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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夢碎雲南

  等一峰買好夜裏九點四十一分,去雲南曲靖的火車票後,才後悔出來時,給娘親和妹妹,留下二百元,自己身上隻剩一百多元錢了。


  他想不到去雲南,單程到曲靖市,就花了他52元。


  一峰的目的地是堂二哥所在的雲宗縣。兩天三夜的火車,還沒有坐位。一直要到柳州,一峰才搶占一空位子,人早已累得疲憊不堪……


  終於在第四天淩晨4點,才到達曲靖市。


  出了火車站,一峰問同一火車乘去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去長途汽車站的路怎麽走?

  那男子說,他也要去汽車站,叫一峰跟隨他即可。路上,那人問一峰哪裏人?


  一峰操著生硬的普通話答:

  "浙江人。"

  "怎麽巧?我也是浙江人。"

  “喲!大哥,你浙江哪裏?"


  "我紹興人,你呢?""……啊?我也是紹興啊!"


  "嗬嗬?小後生紹興哪裏?"


  "我三界江之東??"


  "這麽巧啊?哈哈哈哈!我三界蔣合鎮。"

  於是兩個三界青年男子,在幾千裏之外的雲南曲靖,從普通話到家鄉話,真的他鄉遇到故鄉人。


  那股親熱情,再也不用做做忌忌了。


  自然流暢的紹興方言,馬上把世界推開,縮小到了兩個人的空間。


  當即兩個人,嘰裏咕嚕的一口紹興方言,立馬把旁邊的人隔離出去……


  一峰第二次出遠門,竟又有這麽巧地,在雲南曲靖,碰到一個三界老鄉,馬大哥。


  而且居然也是去雲宗縣,並且早已在雲宗成家立業,更是和益貴是知交好友。


  這下,一下子不僅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是馬上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馬大哥理所當然地為一峰也買了車票。在乘坐長途汽車的四五個鍾頭裏,一路上,馬大哥告訴一峰,他是做木匠的,在雲南生活已有十年。


  跟一峰堂哥,差不多時間出去的。現在二十九歲,已有兩個小孩了。


  一峰問:


  ″怎麽雲南不用計劃生育的?“


  馬大哥笑著說:″計劃生育?

  那是經濟發達的省份搞搞的,也是那些要出風頭,向上級擺功勞的地方搞搞的,象雲南,應付應付而已??″


  一峰還是第一次聽說,搞計劃生育,是地方政府領導,要出風頭,應付應付,這樣的怪論調。


  接著,健談的馬大哥,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雲南的地貌風情;講雲南物種早熟而多產的主要原因;講雲南氣候的雲南姑娘便宜,家鄉土話叫賤市。他緊張地看了一下同車的一車子雲南人。


  好在這紹興方言無人聽得懂,這才放下心來。


  馬大哥接著誇一峰,說象一峰這樣帥的帥小夥,討個老婆,那是三根手指捏田螺,手到擒來,隨撿隨挑。


  他知道浙江老鄉去雲南,都是為了討老婆。他見一峰人長得帥,就拚命給一峰打氣,叫他到時候不必性急,不要見到女人就結婚。盡管慢慢來,多多物色物色雲南姑娘。這麽好的自身條件,到時候排隊會讓你挑的等等。


  一峰見這馬大哥,為人熱情大方,情操卻是十分低下。開始有點話不投機的感覺,不過沒有表露出來。


  見他誤會了自己,連忙把自己此行,是為了心愛的姑娘,許諾一年內,要爭取掙錢淨的2萬,當作財禮一事,簡單地跟他講了一下。並再三要求馬大哥,今後在雲南,多多關照。


  馬大哥對一峰感情一事,並不十分在意,隻是覺得奇怪,平淡地說,為了一個姑娘,何必那麽情深,肯就肯,不肯拉倒,還要用2萬元去買?


