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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多管閑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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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勇伯府中。


  張二太太最近因為陳嵐蓉那點小心思鬧心的很。上回因為蓉姐兒說錯了一句話,連帶她都被劉老夫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不過是少男少女之間的小趣事,老太太慣愛大驚小怪,張二太太心裏不以為然。無緣無故挨了一頓罵,任誰心裏也不好受。張二夫人生了幾日悶氣,把陳嵐蓉關在屋裏受罰思幾日。緩過氣,這兩日將將才好些。


  大女兒陳嵐芳來信說懷上了。張二太太心裏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總算是懷上了。


  陳嵐芳嫁到山西也有兩年了,肚皮一直沒動靜。時間長了對方家裏也有些想法,想著該給大女婿添一房姨娘。張二太太哄著二爺去了封信,壓著那家人才消停了兩年。可總是壓著也不是事兒,幸好這會懷上了!

  張二太太心情愉快,在屋裏翻出陳嵐芳在家寫的經文,用布包裹好,等去清涼寺拿著它供奉在菩薩麵前,好叫菩薩知道她大女兒的誠心,多多保佑她。


  長子陳嵐庭早早回來,臉色難看,一進屋劈頭蓋臉便說:


  “母親怎麽辦事的?先生特地把我叫去問話,說什麽贏弱幼童,怎可欺辱至此。叫我不要再去他處,另尋名師去。”


  張二太太聽的雲裏霧裏。


  “我怎麽沒聽明白,出雲閣和你們學院有什麽關係?”


  “母親聽不明白嗎,我被先生辭退了!就因為祖母下令鎖了出雲閣,被先生痛批,欺辱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叫我另外去尋先生,不願意再教我了!”陳嵐庭越說越傷心,他今年也不過才十歲,從中山書院出來,一路受了同窗多少嘲笑。哪裏受得了這份委屈,衣袖掩麵嗚咽著說:“為了考中山書院,前前後後花了多少時間,好不容易才考進去。為了這事兒,先生一句話便辭退了我。有先生這句批語,將來還有哪個書院敢收我?祖母害我啊!”


  張二夫人聽到這話慌了神。


  “怎麽會這樣!庭兒別急,母親這就去找祖母,這就把出雲閣大門開了。你再去求求先生,這事兒也不是咱們的錯,你祖母的脾氣一向強硬,怪不得咱們。”


  “母親這話去和先生說吧,百善孝為先,我能說是祖母的錯兒嗎?那不是更得先生厭棄!”


  張二夫人急得直冒汗,在屋裏團團轉。


  嵐庭說的對,這事他和自己誰說都不好,即便是家中長輩做錯了事,晚輩怎可輕易出去說是長輩的錯。


  不行,這事兒還是得去找老夫人,他們不能說,老夫人卻可以自己承認辦錯了事兒。隻要老太太出麵解釋,事情就能挽回。


  可老太太那脾氣,並非是肯乖乖認錯的人。她在忠勇伯府囂張了一輩子,上上下下沒人敢違亳她的意思,隻怕她去也沒用。老夫人怎麽拉的下臉麵說自己錯了,到頭來還是罵她一通了事。反正她孫兒多的是,又不在乎庭兒這一個。


  老夫人可以不在乎,她卻不能不在乎。這府上唯一製得住老夫人的,隻有陳老太爺了!


  張二夫人想著,靈機一動對陳嵐庭說:


  “母親想到了,我去求你太爺爺。庭兒在母親這兒歇會,母親一會就回來。翠兒你給少爺拿點點心過來,再倒杯茶別叫少爺吃噎著,我去去就回。”


  張二夫人說完出了門。大步流星走到老太爺院子外頭,前麵就是老太爺的福祿堂,福祿堂裏種著多子多福的石榴樹,夏日裏石榴樹上爬滿了拳頭大的石榴果子,豔麗的晃眼。張二夫人看著石榴果子酬躇不前。


  陳老太爺多年不出院門,她這麽貿貿然闖進去會不會不妥?老夫人再怎麽說也是長輩。孫兒媳婦去告兒媳婦的狀,這要是給老夫人知道了,定然吃不了兜著走,老夫人能壓的她翻不了身!

