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見利現性
老大不偷,怎麽也沒想到,笑梅還是處女之身。
一番纏綿後,老大心中形容不出是什麽感受,激動不已,興奮莫名,愧疚不寧,忐忑不安,等等情感,互相交織。
事已至此,他隻能在心底,暗暗發誓:這輩子,永遠要愛護,嗬護這個小妹!
笑梅心中洶湧的情愛堵塞,被老大疏通後,心情舒暢,倒是羞澀,興奮大於不安。
兩個一夜恩愛過後,忽然變得說不出的默契,覺得任何話,再都不用多講,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大早,老大與笑梅早早起來,在鹿山路一溜早餐攤上,找了家大餅店,用大餅裹油條,就著豆漿,吃了後,興衝衝地開車回老家。
鮮紅色的小轎車,在彎彎曲曲的,李家嶴村前的泥道上行駛,顯得十分醒目。
道路忽然變得狹窄起來。
泥路中間凸起,兩邊凹進,並不平坦。
老大緊握住方向盤小心翼翼地,伴隨著起伏不平的路,隻能慢慢往村口開去。
快到村口那道彎道處時,一輛交叉裝滿木材的方向盤拖拉機,正突突突,隆隆隆地迎麵駛來。
這下好!原本狹窄的泥路,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兩車交匯而過。
老大隻得停住車,掛上空檔,拉起手刹,打開車門,下車去查看路況。
對麵方向盤拖拉機,突突突突地,也停了下來。
從狹促的,幾乎看不清裏麵的副駕駛室裏,鑽出一個青年男子。
隻見他身材修長,神情清秀,三十零點年紀。
正笑嘻嘻地向老大走來。
老大李不偷,從鄉下很不多見的小轎車裏下來,氣度上自有一股子威勢。
但不知何故,無論從身量,穿著,相貌,氣質等等,都堪稱上遊的老大李不偷,和這個從小山垛似的,連駕駛室都幾乎看不清的拖拉機上,鑽出來的青年男子一比,老大自信滿滿的感覺,一下蕩然無存。
盡管對方的衣著撲素,頭發甚至有點淩亂。
可兩個相逢,那青年毫無侷促的神態,更無哪怕有一絲的慚色,一切顯得那麽的淡定從容。
隻見他來到老大跟前,拿眼似乎不經意地,往老大的車上一掃,隨即笑哈哈地對老大說:
"喔喲喲,真的是巧!兄弟是李家嶴村裏的吧?來來來!我來指揮拖拉機,慢慢倒回去,我們倒退著,歡迎李家嶴的俊傑回家!"
老大聽他這麽一說,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看看自己身後的路,就笑著說聲勞駕,回到車上去開車。
那青年回身,低頭跟拖拉機手,大聲地吩咐幾聲,然後站在駕駛員那一邊,慢慢騰騰地指揮:
“倒!倒!左點!左點,好好!過了,右!右!??”
非常小心地,指揮著拖拉機往回倒。
短短的幾十來米泥路,拖拉機倒退著,還沒有步行來得快。
到後來,村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多人都過來,幫忙瞎指揮。
倒讓拖拉機手,聽得雲裏霧裏,沒了方向,反而險象環生。
終於在大家的熱心,好心卻並不見得有效的幫助下,一大車載滿大小木頭的拖拉機,有驚無險地退到了村口水塘岸邊,可以容車交匯的地方。
那青年跟老大打聲招呼後,重新鑽進拖拉機,隆隆隆隆地,搖搖晃晃的乘機而去。
老大把車停到大樹下一塊不是很大的空地上。早有自己三弟不賭老三,和一大幫鄉親上前招呼。