  他怪一峰太傻。


  見一峰不為他的言語所動,就正兒八經問一峰有什麽手藝?說按照目前的行情,一個木匠老師傅,一年下來,淨多兩萬元,也是有難度。


  當一峰告訴他,自己隻學了兩個星期的油漆,並沒有說這兩個星期,隻是理論上學了油漆工的操作步驟。


  馬大哥以為已經學了油漆活技術。就告訴一峰,油漆活有得做,他木匠活做好,馬上要油漆的,叫一峰放心,隻要肯吃苦,不怕累不怕髒,這行當,比木匠還賺錢。


  不過擔心一峰,隻做了兩個星期油漆,就敢出來闖江湖,這膽子實在太大了點。


  他若是知道,一峰隻是上了幾堂油漆課,作了一本筆記,不知又作何感想?

  到達目的地雲宗縣後,馬大哥直接陪一峰到堂哥李益貴家。


  益貴見到堂兄弟,很是高興,同時一定留馬大哥吃了中飯。


  飯後,益貴問兄弟,油漆活兒多,要在家休息幾天後幹活?

  一峰因身上錢已不多,就說一路上實在勞累,得休息一天,後天動工。


  一峰在雲南做油漆活,一共接了11單的生意就宣告結束。


  他接的第一單油漆活是漆一套組合家俱,包幹,連油漆在內。


  一峰起早摸黑,做了兩個白天,一個半夜班。


  做好後已經是夜裏八點多了。


  主人見一峰年紀輕輕的,幹活那麽起勁,這麽快做好了。無論是顏色,光澤,和鏡子似的亮度,都十分滿意,當即付了講定的價格後,並多給了10元。


  一峰收到錢,非常開心,暗中更是十分激動。


  辭別主人後,回到堂哥為他租下的單人宿舍,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算計,隻兩天功夫,居然淨賺了120元,除去開銷,100元是可以多了。


  心裏想著第二天一早,要去另外一家,油漆新娘嫁妝家俱的,就早早關燈休息。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正幹得滿頭大汗的李一峰,被堂哥李益貴找著了。


  一峰見堂哥鐵青著臉,一聲不吭,樣子十分嚇人。


  他擔心出什麽事了,怯怯的不敢問。


  李益貴隻叫一峰,坐在他摩托車後座上,直接把他帶到第一單生意的主人家。


  主人當然是堂哥關係不錯的朋友,見到一峰,也是陰沉著臉一聲不響。


  一峰心中七上八下,一顆心砰砰亂跳,忐忑不安。


  心想:"出什麽大事了?難道漆得一塊一塊五顏六色了?難道還有哪些部位沒有漆到?自己是嚴格按照師傅教的油漆步驟,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一項項,一步步的,照著培訓筆記操作的呀?而且,師傅講過,那些個背陰麵,比如立櫃的靠牆麵,三門櫥的裏壁等,培訓大綱中明確注明不用漆,也不必打底,浪費工時材料,隻須清漆罩光即可。而自己特地用石膏打過底呢??"


  一峰緊張地隨著主人,堂哥兩人,走進自己十三小時前,還在幹活的房間。


  進去後,一峰見家俱清清爽爽的原樣擺放,並不見什麽異樣,就疑惑地望著堂哥和主人。


  堂哥見狀,不輕不重地一句:

  "你上去仔細瞧瞧!"

  一峰上前,仔細一瞧。


  天哪!


  隻見光亮鮮豔的天蘭色的一套組合家具上,竟然密密麻麻的排滿,嗬不!流滿一串串眼淚似的漆痕,一峰用手指頭一摸,微微凸起,全身一下子起滿雞皮疙瘩。


  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漆痕看上去,竟是說不出來的恐懼和惡心……


  李一峰大腦一片空白。


  他已根本記不清,堂哥李益貴是如何跟朋友交涉的。


  他能做的隻有一個,用刮刀,全部把這看上去說不出惡心的淚痕刮掉,重新打磨光滑後,再用另外深一點的油漆罩上??

  但是主人家,卻是借他十顆膽子,也不敢再讓一峰重新這樣做了……


  最終結果,到底賠不賠?賠多少?

