
芊芊這才抬眼，看向聞人非靖，惱怒交加，柳眉倒豎：“聞人非靖，你究竟想幹什麽？”
聞人非靖冷冷的注視著她，理直氣壯的說：“你說我想幹什麽？我再問你一次，你如果還是回答不知道，那麽，你便和芍藥一起回去南梁國吧！”
芊芊幹脆站起身，走到聞人非靖麵前，一跌聲道：“不用問，我現在就告訴你：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南梁王朝的藏寶山，這樣重大的秘密，你覺得我父皇他們會告訴我嗎？你以為南梁皇室的人都欺淩我，我必定會出賣南梁，聞人非靖，以你這麽聰明的腦袋，你怎麽沒想到他們既然都不寵愛我，又怎麽會告訴我重大秘密？”
聞人非靖氣得幹瞪眼，卻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其實心裏多半也知道，芊芊或許並不知道那個秘密，當初娶她一半是為了套出秘密，一半也是為了牽製南梁。但趙芊芊這般不知死活的樣子卻徹底激怒了他。
現在，聞人非靖覺得自己終於知道，為什麽趙芊芊在南梁王朝經常遭人欺負了。
以她這種張揚潑辣的性格，在後宮中不受人注目才怪。
這回都已經罰她七天緊閉，但這女人絲毫不知悔改，而且還悠然自得其樂。瞧著她這幅樣子，他就恨得牙癢癢了。
聞人非靖冷眼盯著芊芊，怒道：“趙芊芊，你別不知好歹！”
“我就不知好歹怎麽了？”
芊芊毫不示弱的瞪回去，理直氣壯的吼道：“聞人非靖，你這麽好，當初你為什麽不娶和柔公主？父皇和皇兄那麽喜歡她，若是她知道藏寶山的地點，她又那麽鍾情於你，必定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誰讓你棋行錯著？你現在休了我也來得及，芍藥，拿筆墨紙硯給他，聞人非靖，你今天就把休書寫給我，從此以後我跟你一刀兩斷，天涯陌路！”
芍藥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趙芊芊！”
聞人非靖眼冒金星，掌心直冒汗，強忍著掐死這女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