老大和笑挴下得車來,與兄弟並一大群圍觀汽車的鄉鄰招呼過後,見這塊原本不十分寬闊的場地上,正非常熱鬧。
有村民在賣樹和青鬆毛。有兩撥人,這邊用磅稱,稱剛從山上砍來的樹,大都是鬆樹和一些雜拉樹;那邊是用稱紮勾,稱青鬆毛。
兩邊都是一個人稱重量,一個人記斤量,名字。忙而不亂,一派忙碌景象。
老大奇怪地問兄弟:"老三,這麽早,村裏已這麽熱鬧,什麽情況?這些東西,是不是剛才那年青人的?這青年是誰?好大一股氣勢。"
不賭點點頭,說:
"大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剛才那青年,就是分田到戶後,近幾年三界江對麵,有名的辦廠能手,人稱南槍手的朱三雄。"
老三陪伴大哥和笑梅,一邊往爹媽住著的老家走,一邊說爹媽早已經準備好,就等你們。
然後邊走,邊介紹起剛才那青年,說:"大哥,眼下,整個三界,也有許多企業辦起來了,幾百家吧!這已有人在傳,最有名氣,最能幹的辦廠,或創業好手,有兩個半能手,號稱兩個半槍手。其中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槍手朱三雄。另外一個半,聽說都是辦煤氣灶廠的。那個北槍手叫什麽,我一時叫不上來。我兄弟小峰,原本上班的煤氣灶廠,那個廠長,好像是半個槍手。
這個朱三雄,說他是槍手,並不是什麽武林高手。其實是說他做生意,那叫一個精,看商機那叫一個準,每做一件生意,跟神槍手一樣百發百中。
我跟他沒有直接交談過,一兩次間接的接觸下來,覺得他不僅學識淵博,笑吐風趣,看問題,評時政,談政策,那真的是透,快,準,精。可惜小峰不在,若是小峰在,一定也崇拜。反正我還沒有見到過這般人材。那叫一個服。"
老大聽了,好奇地問:"哦!要我老三服的人,還沒有幾個呢!想不到改革開放還沒幾年功夫,三界這麽小的地方,竟都出現驚世駭俗的風雲人物?前幾日聽老二講,三界還有一龍二虎什麽的?小峰那天出門去尋小妹,小峰就親眼看見過一個人,在這種秋涼天氣裏,和身連包的,半夜裏敢橫遊曹娥江!這事你也在?"
不賭說:對!大哥,真有這事!那天我剛趕到江邊,就聽得″撲通″一聲,一個大漢連衣跳進曹娥江,這一年多來,我聽說江對麵有個翻江龍,一身好本領,我懷疑那天跳江的就是翻江龍!"
兄弟倆邊走邊聊,帶著笑梅,不一刻就到家。
和壽,小英,連同巧巧,早已等著。大家見麵,簡單客氣幾句,就拿了幾隻行李包,當即返回到村口,坐上車,馬上出發。
一路上,老大繼續問兄弟:
"老三,剛才那青年,木頭買去幹嘛的?"
"噢,是這樣??"
原來,那青年買木頭,是去做打稻機用的。
隨著分田到戶政策的全麵落實,這個叫朱三雄的青年,敏銳地預料到,廣大農村,打稻機的需求量一定驚人。
當時,朱三雄高中畢業後,通過招聘考試,已當上了鎮水利農科員,基本算是捧上了鐵飯碗。
誰知分田到戶後,他卻主動向鎮領導申請,去鄉鎮企業上班。
放棄鐵飯碗,甘願冒工資都發不出風險,要求去製造業小廠當廠長。
鎮裏領導,原本對這些年,發五風似的,興辦起來的鄉鎮企業,毫無起色,十分擔憂。
如今有人主動請纓,自然是一口答應。
朱三雄走馬上任後,馬上把製造廠的主打產品換掉,專門做起打稻機。
這在當時,導致不少人的議論,猜疑和譏諷,引起了不小的振動。
因為剛剛分田到戶,離收割水稻還有幾個月時間,誰能保證這打稻機,一定賣得掉?