  李一峰不得而知。


  他隻是把收到的錢,和自己尚有的二十幾塊,全部交出來給堂哥,一切由他去與朋友文涉。


  李一峰雲南做油漆掙錢的夢想,終於破滅。


  當堂哥益貴知道,自己這個小堂弟,隻不過是上了幾堂油漆培訓課,毫無半分鍾實踐,僅僅憑著油漆培訓速成班上的操作筆記,就敢一個人大膽地接單做生意。


  對他的這份天王豹子膽,倒是哭笑不得的佩服!

  李一峰對堂哥的敬重,不僅僅是他不留隱患地,為自己處理好了這件事,更是對此事幾十年來閉口不提一字,保全一峰顏麵,對此,一峰終生銘記!

  這是後話。


  接下來的結果,第二單油漆生意自然夭折。


  第一家主人,是第二家的親戚。那家主人暗暗慶幸一峰還沒有上漆,隻不過還剛開始打磨。


  就找了個理由委婉地辭退了一峰。


  一峰當然沒有臉麵,拿主人遞來的兩張10元的大團結。


  對於這01單的生意,李一峰四舍五入的舍了。


  殘酷的現實,讓李一峰的兩萬元夢想徹底破滅!

  一切都是自己的無知!


  看來這無知等於無畏真的不錯。


  無畏等於什麽?

  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詛咒那個油漆培訓班的老師;也沒有心思,去費神思慮,為什麽會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更沒有心情再去暢想,從此以後,與心愛的葉知秋,如何如何?怎樣怎樣的一起白頭偕老???

  李一峰刻不容緩,必須要立即解決的問題是,明天的生活怎麽辦?

  總不可能天天吃著堂哥呀?


  所以,當益貴問堂兄弟,還想不想堅持做油漆?若想的話,他會馬上幫忙,物色油漆師傅,讓一峰重新從學徒做起,至於費用,他會負責的。


  李一峰搖搖頭,歎息著說:"


  二哥,已經夠不好意思了!我隻想立即幹有錢掙的活。苦一點,累一點都不要緊。"

  益貴聽了一峰的話,沉默了一會,說:

  "小峰,你泥水木匠一樣不會,我又不太熟悉教育係統領導。否則,讓你一邊去當代課教師,一邊自己複習,重新考大學,教書吃皇糧,倒是適合你。


  我隻是個給人家造房子的包工頭。


  要不這樣,你先做泥水匠師傅的小工,我暗地裏給你與老家來的,泥水師傅一樣的工錢。你先給他們拌沙灰,拎灰桶,遞磚頭,怎麽樣?

  一旦有機會,我再想辦法,好不好?"

  李一峰點點頭。


  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呢?

  一峰隻想立即就能自己養活自己,叫他做什麽都行。


  最後,益貴說:

  "小峰,既然你肯做小工了,那我想,你的單人宿舍,幹脆退租了吧?去和老家來的大夥住一塊吧?!幹活什麽的,方便!"


  那當然!一峰這樣說。


  心裏想:"我已不幹油漆包幹活了,自是付不起一個人一間房租了,再說,和老家來的老鄉一起吃住,親熱。"