  可嵐庭這事兒,要不是老夫人非要不聽勸,非說陳紹文冤魂不散。怎麽會鬧出這種事。陳紹文冤魂不散,關儀姐兒什麽事?老太太總是喜歡獨斷獨行!

  她全然忘了當初鎖出雲閣院門,還有她煽風點火的一番功勞在,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她不能看著嵐庭被中山書院這麽辭退了,這是生生斷了庭兒的前程,怎麽說嵐庭也是他陳家的孩子,這事兒老太爺不會不管!

  張二夫人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毅然決然抬腿進了老太爺的院子。


  福祿堂內,陳老太爺正在院中,一口一口吃著瓜果,哼著小曲兒逍遙自在的很,張二夫人進了門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倒在陳老太爺腳下,眼淚鼻涕齊下,直嚷著老太爺救命,庭哥兒活不了了!

  陳老太爺被她嚇了全身一哆嗦,連手裏的果子都嚇掉了地上。待問明緣由,氣的吹胡子瞪眼。


  這個續娶進門的兒媳婦他一向不怎麽在意。要不是怕兒子孤苦伶仃一個人日子難熬,當初忠德娘非說看上張大人家的老二,說她賢良淑德,是個好性兒的,他是絕對瞧不上的,區區從五品,也敢高攀忠勇伯府。


  忠德他娘非說繼室不用那麽高的門第,能伺候好爺們能開枝散葉就行。最重要的是對孩子好,家宅安寧是第一位。陳老太爺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也就隨她去了。


  這些年劉老夫人做的勉強合格,陳紹文沒有被養廢了,雖說慘遭不測,那也不是她的錯。兒媳婦主持中饋這些年,對他盡心盡力,又給婆婆守了三年孝。慢慢陳老太爺心裏,對劉老夫人沒有十分也有七分滿意了。


  誰知道居然出了這種事。


  他是不喜歡陳紹文。


  陳紹文還在家時,陳老太爺就有種莫名的心理,總覺得陳紹文太過出眾。他年輕的時候自詡才氣過人,風流倜儻。可這些在陳紹文麵前被他碾壓的一無是處。陳紹文小時候他還是挺喜歡的,常常來他福祿堂玩耍,他也曾經教過他習字念詩。可隨著陳紹文年紀越來越大,他問的那些東西,陳老太爺聞所未聞,能回答的越來越少。慢慢的覺得,陳紹文總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便對他不喜起來,時間越久越不喜歡。最後還隱隱有些厭惡。


  要是陳儀知道他這些想法,肯定一句話就能總結了。


  典型的弱者心態!有病得治!


  雖說陳老太爺不喜歡陳紹文,陳儀回府快一年,麵都沒見過一次。但是不代表他不重視自己的孫兒,今天是他第一回聽說兒媳婦把從孫女變相軟禁在出雲閣,還害得從孫子被書院辭退,這是萬萬不能忍受的事兒。他還沒死呢,她就敢這麽作踐他陳家骨肉?誰給她的膽子!


  陳老太爺頓時覺得自己威嚴受損,氣勢洶洶拄著拐杖殺了過去。


  劉老太太安逸居鬧得人仰馬翻的一幕,陳儀並不曉得,她要是知道肯定要阻止,饒了她吧,不就是陳嵐庭被人說了一頓攆回家,學校不要了嘛,她完全可以代勞上門,她可以去和他那先生說:我沒事我好得很,讓他趕緊回去上學。千萬別把我放出來!

  可惜等陳儀與忠勇伯府早就斷了訊息,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陳老太爺壓著劉老夫人,叫上府裏的少爺小姐們,一起到出雲閣來,把鎖上的大門立馬打開。他要他們看看,到底誰才是這忠勇伯府的當家人!