這風險冒得太大了。但朱三雄頂住各方麵壓力,硬是讓隻有十來個職工的小廠,所有人出動,加班加點地,專做打稻機。
他堅信自己的決定,憑著能把死了的,都說得活過來的奇妙口才,讓底下的員工,居然出奇的相信他。
甚至甘願幾個月,都不領工資;並且全廠員工齊心,自覺自願地,私人集資,為集體企業做周轉資金,去買原材料。
這又在當時引起不少人的好奇,關注。
朱三雄呢,他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居然從各處欠來鋼筋,鐵板,木頭,等等,打稻機的大多數配件,用整整三個月時間,通過內部員工,多勞多得的計件製,硬是趕造出了兩千台打稻機。
分田到戶後,農民第一次收割自己田裏的水稻,各地都大豐收。
原本用稻桶"哦吆!吆哦!"地人力甩打的,不僅十分費勁吃力,更是相當緩慢。
朱三雄適時推出一款雙人打稻機,兩百元一台。那效率,那輕便程度,不止要提高幾倍,因此當然大受歡迎。
二千台的機子,不到十天,幾乎是活奪活搶,一銷而空。
並且還有許多農戶,提前預定。生產計劃,滿滿地排到一年開外。
小小的一家鄉鎮企業,當年就突破50萬元的產值,淨利潤竟有二十來萬。
這在全縣,甚至全省,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朱三雄一下子出了名。
老三介紹到這裏,老大佩服得不住點頭,不過又疑惑地問:
"現在買去的木頭,都是剛從山裏砍來,還是活的,潮濕的,這怎麽能用?"
老三笑著說:"
大哥,這個朱三雄,畢竟是個奇人,他的想法絕不一般,不僅超前,而且點子多。他把木頭買去,按尺寸鋸好,聽說居然用土辦法,叫人打了個大大的土灶台,把木頭塞滿大灶頭裏烘,把木頭裏的水分烘幹。
這樣一來,不僅木頭不會開裂變形,還能起到防蛀作用??"
老大一路全神貫注地開著車,一路津津有味地,聽兄弟講朱三雄的許多傳聞;又偶爾陪爹媽,巧巧聊聊天。
大家都十分感慨,說這樣真好,不僅木頭價格節節上去,順帶著柴草都行俏起來,連青鬆毛都從2分一斤漲價到8分,讓老百姓得到了大實惠。
兄弟倆和巧巧,興奮不已地議論著:
這都要拜鄧爺爺,托他老人家的福,搞起了改革開放。
農村裏,生活水平越來越好;新房子越來越多;家家戶戶不僅不用擔心吃和穿,反而已經開始相互攀比,誰家吃得好,穿得好;住得高大寬暢。
那自行車,原來全村的隻有兩戶人家有,稀奇煞金貴煞,早如今已不稀奇了,幾乎家家都有幾輛。
連那摩托車,都開始漸漸流行起來。
現下,村裏已有好幾戶人家,都有電視機了;前些天,村裏一後生哥討老婆,新娘子嫁妝裏,聽說嫁來彩色電視機呢!
這樣下去,真的要超過美了國噢?聽說那裏每戶人家都有小汽車的呢!……
坐在副駕駛室裏的笑梅,聽他們議論得這麽興奮,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心裏想:
“這又有啥稀奇?”
老爹和壽坐在後座,聽小的們議論那麽開心,說:
“怕就怕政策突然變來!”
老大不理爹,問不賭他師父徐天豪的近況。
不賭說:"師父眼下給個人,集體的建房子,根本來不及造。
自我做了他的大徒弟後,這幾年,師父陸續又收了幾個徒弟,活兒一直忙不過來。
他已打算用手下的人馬,組建一個建築公司,想進軍大上海呢!"
坐在副駕駛室的笑梅,一直默默地聽著大夥在聊天,並不插嘴,此時忽問不賭:
"老嘟,你兄弟小峰去尋小妹,有消息嗎?他現在在哪?"