  心裏這樣想著,說是不說出來的。


  吃中飯時,在外幹活老家來雲南的六個人,全回駐地吃飯。


  大夥見到李一峰,都十分驚奇,同時也很是歡迎。


  一峰心中暗暗佩服堂哥,怎麽自己來了這三四天了,居然底下人都不知道。


  這六個,一峰當然全部認識。其中就有要那個唐巧巧未遂的小銼刀這小子。


  另外兩個,竟然是一峰初中同學,一個叫李和堯另一個還是初中同桌,叫楊雄海,是老家鄰村人。


  另外三個,一峰也都認識,同村的,都二十七八,快三十了。


  農村二十八歲的小夥子,還不結婚的話,有句老話,叫立秋關。意思是晚稻立秋前再不種下,立秋後種,怕沒有收成。


  人也一樣,二十八歲的小夥,若還不結婚,在老家,那是很難討得來媳婦了。


  所以村裏大齡青年,一批批的來雲南。


  也有二十三四的,估計家裏侍著,肯定沒戲的,早早來到雲南,物色姑娘,就憑空多出年輕的優勢。象上麵那三位。


  吃過中飯休息的一個小時內,六個老鄉,兩個房間,一峰當然選擇與楊雄海這幾個年歲相妨的老鄉住一間,還有小銼刀,李和堯。


  這四個人,學曆不用說,一峰最高。


  同桌楊雄海,是有名的刺頭。讀中時,隻有跟老班長一峰沒有摔過跤,打過架。


  他最怕,也最喜歡一峰給他講故事,因為一峰講的故事,不僅有點有眼,而且眉飛色舞,非常精彩迷人。


  而最怕的是,一峰講著講著,見自己等聽得入了迷,忘了時辰時,卻往往突然打住,一定要楊雄海保證做到什麽什麽,才肯接著講。


  所以也最拿一峰沒辦法。


  小銼刀前麵已講,是個連不賭都不服管教的人,欺善怕惡是他的個性。


  而李和堯也差不多,年紀跟一峰一樣,卻十五歲就初中輟學,成天靠打架混日子,據說還一個人逃去過河南少林寺。


  他爹見這樣一個討債鬼,在老家,那是沒一個姑娘肯嫁給他的,就逼他正月裏出來到雲南。


  這麽三個活寶住在一起,一個不服氣一個。


  誰都不服誰,沒人好充大!

  除了對老板李益貴聽話外,沒有誰會把誰放在眼裏。


  看見老板怕,那是很簡單,他們自己來雲南的終極目的,全要靠老板的。


  另外,斷絕零用錢,也是致命一招。


  現在進去了一個李一峰。


  他們三個,雖說從小知道小峰這小子機靈,沒人敢欺負。


  但那時是在老家,他家有四個哥哥,說出來就虛。


  可此時不同,一峰雖說是老板堂兄弟,但總歸有些不同。


  他們三個一直不相上下的,無法較量出高下,就隻想拿一峰做墊底的,若是能拿他殺殺下馬威,那自己的威風就立馬上了。


  所以他們三個,表麵上和李一峰嘻嘻哈哈,背地裏隻想瞅準機會,捏一捏李一峰這個相對而言的軟柿子。


  李一峰哪裏知道他們的心思?

  他此時,也根本沒心情去與他們計較。


  所以剛到的這天飯後,一峰對他們幾個不理不睬,他們下午上工時,再三要一峰同去幹活,好乘機作弄他一下。


  但一峰堅持說第二天開工,不理他們幾個,管自倒頭而睡。


  李一峰哪裏睡得著?


  等他們三個去上工後,他睜開雙眼,翻來覆去想這幾年來的種種事情,尤其反複地想葉知秋。


  想到後來,他翻身起來,拿過挎包,把葉知秋和謝麗娜的信翻出來,不停地仔細地重複讀葉知秋的信。


  滿腦子葉知秋甜美的笑臉,忽然慢慢的變成怨恨,輕蔑,嘲笑的臉。


  李一峰心想:

  "小峰啊小峰!你信誓旦旦地說,一年內要掙到2萬元錢,可如今,你竟然在幾千裏之外的雲南,已身無分文。


  連明天的早餐錢都沒有,更是連想寫信,給心愛的姑娘的信紙,都買不起!

  你還有什麽資格去愛葉知秋?你拿什麽去愛她?那個男的,不管怎麽說,現在就拿得出一萬元錢,雖然是他父母親的錢。


  可你李一峰有嗎?你有這樣的父母嗎?


  人家葉知秋有個弟弟,你小峰是知道的,還要讀四年中學,四年大學;知秋自己還有年半的課程。這一切,都要花錢的。


  這一萬塊錢的財禮,雖說數目巨大,但這麽多年下去,要培植子女的,要我說知秋父親,心是最平不過。這樣的話,知秋說出兩萬元的要求,一不高二不勢利三不刁難,實在是她早已為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盤算出,這麽多年的必要開支呀!畢竟她家還有債啊!"


  李一峰萬般無奈,千般沮喪,繼續深深的沉浸在無助,痛苦的深思中:


  "??可我怎麽辦?我怎辦?


  高中畢業一年多來,做過學過那麽多事情,卻一事無成。


  自以為天資聰明的,卻為什麽處處碰壁?