  一群人腳步淩亂衝進出雲閣,陳老太爺雄赳赳氣昂昂,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劉老夫人像隻鬥敗的公雞,不聲不響緊隨其後。劉老夫人身後穿了一長串尾巴,小心翼翼也跟在後麵。


  陳儀見到時,都有點想笑。這麽大陣仗是要上她這兒把出雲閣夷為平地嗎?待眾人七嘴八舌說明來意,陳儀再笑不出來。


  陳老太爺愛憐的望著她,這是紹哥兒的女兒,長得真像紹哥兒小時候。聰明可愛天真爛漫,倒是勾起了陳老太爺一番舐犢之情。


  陳儀麵無表情,內心烈火熊熊!冷冷地看著這些人在她麵前做戲,任由著他們把他拉過來拽過去,就那麽呆呆楞楞不說話。壓根兒聽不見他們說什麽講什麽,她就知道一件事,她苦心經營的大好日子。即日起通通完全徹徹底底的。


  結束了!

  陳儀心裏罵了一萬句草.泥馬,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多管閑事,到底是誰?出雲閣大門這麽一開,她怎麽再能偷偷溜出去,怎麽再能想出門就出門,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麽做什麽!

  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邊逛院子邊看書,再也不能一覺睡到自然醒。再也不能任意妄為,肆無忌憚!好日子到頭了!

  這個王八蛋別讓她知道是誰,知道了一定拿把斧頭劈死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俏在一旁看著小姐黑的要滴出墨汁的臉,惶惑不安的想:小姐不是氣傻了吧?


  她最知道這事兒。當初為了躲避府裏其他人的監視,小姐不得已才想出了這一招。


  為了製作道具,小姐熬了好幾個夜才做出來。又和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小心翼翼偷偷放在各處,嚇完人還得神不知鬼不覺拿回來燒掉,這中間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人逮住。逮住了她和小姐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隻能被扣上使用厭勝之術的罪名,活活打死了事。


  這麽艱難險阻才換來的好日子,就這麽沒有了。她想想都接受不可,更何況小姐,小姐不會發瘋吧?小姐要是沒忍住發了瘋,她該怎麽辦?要不就說小姐最近也被老爺鬼魂給驚著了?


  嗯


  春俏開始想著這個說法的可行性有多少。


  陳儀心裏已經緩和過來。


  不管怎樣,事情已經這樣了,氣也於事無補。倒不是想想後麵該怎麽辦。


  院門一開,很多她想做還沒的事情,這下隻能不了了之了。不過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該做還是得做,再想別的辦法就是。


  陳儀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清醒過來聽他們說話。陳老太爺連叫她好幾聲沒反應。劉老夫人叫她也不聽,眾人都有些慌張。


  陳儀被關傻了?


  張二夫人尤為擔心,她要是被關傻了,傳出去別說陳嵐庭了,就連老夫人也沒臉見人了。全府上下欺負大房孤女,所有人都能被吐沫星子淹死。


  張二夫人使勁拉扯陳儀,不住喚她:

  “儀姐兒儀姐兒,這是怎麽了?別嚇二伯母儀姐兒?老夫人,老太爺。看這樣子儀姐兒不對勁的很,趕緊找個大夫過來瞧瞧?”


  “是得找個大夫來瞧瞧。等會,去找你父親拿上拜貼去找龐太醫,他瞧這小兒病症最是拿手,快去!”陳老太爺點頭同意,吩咐了一聲。


  “派小六兒去,他腿長跑得快。”劉老夫人說。


  “知道了。”張二夫人應了一聲,便要去叫人。


  陳儀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球慢慢轉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童聲童氣的問:


  “祖母怎麽來了,還有二伯母三伯母,慧姐姐,庭哥哥怎麽都來了。三伯母手上抱的是柔妹妹吧?我好久沒見到她了都想她了。祖母,這是誰啊,怎麽沒見過?”


