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又現綠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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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衫女!”春俏失聲叫道。
陳儀和春俏二人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愕。
飛白被春俏這一聲打斷思緒,蹙眉疑惑的看著她。陳儀對她擺擺手說:
“無事,等會再告訴你。你先接著說。”
飛白知道必有蹊蹺,忍住疑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那綠衫女走到牆壁處,先是躲在枯木叢中紋絲不動,小心謹慎觀察四周。見半晌沒有動靜這才探出頭來,扒開牆壁底部蘆葦的蔓藤。露出藏在蔓藤後麵的一扇小門。
綠衫女從袖中掏出把鑰匙,輕手輕腳將小門上的鎖打開。可能是門鎖靈經過風吹雨打,上鏽生澀難開。綠衫女使勁將鑰匙投入鎖孔,拚命左右擰動。開鎖幅度過大,忽然有東西從她懷中掉出。跌落在雪地裏,露出一角。
她飛快地將東西撿起來,又是警惕的四周看了看,連拍打掉沾上的雪花,從新揣回懷裏。
電光火石之間,飛白眼光銳利瞧見那東西,是塊絲綢包裹著,從露出一角看顏色像是疊銀票。
綠衫女繼續撥弄門鎖。搗鼓好一會才聽見暗啞的“哢嚓”聲,終於打開了門鎖。綠衫女似乎輕輕呼了口氣,伸手推開小門。夜深人靜,小木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綠衫女極有耐心,一點點慢慢推動木門。等木門完全打開,她趴在雪地裏從木門爬了進去。
飛白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勢必不可能就此作罷。腳尖輕輕一點騰空跳上牆頭,躲在樹枝中向下望去。果不其然,牆壁另一頭,綠衫女鑽出頭。
顧不得全身泥濘,綠衫女腳步不停,往前直奔而去。飛白跳下牆頭,尾隨在她身後。她腳步不停,一直走到清風閣主書房外方才停下腳步。屋內燭光搖曳,陳傳文尚未休息,他的剪影倒印在窗框上,隨著燭光一起搖晃。
綠衫女在屋外駐足,靜靜看著他的影子。
雪花飄落冰冷落在臉頰上。像被雪花驚醒般,綠衫女動了動,伸手從懷裏掏出包裹,將包裹置於書房門口。綠衫女停頓了一會,又從懷裏掏出塊金元寶放在包裹之上。
放好之後扭頭便走,再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綠衫女原路返回,將小木門鎖好。將蔓藤遮擋住木門,順著來時路回頭。飛白一直跟到陳老爺的明月軒,綠衫女閃身進去。飛白在門口躲著,等了許久再沒見她出來,這才回了出雲閣。
飛白說到這裏,有些口幹咽了咽口水。春俏眼疾手快給她倒了杯水,飛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陳儀趁機問道:
“你既發現這事,為何不來告訴我?”
“此女藏頭露尾躲進明月軒,我想看她究竟是不是明月軒的人。這幾日我一直躲在明月軒暗處。可奇怪的是,那日之後,再未見她在明月軒露頭,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若不是過了三日後,我聽說三爺已將那一萬兩銀子交給縣衙,還以為那日真是自己向壁虛構出來的。”
“你是說”陳儀聽得麵色凝重,試探的問道:“那日綠衫女送去清風閣的,正是那萬兩白銀?”
“定是如此!”飛白回答的十分確鑿。
春俏半是激動半是緊張的對陳儀說:
“小姐,這綠衫女是不是咱們當初,剛回府裏時,夜裏見到的那個?”
“極有可能!”陳儀不敢確定,問飛白:“飛白,你當時有沒有看清楚她的臉?這人身形長相如何?”
飛白凝神想了想,有些鬱悶說道:
“那日月光雖好,但我怕被她發現,離得有些遠,並沒有看清楚長相。不過她身形消瘦,看著最多也就二十多歲.……對了,她脖頸後麵有顆黑痣,足有小指指尖那般大小!”
“身形消瘦,年紀不大。穿綠色衣裳帶珍珠耳墜,脖頸後有黑痣.……”陳儀喃喃自語道:“又是半夜出現,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拜祭我爹娘,這一次卻是給三伯送銀子.……”
陳儀說著說著,心裏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綠衫女定然和府中陳紹文這一輩人,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隻是這層關係若隱若現,陳儀雖然有了些眉目,但一時半會還不能徹底想通。
“小姐,既然這人三番兩次露頭,需不需要我繼續盯著?”飛白問。
陳儀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
“對方刻意隱藏,守株待兔隻怕很難尋到她的蹤跡。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反而不妙。不過.……”
不過什麽她並沒說出口。隻是坐在桌邊,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手指輕點桌案。
春俏飛白知道,這是陳儀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二人不敢打擾陳儀,隻靜靜坐在一旁等候。
沉思許久,手指忽然停住。陳儀放下手臂,輕輕一笑說道:
“她雖然藏的深,但照這兩次情況來看,假如三伯再度出事,綠衫女定然不會袖手旁觀。這次咱們隻要她再出現,飛白你能否保證探明她究竟藏身何處?”
