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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 授冠儀式(上)

  鍾煙龐政把陳簡死亡的確切消息匯報給公主後離開了行宮,臨走前他叮囑侍女和弓箭手這些日子務必警惕扁梁圖。希望那兩個不動聲色的家夥能把他的話聽進去。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想好好休息片刻,但繁重的雜事不容許他有閑心。


  他感到一陣煩躁,有種這次將敗倒在神秘力量之下的預感,曾經廣袤的世界橫亙在麵前,世間從未有任何秘密能瞞過他的眼睛,這次太棘手了,他還沒準備好應對這麽強勁的敵人。


  他揉了揉酸脹的小腿,隨意坐到宮廷內的一棵海棠樹下,結實的石頭長椅讓屁股感到涼寒,他不由得哆嗦一下,內心不斷暗示自己放鬆心情,旋即把目光落到粉嫩的海棠花上。


  花的清香並不能給他帶來心靈的安撫。他心知肚明,坐在這兒的他不過是在逃避困難——他還從未麵臨如此嚴峻的考驗,如果能輔佐公主扛過這一劫,他絕對能成為公主的心腹。


  他望向行宮,胡一還在與公主交談北境的逐項事宜,不知他走出行宮後還有沒有時間與自己交談。鍾煙龐政很希望胡一能放慢步伐,可事與願違,胡一匆匆而堅定地邁著步子從行宮外出現了。


  他看到了鍾煙龐政,鍾煙龐政當然也看到了他,兩人隻是對視一眼。胡一的眼神透露出緊張的神色。看來公主很想盡快給蒼言一個下馬威。鍾煙龐政默許了胡一的不辭而別,在胡一走出視線的同時站起身,舒展筋骨後也離開了鱗次櫛比的宮殿群。


  雲朵好像凝固在天空中,一如他受阻的思緒。鍾煙龐政找不到很好的切入點,他回想方才和胡一的談話,決定先去扁梁圖那看看情況。不知需要親自追查凶手的扁梁圖,現在在做何事。


  扁梁圖不出所料坐在宗正寺的大殿中,他的樣子和平日沒什麽差別,不過身邊站著卻是大理寺和錦衣衛的人。


  “看來宗正卿已經將部下整合開始查案了。”鍾煙龐政跨進大門便向扁梁圖問候。


  ————


  那位長得酷似蛤蟆的肥胖男人慢慢抬起頭。


  一個侏儒、一個醜八怪。鍾煙龐政心想,真是對不錯的組合。


  “鍾煙龐政啊,莫非是有聖旨?”


  “我隻是來看看調查情況,如今文武百官、天下蒼生都需要一個說法。不過讓宗正卿辦案,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了吧?據我所知,您從未做過類似的事,一直在宗正寺掌管皇室血緣事務。”


  扁梁圖困惑地打量鍾煙龐政,隨後說道“微臣受陛下青睞,自然會全力以赴調查凶手。”


  “圓滑的說法,不過這些說辭請留給陛下聽吧。”鍾煙龐政自然地坐到他麵前,“可有真凶的大概範圍?”


  扁梁圖微微頷首,語氣卻不肯定“目前有兩個調查方向,一是繼續調查張克釗的人際關係以及何人唆使地藏公行煉獄刑;二是調查一座名為菩提寨的村鎮。”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舔了舔發黑的牙齦,“不知你可有聽過菩提寨?經常行走江湖學習武藝的恭蓮隊,說不定比深居京城的錦衣衛更了解它。它在江湖上被流傳為‘殺手城’,傳聞三年前驚動京城的‘金玫瑰血案’就出此他們之手,而非卞離。”


  鍾煙龐政愣了片刻。他對卞離和金玫瑰血案感到陌生,三年前他正為公主如何上位而盲目奔波,他依稀記得金玫瑰血案中死亡的官員都算得上公主的政敵,至於卞離是誰……他腦袋一時有些混亂,而扁梁圖沒留整理思路的時間。


  他緊接著問道“隨著調查深入,很多懸而未決的疑案似乎都能與殺手城有關。”他從抽屜裏拿出幾本卷宗,同時說明每起未解之謎的可疑之處。


  鍾煙龐政忽然冷笑“宗正卿,我記得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金玫瑰血案的真相吧?”


  “請不要說毫無根據的事。”扁梁圖不動聲色。


  “毫無根據,為何你覺得是毫無根據?”鍾煙龐政伸長脖子,陰冷的目光仿佛能竊取藏匿在雙眼深處的秘密。


  但扁梁圖沒有回避,反而是用不滿的神色對抗他,不滿還帶著一絲困惑。


  演得非常像。鍾煙龐政不屑地諷刺。


  他想起三年前的金玫瑰血案了,按照他和公主的推測,那場血案正是扁梁圖和張勝寒裏應外合誣陷卞離的陰謀詭計,而陳簡本該從武當得到相關證據。


  現在,扁梁圖神情自若地坐在這,麵對自己的追問毫不動搖,十有說明他已經毀掉了證據。


  陳簡果真是死在他的手中?鍾煙龐政不留痕跡地打量這間辦公場所。和任何一位清心寡欲的重臣別無二致,裏頭裝潢簡陋卻不失風雅,精雕細琢的小玉石和擺放整齊的筆墨紙硯足以說明他處事仔細嚴謹。


  扁梁圖是會因危機而感到恐慌和緊張的人;也會因危機解除而鬆懈。眼下他便處於後一種狀態。


  鍾煙龐政對這次行程足夠滿意,接下來就是趁扁梁圖全神貫注調查天子遇刺案時,偷偷查清他用何種方式除去了陳簡。


  “三年前我確實在京城,可金玫瑰血案已確認是卞離所為,我所知的真相就是如此。”


  扁梁圖還在裝模作樣地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已不必糾纏。


  “說得對。”鍾煙龐政故作歉意地頷首道,“是我腦袋有些糊塗了——宗正卿,還是來說說調查的具體情況吧。從張克釗說起,他的人際關係如何,可有端倪?”


  “目前來說,張克釗非常幹淨,出生平凡、無欲無求,靠著大言絕帝的賞識入京。”扁梁圖耐心說著,同時觀察鍾煙龐政的反應,緊接著話鋒一轉,“這件刺殺最讓我覺得可疑的是授冠儀式本身。”


  “授冠儀式有何可疑?天子親自獎賞魁首青銅石冠,這是曆屆的規矩。”


  “沒錯,可曆屆授冠儀式都在京城皇宮舉行,為何這次天子卻要在攬月台舉行,微臣以為這才是這場刺殺的關鍵。你應該也知道,攬月台絕沒有京城安全,就是因為出了京,才讓殺手有可乘之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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