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古怪的老頭
書接上回,話說盧廣孝在野狼團足足待了十五天,這十五天裏,他除了一些不能公開的軍事機密沒有體驗觀看到以外,日常訓練,戰士們的生活起居,他都親身體驗過了,甚至體驗了一下匍匐爬過鐵絲網,翻過網牆,木頭牆體,這些體能訓練,雖然成績隻能用倒數第一來形容,不過他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部隊的艱苦。
今天的他繼續自己的行程,離開了野狼團,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張家莊,這盧廣孝辭別了肖霖的送行,坐上了飛往山東蓬萊的飛機,一番空中飛行之後,盧廣孝拖著行李箱就來到了張家莊。
剛走到村口,盧廣孝就被滿山的蘋果樹給吸引了,此時的他心中暗想“部隊裏畢竟有嚴格的軍事機密,不能拍照留念,到了這裏應該沒事了。”
想到這裏,盧廣孝拿出了智能手機打開了相機功能,嘁裏哢嚓的一通拍照片,甚至打開攝像功能,拍起了短視頻,發朋友圈,還給自己的同學田記國發了一個短視頻,還留言“田記國同學,本導演已經來到張家莊了,咋樣,這裏的蘋果樹已經套袋完畢,等待大豐收了,記得給我點讚噢。”
拍完了照片,盧廣孝是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張家莊,這一走進來他就感覺到了這個村莊的保家衛國的理念,依然可以體會的真真切切,因為全村有很多很多的居民的門框上,都有上級政府頒發的烈士家屬的牌子,雖然這些長二十厘米寬不過十幾厘米的牌子,更換了好幾茬了,不過烈士家屬這四個火紅的字,卻始終沒變。
盧廣孝就沿著村子裏彎彎曲曲的水泥路,溜達著,觀察著這個民風彪悍,有尚武習俗,而且股子裏又熱愛祖國的小村莊。
盧廣孝也不知道溜達了多久,就走到了一處村子裏的空曠地帶,麵積大約二畝地的樣子,盧廣孝本以為會遇到一群老頭老太太,跳廣場舞,結果他看到五十多個二十五歲到三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在那裏習武打拳呢。
那真是出拳如風,踢腿如奔雷的氣勢。
而帶領這些人打拳的人是張家莊第一條好漢,張斌,他的拳法跟戰神張誌兵的拳法是一個套路,整個張家莊就是一個大個的武校一樣。
“太震撼了,真是不到此地,根本不會感受到此地的民風如此彪悍,同時又熱愛祖國。”盧廣孝看到這一幕,是心中不由得對張家莊升騰起一種敬意。
然後他不由自主的拿起智能手機,繼續拍攝,這個舉動,引起了在場的一個老頭的注意,這個老頭白發蒼蒼,穿著灰色的短袖衫,黑色的綢子褲子,黑色的布鞋,手裏拄著一根磨的鋥光瓦亮的黃花梨木的虎頭拐杖,這根拐杖最頂端是一隻跳躍山澗的猛虎,尾巴翹起,四肢伸展,張著嘴,露著巨大的犬牙,身上的花紋清晰可見,猛虎的肚子正中央,就是拐棍杵在地麵的那一根棍,猛虎的脊背正好是老頭右手掌,握住拐棍最舒適的把手位置。
“你是誰,到這裏幹嘛?”這個老頭說道。
“老大爺,我叫盧廣孝,是一個導演準備到此地拍電視劇,提前到這裏體驗一下風土人情。哦對了,是張虎讓我來的。”盧廣孝說道。
“虎子讓你來的?少蒙我老頭子,我張坦克,年輕的時候是地下黨,搞情報的偵查兵,你小子一看就是特務的料,還拍電視劇,我告訴你,你要是來旅遊,張家莊歡迎你,你要是來拍電視劇,沒門兒,還拿虎子的名號壓我,我告訴你,張虎都管我叫五叔叔,這些練武的孩子管我叫五爺爺,我在村裏說話比村長好使,村長都敬我三分。”這個老頭說道。