  陳儀天真地指著陳老太爺問,心下卻清楚的很,這定然就是素未謀麵的陳家老太爺,她的曾祖父了。她就是故意這麽問的。


  果不其然,陳老太爺老臉一紅,長房長孫出事,他不聞不問,他唯一的女兒他也沒見過一麵,著實有些過分。陳老太爺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彎下腰說道:


  “儀姐兒,我是你曾祖父。”


  “哦。”陳儀好奇的看著他,向他走過去。一步兩步,等靠近了,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他垂落在麵前的胡須,陳儀用力太猛,疼的陳老太爺一激靈,嗷一嗓子直起身,不住搓著下巴止疼。


  眾人哪裏料到陳儀能有這舉動,皆傻了眼。回過味來通通在一旁暗暗偷笑。


  陳儀手上還殘留幾根陳老太爺的白毛胡須,舉起來迎著光看了又看,喃喃自語:


  “是真的啊”


  陳老太爺又疼又氣,他這把長髯可續了不少年,最心疼不過。每日定然要梳上好幾回,偶爾還抹些蜂蜜養護。被陳儀一把拽了許多根,氣的頭疼腦子發漲。


  陳儀就是故意為之。


  胡嬤嬤說過,太爺爺不喜歡她爹,從來不聞不問,她爹都死了,她都回來大半年了,這會來充什麽慈悲。陳儀正在氣頭上,行事便帶著三分乖張三分詭異。


  陳老太爺剛想發火,陳儀又撲過去,嚇得陳老太爺火都來不及發。趕緊往後退,誰知一退倒坐在凳子上,被陳儀撲個嚴嚴實實。陳老太爺扔了拐杖,一手救出胡須抬高,一手扶著身邊桌麵。


  陳儀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快速扭動著爬到陳老太爺胸前,臉悶在陳老太爺懷裏,緊緊抱著陳老太爺一動不動了。


  待眾人反應過來要將她抱起。陳老太爺卻放開胡須,雙手抱住陳儀,阻止了眾人。


  眾人愕然。


  陳老太爺卻知道怎麽了。


  陳儀趴在他胸口,哭的眼淚浸濕了衣裳,小小聲的說著隻有兩人聽見的話。


  “太爺爺你怎麽才來。”


  胸口熱熱的,陳老太爺心裏也熱熱的。這話叫陳老太爺心酸的不得了。從前紹哥兒小時候最愛靠著他,連他父親母親也不願意要,晚上就要跟他睡在一塊。他常常拿糖果逗他玩。紹哥兒就光著屁股在他被子鑽過來鑽過去找糖吃。找到了還非要他先吃一口才肯自己吃。


  陳老太爺突然就想到這些,這些仿佛就像昨天發生的一般清晰。


  他抱著陳儀,感覺到她的依賴和眷戀。也感受到她衣裳下麵瘦的可憐的小身板。這孩子,被一個人丟在出雲閣大半年,她得多無助多可憐。是啊,他怎麽才來!


  他既然來了,就誰也別想欺負她。


  陳老太爺冷冷地看了看劉老夫人,劉老夫人一頭霧水,卻不敢吱聲。陳老太爺輕輕拍了拍陳儀,柔聲喚她:

  “儀姐兒別怕,太爺爺來了。什麽都不用怕了啊。好些沒,太爺爺腰疼可抱不住你了。”


  陳儀在他懷裏點點頭,鼻子眼淚通通搽到他長袍上。幹幹淨淨露出紅撲撲的小臉蛋,出溜滑下地乖乖站在一邊。


  陳老太爺示意一旁的陳嵐庭把拐杖撿起來遞給他。他畢竟年紀大了,抱了陳儀這一會全身都沒了氣力。撐著拐杖站起來,走了幾步鬆動鬆動,看了一眼四周說道:

  “出雲閣既然起了鎖,以後該有的就該置辦起了。儀姐兒年紀小,又是一個人。你這個當祖母的應當多關心關心,我看這院子太偏僻,儀姐兒有個事叫人都要跑半天。就把蓉姐兒的庭芳苑換給儀姐兒住,那裏離我的院子也近些,往來好照看。蓉姐兒就搬到芳姐兒的院子住好了。”