老三說:"小峰剛去沒幾日,哪有那麽快?此刻也許可能在江蘇。"
大夥一提起小峰,話頭就又多了起來。
巧巧說:"小峰這人重情重義,感情好。"
小英也隨聲附和,說小峰有禮貌,曉得尊重長輩。
而和壽呢,連連歎息小峰,說當時真的沒力量照顧,放在當前,一定能幫他等等。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路話題不斷,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到義烏正好中飯時分。
一行人興奮地先來到老中醫家的租房內,老大見笑梅也上樓,去看望坐月子的銀花時,才猛然驚覺不對。
但見一夥五六個人,全都進房間,去看老婆小孩了,已然來不及阻攔,隻能硬著頭皮,讓笑梅也進去。
銀花月子快滿,已經可以起床,能自己料理一些雜事。
此刻見公公婆婆,三叔巧巧等,一下子來這麽多人,都來喝笑梅的喜酒,自是十分高興。
忽見笑梅也在,微覺詫異,用眼角快速一眇老大,不悅,疑惑的神色一閃,立馬恢複如常。
早笑嘻嘻地大聲叫笑笑妹妹,過去坐她身邊。
依紅剛哄好周歲大的女兒睡了,見來了這麽多親人,連忙一邊忙忙碌碌地,為公公和大伯,三叔泡茶。
一邊大大咧咧地,笑著告訴伯伯,說小毛頭如何聽話,怎樣安靜,都是大姐姐的福氣等等。
一邊又忙著拿出,銀花月子時,親眷們送來的東西,來招待笑梅和巧巧。
見到巧巧,又是關切,又是心疼地說:
“妹妹
瘦了。”邊說邊嗔怪老三,不夠體貼關心。
巧巧聽依紅自然地叫自己妹妹,感到非常溫暖,姐妹天性,率真自然。
於是她當即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
和壽招呼兩個兒子,去隔壁房間坐,讓女眷們留在這邊。
父子三個來到隔壁,和壽輕輕告訴老大,說老家鄉裏的計劃生育小組,一定要老大交一萬元的罰款。
老大一聽急了,說:
"爹!我兒子,女兒的年齡間隔,五年多了,怎麽還要罰款?"
和壽說:"大啊!若是女兒先生,倒是不用交的,問題是你頭胎兒子,二胎年齡間隔盡管已有五年,罰款卻仍是必須的。"
老大氣急敗壞,恨聲說:
"那也不能那麽多呀?一萬?!這不是跟搶一樣嗎?這短命的國策!"
和壽臉一整,嚴肅地說:
"阿大,怎能這樣說政府?老爹我,雖說不是黨員,卻是實打實的評上五好家庭,自然要聽從國家號令。那麽大的國家,上麵容易嗎?家大難當家啊!往後不許你講國家不好,聽到沒?國家跟你娘似的,你娘有不好不對的地方,你去講壞話,看我不打你!還好,憑著管計劃生育的,那個幹部張同誌,她老公,是馬泉嶴村裏人,與我有些熟悉。這罰款的杠子,最低兩千起步,上至三萬呢!那個張同誌,一開始,說老大在義烏,掙錢來得快,罰款一萬,並不算很重。好在我帶了幾斤家裏的車騎山雲霧茶,和兩瓶好酒,去她家裏,陪她老公喝了頓酒,好講歹講,總算酌情處理,意思意思,三千成交。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聽說這計劃生育政策,殺殺還要嚴厲起來呢!"
老大聽了,覺得爹的話糙理真不糙,生我養我的娘,我會嫌棄她嗎?娘隻有稍微過分的時候,絕沒有錯的地方。因為是娘,所以錯時也是對,因為娘親的初心,永遠是為子女好!如今罰就罰吧!也沒辦法的。隻是搖著頭歎息,十分不解地說:
"爹!記得我小的時候,國家還大喊口號,說人多力量大。一原的娘,還評上全鄉光榮媽媽呢!這才剛過去十幾年啊?"
和壽聽了,說:"你不懂的!一個小老百姓,管得了那麽多幹嘛?小老百姓,隻要吃飽穿暖,就是太平。看看,現在吃不愁,穿不愁的,這日子不是越過越好了?不過想想也實在想不通,那時候,哪家哪戶,都還不是窮得來揭不開鍋?可國家卻拚命號召生小孩,好像隻要生下來,喝西北風也能長大似的。如今倒好,吃穿不愁了,卻不準大夥生了,咳!??"
一旁老三聽了,強頭勁一上,說:
"我若頭胎兒子,倒偏偏要讓巧巧生第二個,看誰能拿我怎樣?"
老大沒好氣地說:"隻怕到時候由不得你。"
和壽威嚴地說:"呆三頭,你敢亂來試試?剛剛說了,要把政府當作娘,剛說就忘了?到時千萬不要和政府吵。做人,要隨大流,否則,吃虧的總是小老百姓。"
正當和壽父子三人議論不休時,樓下院子外麵,傳來幾聲
"叭叭!"的喇叭聲,
不一刻,有人在叫:"大哥哥!大哥哥!叔叔嬸嬸們到了嗎?"