盧廣孝一聽老頭的名字,嘴角抽搐,強憋著笑意,眼睛看著練武的人,他此刻心中暗想“張坦克,這老大爺八成是在坦克裏麵出生的。”
“盧…………你叫個盧啥玩意兒?我歲數大了記性不好,你別發呆,一發呆肚子就沒憋好屁。”這個村裏人最敬重的輩分最高的老頭張坦克,看到盧廣孝不搭理自己,就用拐杖捅了捅盧廣孝的大腿根。
“老大爺,您這麽大歲數了,說話怎麽這麽沒素質啊?我再說一遍我叫盧廣孝,我是導演,不是特務,是你們村的曾經在雲南當旅長的張虎讓我來的。”盧廣孝揉著大腿根說道。
“我沒素質嗎?我對你已經很客氣了。這個脾氣跟隨我一輩子了。”張坦克說道。
此話一出,盧廣孝內心深處很不平靜,他懷著敬畏之心來到張家莊,不曾想被一個古怪的老頭當成了特務,這尷尬的心情就跟吃米飯,吃了蒼蠅一樣。
此時的盧廣孝心中暗想“看你這麽大歲數了,不跟你一般見識,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你絕對有精神病的前兆。”
想到了這裏,盧廣孝繼續拿出手機給練武的小夥子們拍照,哢嚓哢嚓的,見到此情此景,歲數很大的張坦克老爺子,根本對現代化的智能手機,一竅不通,他以為是特務間諜,的高科技裝備呢。
隻見張坦克老爺子,真是古怪的可愛,更像一個老頑童,他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走到盧廣孝的鏡頭前麵說道“哼,就你這點道行,豈能瞞的住我,說,你的上線是誰?鬼鬼祟祟的,拿照相機拍照。”
盧廣孝收起智能手機,站直了腰板,對著張坦克說道“我敬重您是老大爺,不跟您一般見識,您還粘上我了,您有啥證據說我是特務間諜。拿不出證據,我告你誹謗。”
“嘿,脾氣還不小,我這輩子經曆的大風大浪,比你吃的飯都多,我不是被嚇大的,我最討厭有人拿我雲鵬哥哥,雲飛哥哥的故事,編故事,拍電視劇,電影,當年我這兩位哥哥,可是叱吒風雲讓日寇聞風喪膽的人,他們的故事是用命掙回來的,還有誰能演出他們的神韻,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張家莊的故事你還敢拍電視劇,前車之鑒不知道啊?那個篡改曆史的家夥,現在已經一縷青煙上西天了。”張坦克站直了腰杆抬起頭顱趾高氣昂的說道。
這一碗閉門羹,盧廣孝是一粒米沒剩下的全喝進肚子裏了。情急之下,盧廣孝把身份證,還有導演係畢業的證書,給拿出來了,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張坦克老爺子,拿著身份證,還有導演係畢業的證書,仔細端詳一番,還不錯,這老爺子還是認識字的,一番喃喃自語之後,老爺子把盧廣孝的家庭住址,學曆給念出來了。
“你還真是一個導演,名叫盧廣孝,即便如此,想用我雲鵬哥哥的故事改編電視劇,沒門兒。”張坦克一邊說話,一邊把證件還給了盧廣孝。
這二人,這麽長時間的交談也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這個人就是張斌,話說他正在帶領弟兄們打拳呢,眼睛餘光就看到張坦克老爺子,又跟一個外鄉人杠上了,張斌就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打拳,當時他心中暗想“唉,五爺爺自從上次雲鵬,雲飛爺爺,這哥倆的故事被胡亂篡改之後,就對每一個來張家莊旅遊的遊客都不放心,尤其是拍照片留念的。”
然後現在的張斌就站在了張坦克,盧廣孝兩個人的麵前,他伸手要來了盧廣孝的證件,又看了一遍說道“哦,你就是虎子叔交待給我,要我接待的重要客人,盧廣孝?”