  看起來,今世我是休想和知秋結婚了。


  這現實,由不得我再妄想幻想了,我還是先安身立命再說吧!


  可我怎麽向知秋解釋呢???"


  李一峰心裏說不出的窩心!惱火!煩躁!痛苦,焦慮!

  一個人窩在房間,坐不是站不是睡不是,心裏想去雲宗縣城裏散散心,一想到自己連一分錢都沒有,不由得後悔剛才太老實,居然不留下一點零用錢。


  正當一峰煩躁不安時,門外益貴老婆,一峰堂嫂柳英來敲門,叫一峰去她家吃晚飯。


  一峰連忙起來開了房門,見堂二嫂和一個相貌平平的姑娘,站在門口。


  忙叫聲:"二嫂。"

  二嫂見一峰出來,就說:


  "小峰,你二哥叫我來喊你,夜裏回家裏吃飯。喏!這是我表妹木秀蘭。


  秀蘭,這個就是我常說的一峰。"

  一峰對那木秀蘭笑了笑,表示招呼。


  見她忽然臉色泛紅,不覺心想:

  "這姑娘好怕羞。"

  三個一同出去,走不了多遠,就到了二哥益貴家。


  二哥李益貴的家,黃磚青瓦。牆身並不用沙灰粉涮,直接黃磚徹成,徑緯均筆直成線,倒是十分別致。


  家裏堂二哥和一年長男子已坐在地上喝茶。


  這幾日來,一峰發覺,雲南與老家,有許多不同。


  象這堂哥家,吃飯的桌子,與老家凳子差不多高。


  一峰發現,雲南人有蹲著吃飯的習慣,或者說風俗。


  另外,一根長長的水煙筒,男人,女人,大家圍蹲著輪流抽水煙。


  一峰很快知道,這次吃飯的真正目的。


  這個男子是一峰堂二嫂的姨夫,十九歲的秀蘭是他三女兒,今年剛高中畢業。


  十九歲的姑娘,在雲南已經是大齡青年,一般來說,姑娘二十歲左右,有兩個小孩,很正常。


  這木秀蘭自持才高,父親又是機關幹部。


  因此,她眼界很高,早已私下跟表姐等,定下未來老公的標準:

  一,身高170米以上。


  二,學曆至少高中畢業。


  三,相貌要好。


  四,身體健康!


  五,地域不限。


  六,招,嫁均行。


  這幾個條件,放在浙江,也有難度。


  而在雲南本地,單前兩個,就非常苛刻。


  雲貴高原,氣候濕潤,四季宜人,凡物早熟,多產。


  人種也一樣,十三,四歲早已性熟,長到一米七高的就很少。


  還有,這地方,普遍不太喜歡讀書,在那個年代,高中畢業,就顯得很金貴。


  另外,雲貴高原的紫外線,比其他地方不知要強多少,所以男的女的都比較瘦黑,相貌相對就差。


  而這些條件,李一峰卻樣樣具備,而且出類拔萃。


  所以當李益貴把自己堂兄弟,活兒做壞,他一時半會沒有合適的事可以讓小峰幹,堂堂一個高中畢業生,隻好冷落做泥水匠小工一事,講給老婆聽。


  他老婆立馬想到自己表妹,剛高中畢業,姨媽是急著想找個小夥子,一峰正好合適。


  姨夫是機關幹部,給小峰弄個國營單位上上班,也許有難度,但大集體單位去做做,應該問題不大。


  表妹除相貌一般外,人品很好,配配這個堂兄弟,應該不算高攀,倒是低就。


  試想,一峰除了有文化,相貌外還有什麽?可以講什麽都沒有。


  當柳英把心裏想法,與老公一講,益貴聽了大喜。


  他正為自己,這樣輕率地,把這小兄弟,叫來雲南而後悔。


  如今有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家,願意招一峰上門也行,今後回浙江也好,這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嗎?

  所以益貴聽說後,立馬行動,加上正好星期六,就讓老婆馬上去叫姨夫姨媽及表妹,請到家吃夜飯,順便把堂兄弟叫來。


  這麽便宜的好事,誰會不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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