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驚世駭俗
前一天明明說好讓自己出宮去的，可第二天一早，芊芊興高采烈地去找聞人非靖，他卻嫌芊芊穿得太引人注目，讓她低調點。
芍藥含笑著說：“公主，這樣很像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可是你的臉還是很出眾啊！”
“是嘛？”芊芊自戀地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摸著臉蛋嘖嘖地自言自語：“這和雅帝姬果然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啊！為什麽同樣是趙芊芊，老天你待我這麽不公平？”
“公主，您又在自言自語嘀咕什麽呢？”芍藥與聞人非靖一樣，對公主的奇怪言論見怪不怪了。
芊芊眨了眨眼睛，笑道：“沒什麽。對了，芍藥，出了宮，你可不能叫我公主，得喊我和雅姐，來，喊一遍聽聽看。”
躊躇了半響，芍藥才在芊芊的催促下，小聲地叫了一句：“……和雅姐……”
“不錯！走吧，我們去找清風、明月！”芊芊信心滿滿地拉著芍藥，去找聞人非靖要出宮令牌。
走到門口，芊芊踩了一下自己長裙的下擺，頓時“噗通”一聲，整個人趴在門檻上，摔了個狗啃泥。
明月正好走過來，芍藥也站在一旁，兩人大眼瞪小眼，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色發青。
“還不扶我起來！”芊芊惱怒的一拍青玉石的門檻，很少見她發怒，芍藥慌忙扶著她站起來。
“該死的，尼瑪什麽破門檻！”芊芊一腳踢在門檻上，用力過猛，導致腳趾間一陣痛，頓時又唉喲唉喲的驚呼起來。
清風與明月兄弟倆已經背轉過身去，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卻還隱忍著不敢發出聲音，十分辛苦。
芊芊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吼道：“笑什麽笑，笑死你們得了！芍藥，拿剪刀來！”
芍藥強忍笑意，雖然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在這時候頂撞芊芊，從偏殿找出一把鋒利的剪刀遞給芊芊。
芊芊惱怒地將自己的長裙下擺哢嚓哢嚓幾下剪短，剪下來的破布隨手一揚仍了，芍藥驚得目瞪口呆嗎。
清風明月兄弟倆聽見聲音扭頭一看，立刻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嘴裏還默默祈禱著什麽。
芊芊將曲裾剪成了現代短裙的模樣，隻剛剛蓋住膝蓋，這下頓覺清涼，走路也方便多了。她想了想，要不回頭再做幾條熱褲和短上衣，行動就更利索了。
她卻不知道她的行為已經是驚世駭俗了，剪完了裙子，拉著芍藥出門去找聞人非靖，清風明月一路上眼神都不敢看她。
太立殿中，聞人非靖正在與幾位老臣商議著什麽，見門外芊芊探頭探腦地看進來，唇角不自覺地浮上了一層笑意，抬手一壓，道：“諸位愛卿稍等。”
言畢，聞人非靖起身離開龍椅，負手離開大殿。
殿內，幾名老臣麵麵相覷，其中一名老臣道：“皇上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往日可從來沒這樣過。”
另一名文臣若有所思：“自古以來，紅顏禍水，紅顏是禍水啊！”
一位須發皆白、彎腰駝背的老臣顫巍巍地說：“皇上並非不分輕重之人，他向來雨露均沾，若對這位和雅公主特殊，必定是有原因的。爾等切不可胡言亂語！”
眾位大臣聞言，默默曬然。
聞人非靖走到殿外，皺眉看著芊芊的妝扮，立刻大怒，皺眉道：“不行！你穿成這樣，是想吸引街上的浪蕩公子嗎？”
芊芊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住，心中滿腔怒火，但這些日子，她也已經摸準了聞人非靖的脾氣，吃軟不吃硬。隻好撒嬌道：“不是還有清風、明月保護我們嘛？唉喲，你就讓我出去了啦，這一早上都換三套衣服了，你還不滿意！難道我要去穿乞丐裝，然後再用煤灰把臉弄髒嗎？”
聞人非靖看著她撒嬌的樣子，不由噗哧一笑，卻又很快繃住臉，寒聲道：“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不行就是不行！”
“聞人非靖~！”芊芊咬牙切齒，變了臉道：“你要再不同意，信不信我現在把上衣也給剪了？”
古人真是不嫌麻煩，北炎的夏日如此悶熱，還套了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她是真的受不了。
聞人非靖訝然張大了嘴巴，他是聽錯了嗎？沒聽錯的話，這女人竟敢衝自己發火，還敢威脅自己？
生氣歸生氣，眼看著趙芊芊的手就往衣服上摸索去，聞人非靖立刻慌了。他是清楚得很，這女人做事向來不循常理，就沒有她做不出來的事情。盡管怒氣衝衝，此時也無法細說，隻得把這筆帳先記在心裏。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白玉，沉聲道：“注意安全。清風，酉時之前，朕見不到公主，你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身後的清風恭敬地答道：“是！”
聞人非靖又冷冷瞟了芊芊一眼，轉身欲走。