“我不是盧廣孝,我是特務,間諜!切,都什麽年代了,還特務間諜的。”盧廣孝緊鎖眉頭生氣的說道。
張斌趕緊很熱情的說道“盧導演您不要生氣,虎子叔現在不在張家莊,他在濟南呢,特意交待我,要我好好招待你。”
張坦克一聽這話,氣的拿拐棍打了張斌一下,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然後說道“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五爺爺的話都不聽了是吧,還拿咱們村的故事胡鬧,英雄村的稱號是你雲鵬爺爺,雲飛爺爺帶領著戰士們拿命掙回來的,你自己數數咱村有多少烈士家屬,你的親爺爺當年也是我的戰友,最後死在了解放濟南的戰場上,你跟我說,你虎子叔大,還是我大,你是哪一頭的?想拍電視劇沒門兒?就是沒門兒?”
張斌捂著疼痛的大腿,看著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五爺爺張坦克,說道“五爺爺,我是您孫子,你打自己的孫子怎麽下死手啊?”
“讓你不長記性,我告訴你,別看你虎子叔當過解放軍旅長,他就是當再大的官,那也是我侄兒,我跟他爹是親叔伯兄弟,我爹跟他爺爺是親哥倆,我就算打他一拐棍,他也得生受著,還是那句話,旅遊可以,想拿英雄村拍電視劇,沒門兒。”張坦克說完了這句話拄著拐杖氣呼呼的離開了。
“五爺爺您去哪啊?”張斌說道。
“回家!”張坦克說道。
張斌趕緊大聲對一個張氏子孫喊道“張岷桓,你是木頭人啊?趕緊扶著五爺爺回家,這個月輪到你家伺候五爺爺了,怎麽跟沒事人一樣,五爺爺要是有個閃失,我扒了你的皮。”
這個名叫張岷桓的張氏子孫,趕緊屁顛屁顛的攙扶著張坦克老爺子離開了,目的地就是張岷桓自己的家。
“這個老爺子身上好像有很多故事。”盧廣孝看著遠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張斌說道。
“說來話長,走,跟我回家,咱慢慢聊。”張斌說著話就把盧廣孝帶到了自己的家裏,那是又泡茶,又讓座的,最後二人麵對麵坐在了茶機跟前,張斌就打開了話匣子對盧廣孝說道“這個張坦克老爺子,是我們村輩分最高的,他年輕的時候跟隨我雲鵬爺爺去過濰坊當過地下黨,也是戰功赫赫的一員戰將,隻可惜這一員猛將,無後。”
“咋會這樣呢?”盧廣孝說道。
“唉,我這個五爺爺命苦啊,他在濰坊當地下黨的時候,談戀愛了,跟一個濰坊的姑娘結婚了,本來是好事,弟兄們,雲鵬爺爺還有當地百姓給他辦了一個熱鬧的婚禮,幾個月以後那個姑娘懷孕了,我五爺爺高興的又蹦又跳的,可恨就可恨在了日本鬼子上了,他們對我雲鵬爺爺是恨之入骨,千方百計得要搞死我雲鵬爺爺,最後他們摸到了民兵隊的駐紮地,一個突襲殺了進去,死了好多人,其中就包括我的五奶奶,當時我五爺爺怒發衝冠氣的差點吐血,他發誓終生不娶,殺盡小日本。結果他的願望實現了,日本鬼子投降了,他也兌現諾言,終生再未娶媳婦,不過整個張家莊的子孫都是他的兒子,孫子,大家夥輪流照顧伺候他。”張斌說道。
盧廣孝聽著故事,心中暗想“這個脾氣古怪的五爺爺,原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員悍將。值得敬重。”
“盧導,我虎子叔叔特意交代過,你來了以後,吃住張家莊包下了,這住宿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你到我虎子叔叔家裏住,那棟二層樓空閑著,第二個選擇,你可以到村裏的土匪窩子旅館居住,放心你是張家莊的貴賓,免費的,不過這個旅館是特色旅館,除了有電燈泡,其他的像網絡,電腦,電視一概沒有,老板是土匪大當家的造型,服務員是小嘍囉的造型。”張斌站起身一邊給盧廣孝添茶一邊說道。
盧廣孝一邊品茶一邊說道“還有這麽有特色的旅館?”