  陳嵐芳是二房長女,已經嫁了人。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來一趟,住上三五日。


  陳老太爺話沒說完陳嵐蓉就急了。憑什麽要她搬走,她院子可是忠勇伯府裏最漂亮最大的,陳儀憑什麽要她的院子,她怎麽不搬去大姐的院子。


  還沒等她開口,陳儀就拉了拉陳老太爺的長衫說:

  “太爺爺我不搬,這裏是爹娘的院子。我住的很好不想搬。太爺爺是怕離的太遠嗎?我跑的很快的,每天都去給太爺爺請安。太爺爺別叫我搬走行嗎?我怕晚上睡不著會想爹娘。”


  見她這麽懂事,陳老太爺不願強求。


  “好,不搬。儀姐兒高興就行,那太爺爺就先回去了,等著明日儀姐兒來給我磕頭請安。”


  陳儀點了點頭。


  陳老太爺看著一眾神色各異,心裏不爽冷哼一聲抬腿走了。見他走了,眾人也和陳儀說了幾句走了。


  春俏佩服萬分。她還在小姐麵前說戲演得好,跟小姐比那都不叫事兒!小姐這招可厲害,氣的拔了老太爺的胡子,幾滴眼淚就能把老太爺哭軟了,小姐哭的連個聲兒都沒出。老太爺不僅不生氣不惱火,還替小姐說了那麽多好話。


  陳儀見眨眼之間,人都走幹淨了。


  坐到交椅上趕緊歇會,一邊腦筋飛轉,想著出雲閣大門既開,有些事就得調整了,至少最近她不能隨意進出府上。


  陳儀吩咐春俏磨墨,趴到幾案上提筆沾墨,密密麻麻寫了好幾張才停手。等墨跡一幹,分別用兩個信封裝好遞給春俏,叮囑她說:


  “你趕緊出去一趟,趁著府裏還沒派人來。這一封交給曹大掌櫃,這一封送到丁二手裏叫他藏好。等他哥哥回來再看。再吩咐丁二,請他去周老爹的農莊跑一趟,給周莊主帶個口信,就說小姐說了,咱們都不認識。”


  “另外咱們這兒出的事都跟他們說說,快去快回路上別耽誤時間。咱們府裏,不知道人什麽時候就到,或許你回來之前就到了,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你剛在廚房燒火,不小心燙著了臉,正躺著呢。回來以後先叫杏兒過來一趟,沒事你再過來。”陳儀再仔細想想,確定沒什麽紕漏,揮手放她出去辦事了。


  春俏走後,飛白不聲不響從暗處跳出來。嚇了陳儀一大跳,她說怎麽陳老太爺一來就沒瞧見飛白,竟是躲在房梁上。她怎麽上去的,這房梁足足有五六米,四周也沒有可攀爬的東西,莫非真有輕功一說?

  陳儀好奇便問了飛白,飛白鄙夷的看著陳儀說:

  “大驚小怪。”


  “真的啊?真真的?那你飛一個我看看唄。好飛白求你了,我從來沒見過輕功什麽樣兒,你就飛一個我看看好不好?”


  飛白理也不理,甩手走人。


  真是沒勁!不過是叫她表演一下又不能掉塊肉。要談輕功見識,她見過的飛白想都不敢想。陳儀想到看過的電影電視劇,東方不敗才是真漢子!飛白那點輕功頂多算三腳貓有沒有?切!


  府中眾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呼啦啦全不見了蹤影,出雲閣還像往日一樣靜謐悠然。除了那上了鎖的大門敞開著。


  果然如陳儀所料,沒過多久,那些原來出雲閣失蹤的下人們,又苦著臉通通回來了。劉老夫人拗不過老太爺,隻敢在這上麵做文章。也好,這些人習慣了拿她不當回事,這樣最好不過。要是塞些聰明能幹的來,她還得掏空心思想辦法。


  下人問了安便各司其職,陳儀聽她們說話,偷偷瞄了一眼房梁,飛白可不正蹲在房梁上打盹,那姿勢可沒有電影裏的瀟灑自在,縮成了一團。陳儀暗自偷笑,看來這梁上君子也不見得好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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