老大聽了,連忙出門下樓,邊走邊說:
"喲!遠遠來了!??"
大夥除銀花不起床外,全都下了樓。
不賭早已上前,親熱地抱了抱李路遠,高興地說
:"遠遠,四五年不見,居然是個白白淨淨的帥小夥了。"
李路遠身材中等,戴副近視眼鏡,十分文靜。
他連忙親熱地依次叫喚各位後,當即對和壽說:
"叔叔,爹爹叫大哥和我來看一下,說中午已有幾桌客人到了,叫您們若到了,就馬上過去。
怕姐姐的車乘坐不下,叫大哥開車來接。
這不,我一同過來,坐坐爹爹的專車。"
大夥聽路遠一說,才知院子外李路遙也在,忙全部出院子。
李路遙坐在駕駛室裏,見和壽等都走了出來,就打開車門下車,站在車門邊笑笑,算是和大家打了招呼。……
李笑梅的婚宴如期舉辦。大老板李道平嫁女,而嫁過去的夫婿是常務副領導的郎官,這來禮帖的賀客,凡是搭得上邊的,幾乎全部禮到人到,熱鬧非凡。
李道平氣魄本來就十分豪邁,這樣一來,他請來了三批廚師,包下了廿三裏鎮的大會堂。叫了吹打班,請了馬戲團。
主宴席會,用10人一桌的大圓桌,整整排開125桌。
連著正席前的小飯,十十足足鬧猛了三天。
給女兒笑梅的嫁妝上,除最顯眼的那輛洗涮一新的看上去擦刮全新般,鮮紅色的小轎車外,還有其它如冰箱彩電洗衣機等,市麵上少有的所有高檔家電,整整齊齊的,竟然用卡車拉嫁妝。
從而引來無數人的圍觀,真的稱得上是萬人空巷,可謂風光無限。
成了和壽老婆小英,此後十廿年內,津津樂道的不停話題。
等事後還知道,道平居然還嫁了一套義烏縣城裏的套房時,小英更是嘖嘖稱奇,讚歎不已!這是後話。
這場超豪華的婚宴,對李路遙打擊最大。
他回想起自己結婚時,老爸隻為他,辦了三十來桌酒席,和妹妹的婚宴一比,心裏再也不能平衡。
酒宴期間,李路遙並不發作。等中午正席過後,強裝歡顏,按禮儀送走妹妹後。
晚宴,在請所有幫工的謝酒席上,李路遙喝了一斤多金華燒。
乘勢醉起,故意胡言亂語,借題發揮,指桑罵槐的耍酒瘋,又吵又鬧。
氣得李道平又不能說什麽,與兄弟和壽喝酒,一個人喝下了三斤悶燒酒,居然醉得十分厲害。
第二天,在和壽及其他長輩的見證下,李道平正式讓大兒子分了家。
分家的分關,全部商定妥後,在契約上簽字按手印前,李路遙讓老婆最後提出,一定要再追加二十萬現金,否則不肯簽字。
又氣得李道平差點翻倒,一氣之下答應借來給他。但路遙一定要爹立字為據。
李路遠卻是出奇的平靜。他再三勸說爹爹,千萬不要生氣發火,身體要緊。
凡是大哥要的,都勸爹答應給他。
金翠花雖說也氣得暗暗流淚,但聽小兒子這般說,心情沉重之餘,十分寬慰。
也一個勁勸說老頭子,一切依得路遙。分家的事,雖說不賭兄弟幾個也知道,但這是大伯伯的家事,操不上心。
所以不賭巧巧,讓爹娘在廿三裏再住幾日,他倆10月3號,就要告辭回家。
道平心情不爽,也就不多留,吩咐遠遠代送。
李路遠知道爹爹這幾日不會要用車,就私下決定,叫爹的小車司機,直接送三哥夫婦倆回三界。臨分手時,忽然打算同車跟去,說想去看看五六年沒見的小峰。
當知道小峰此刻不在老家,很可能在江蘇時,不由得十分失望,想隨車同去的興趣一下失落。
說聲那算了,下次總有機會。就依依不舍地和不賭巧巧分別。
看著他倆上車,目送著遠去的小車,嘴裏輕輕呼喚:
"小峰!你在哪裏?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