飛白斬釘截鐵的說道:
“自然!上次我對明月軒地形不了解,所以不敢貿然跟進去。隻要她再度露麵,一定能查出她的藏身所在!”
陳儀滿意的點點頭。她不擔心飛白,以她的身手,應當是手到擒來之事。綠衫女整整隱匿四年未曾露麵,她身上一定有秘密,陳儀相信,這秘密定然跟陳紹文遇害一事有牽連!想到這裏,陳儀頓時熱血沸騰,心中既驚且喜。整整四年了,她心心念念就是找出幕後真凶,卻一直沒有頭緒。她在陳紹文夫婦靈前發過誓,一定要替他們報仇雪恨。
雖說朝廷刑部四年前立了案,可陳儀清楚知道,陳紹文外放為官不過區區六年時間。他在朝廷無足輕重,他的死並不能引起朝廷重視。所謂的立案調查,不過是朝廷安撫人心,隨便說說罷了。並不能當真。
如今綠衫女現身,總算有了一絲眉目,就算這線索微不足道,她也要緊緊抓牢,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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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源樓一事發生後,陳三爺為了銀子,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跪在靜心居苦苦哀求,連續哭求好幾日,劉老太太始終沒有鬆口。眼瞧著還有三日期限將至,陳傳文愁的茶不思飯不想,整宿睡不著覺,獨自躲在書房發愁。
一夜未眠,陳三爺整個人飄飄蕩蕩,熬得魂不附體。想著總不能真因拿不出銀子,被關進縣衙大牢受那等罪。準備就這副模樣再去最後找一回劉老夫人。
一開房門,門口地上擺著快金元寶。陳傳文使勁揉了揉眼睛,金元寶金光燦燦在晨光中閃爍著光芒。陳傳文連忙撿起金元寶,地上還有個翠綠色錦緞包裹。撿起來打開一看,竟然是銀票,每張一千兩,整整齊齊擺放在包裹中。正正好好一萬兩!
陳傳文不禁喜出望外。他再三確認銀票的真實性,將金元寶掐出個指印出來,金元寶貨真價實,銀票也確認無誤。陳傳文這回真是驚喜若狂,抱著銀票金元寶連蹦帶跳,一路疾馳衝出忠勇伯府,直奔縣衙而去。
等交了銀子,陳傳文一顆心方才穩穩當當落入胸中。開始揣測起這銀子的來曆。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陳傳文也就不再多想了。交完了罰銀,他還多出周三夫人給的三千兩銀子,另多了一塊金元寶。這下他不僅不用害怕,身上一下富裕起來。又能瀟灑一段時間了。
他連月來受盡折磨驚嚇,屁股上的傷結疤剛好,有了銀子沒了擔憂,連著好幾日都在酒樓吃酒。隻再不去群芳苑和福源樓罷了。
這日陳傳文又邀了趙,李二人在酒肆吃酒,那姓孫的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一拍陳傳文,笑眯眯地望著他。
陳傳文喝的半醉,猛地瞧見姓孫的,不久前受得罪湧上心頭,瞋目裂眥上前雙手拽住姓孫的衣襟,怒吼著叫道:
“你這豎子還敢出現?若不是你我怎會遭受這等苦楚,無端端損失一萬兩白銀!賠我銀子來!”
孫陽衣襟被他死死抓住,卻不急不惱,笑眯眯的說道:
“陳兄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
“不放!少跟我嬉皮笑臉,今兒你不把銀子賠給我,我跟你沒完。”孫陽這一笑,陳傳文更加暴跳如雷。抬手對著他臉就是一拳,正正打中孫陽鼻梁。孫陽哎呦一聲,趕緊捂住鼻子,血從雙手中溢出來,竟是一拳打破了他的鼻翼。
孫陽吃痛,忍不住眼淚汪汪,捂著鼻子推開陳傳文。福源樓一事後陳傳文近日便如如驚弓之鳥,一見孫陽出血,哪裏還敢揪著他,趕緊撒開手,怯弱地問道:
“你你.……你無事罷……”
孫陽見他放開了自己,順勢坐下。捏著鼻子仰起頭,過了一會感覺鼻孔不再流血。隨意擺了擺手說:
“無妨,就是鼻子打出了血,這會沒事了!”
陳傳文理虧,倒是不像方才一般暴怒。怒氣稍稍減弱。然而心中依舊憤憤不平,冷哼了一聲,沉著臉說:
“哼!你莫在此裝模作樣。告訴你孫陽,今日你若不陪我銀子,咱們縣衙大堂見!”
“噯我說陳兄,你性子怎麽變得這般急躁,我也沒說不陪銀子。做什麽上來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