“什麽人嘛，出去逛個街還給我規定時間，哼！”芊芊手中握著白玉，狠狠第抬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聞人非靖一個不防，頓時痛得皺眉，但畢竟出於帝王尊嚴，他沒喊出聲。
芊芊得意地哼了一聲，率著芍藥與清風，得意洋洋地離開了太立殿。
聞人非靖站在大殿門口，目送芊芊離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的黃牆處，才折身返回大殿。
明月站在太立殿等候他們，今天的明月穿了一套黑色的勁裝，做武林人士打扮，顯得分外瀟灑英氣。
與他相反的是，清風則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長袍，冷酷中透著幾分儒雅。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大戶人家的貴公子呢。
芊芊瞧瞧清風，再看看明月，轉頭對芍藥哂笑道：“芍藥，這兩位都一樣英俊出色，舍得哪一位都很不忍心呐，要不你都收了吧？”
芍藥臉上一紅，惱羞道：“公主，您胡說什麽呢！”跺腳就走。
明月急急地追上去。
清風見此，眼神瞬間黯然。
芊芊瞥見，心下了然。歉疚不已，畢竟是自己的玩笑話導致了這般尷尬的場麵。忙走過去，挽住清風的胳膊，笑道：“清風，在出宮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帶我去一趟禦膳房？”
清風疑惑不解：“公主要去禦膳房做什麽？”
芊芊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說：“秘密！能陪我去嗎？”
“公主吩咐，屬下必定遵從。”清風恭敬地說。
“別叫我公主，出了宮，也叫我和雅吧。”
“不如叫小姐吧，畢竟我和明月是扮隨從的。”
清風對這個和雅公主，倒並沒有多少懼意。畢竟從遇伏的路上，五個人一起回宮，對於這公主的脾性，他還是了解的。所趙芊芊挽住他的胳膊，他倒也沒覺得任何不妥。
隻是，他們這幅親密的樣子，卻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日後，又引起了一場風波。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清風帶著芊芊來到禦膳房，芊芊第一次看見古代的禦膳房，不由得瞠目結舌。
不僅是因為禦膳房巨大的格局、奢侈的布置，更因為這裏上百名數不清的廚師在忙忙碌碌地做著各色食物，撲鼻的香氣勾引得人饞蟲大動。
如果不是趕時間，芊芊說不定會挨個品嚐過來。
“請問，主廚在哪裏？”芊芊拉住一名廚師問道。
廚師瞟了趙芊芊一眼，冷漠地說：“不知道。”
說罷轉身便走，絲毫不給趙芊芊麵子。
芊芊訝然指著他的背影，對清風道：“這人好不禮貌！”
清風眉也不抬，見怪不怪地說：“這裏每天都會有無數宮女、小主來，他們大概把公主當成其他人了，忙於應付，自然會態度怠慢。”
“好吧，那我該怎麽辦？”芊芊有些鬱悶。
清風瞟了一眼她拿在手中的白玉，不由提醒道：“公主，您手中拿的龍鳳玉佩，是皇上的貼身配飾，見玉如皇。”
趙芊芊手中舉著龍鳳玉佩，拉住一名過往的禦廚，道：“我要見禦廚總管！”
禦廚原本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但目光掃到玉佩上麵的龍遊九天之後，立刻神色大變，恭敬地說：“主子請稍等，奴才這就去請主廚！”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芊芊倒是絲毫不肯擺架子，畢竟自己是有求於人。
她與清風一起向裏間走去，一邊問清風道：“這塊玉很普通，我就看不出來是皇上所佩戴的，為什麽他們就知道是皇上的東西呢？”
清風沉著地答道：“這些禦廚在送餐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見過皇上一麵。更何況，這皇宮裏，除了皇上，還有誰敢佩戴有龍的飾品？”
“還真是王權至上呢！”芊芊嘀咕著。
兩人跟著禦廚穿過一間間廳堂，向裏麵走去。
這時，一位身材臃腫、表情滑稽的中年胖子迎麵走來，胖子低著頭，左手拿著一本古書，一邊走路，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古書。
芊芊怎麽也沒想到，這便是北炎王朝皇宮的禦廚總管。
在先前的禦廚介紹之下，禦廚總管立刻收了古書，恭敬地行禮。
芊芊立刻攔住了他，禮貌而客氣地笑著問：“總管大人，不必多禮，我來是有事求教的，不知總管大人這裏的食材搭配、做法可否透露？”
身為一個吃貨，每個廚師對自己的拿手菜做法，都是秘而不宣的，這一點，芊芊還是知道的。
禦廚總管略微吃驚，旋即一笑，露出一拍齙牙，道：“不知這位主子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菠蘿焗飯是出自哪位禦廚之手？可否告訴我該怎麽做？”
禦廚總管聞言，臉上略有傲然之色，微笑道：“正是出自奴才之手。這菠蘿焗飯，也是太後生前最喜歡吃的食物之一。”
禦廚總管說到‘太後’時，對著東方皇陵方向微微行禮。
太後？那便是聞人非靖的母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