“當然了,這個旅館是俺們村的聚寶盆,仿造當年雙龍寨建造的,全國各地的遊客,大老板住慣了五星級酒店,還真想體驗一下土匪窩子旅館,找一回當土匪的感覺。”張斌非常自豪的說道。uu書庫
“嗯,我就住這個有特色的旅館。”盧廣孝放下茶杯緩緩道來。
二人商量妥當,盧廣孝拖著行李箱,就跟隨著張斌走出房門,來到了大街上,奔著這個老兵馮運久曾經住過的特色旅館走去。
這哥倆聊的很投緣,一路上是談笑風生,仿佛就是親兄弟一般,不過這一切都逃不過鼻祖級別偵查兵,張坦克老爺子的法眼。
話說這古怪的有點可愛的老頑童一樣的老爺子,站在張岷桓的二樓窗戶跟前透過玻璃,拿著一個也不知道從哪買的,可能是從拚多多上麵網購的,山寨版本的高倍望遠鏡觀察敵情呢。
一雙蒼老的手顫顫巍巍的把望遠鏡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看著張斌,盧廣孝從遠到近向著張岷桓的家門口路過。
當他看到二人談笑風生的畫麵就喃喃自語道“太嫩了,太嫩了,這個斌子也算是粗中有細,結果沒幾句話就被這個特務給搞迷糊了,分不清敵友了。不行,我必須起到偵查兵的作用,雲鵬哥哥的榮譽再也不能遭到踐踏了,上次被死對頭侯家給整了一次,八成這一次是侯家不死心,又要來搞鬼,一提起侯家我氣就不打一處來,秉岩這個糊塗蛋,居然教出一個敗類子孫張無悔,認賊作父,我得仔細盤查一下這個盧廣孝是一個什麽貨色。”
“岷桓。”張坦克老爺子喊著自己孫子的名字。
不一會兒隨著噔噔噔噔的踩踏樓梯的聲音,一個身高一米六,渾身腱子肉,棱角分明的臉頰,二十九歲的小夥子一溜小跑的來到張坦克老爺子麵前。
“五爺爺,你站到窗戶跟前幹啥?掉下去咋辦?”張岷桓拉著張坦克老爺子的胳膊說道。
“你個小兔崽子,你五爺爺是偵查兵,我有那麽腿腳不利索嗎?你以為我半身不遂了啊?我是在觀察敵情,你斌子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被那個特務給整蒙圈了,哼,你虎子叔玩了一輩子鷹,臨了還是被侯家這隻大尾巴鷹給啄了眼,幸虧有老夫在,這個盧廣孝絕對是侯家派來當臥底的,搞破壞的,他這點道行休想瞞住老夫的法眼。”張坦克老爺子的眼睛依然是充滿剛毅,犀利果敢的眼神,跟年輕的時候一個樣。
“五爺爺,自從上次篡改曆史的事情完結之後,您見到陌生人就懷疑他是特務間諜,現在您的名聲已經天下皆知了,時間長了大家夥都哄著您,把您的懷疑當成老頑童對待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了,哪那麽多特務間諜啊?”張岷桓像哄小孩兒一樣說道。
張坦克老爺子眼睛一瞪說道“孺子之見,不足為謀,無論和平還是戰亂,敵人無處不在,尤其是這個侯家,跟咱們張家是世仇,以前我感覺時代變遷,大家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不曾想侯氏子孫依然對張家虎視眈眈,賊心不改,哼,等我查出把柄,定要跟侯家子孫鬥上一鬥。”
“好好好,五爺爺,您先坐下,我向你保證,要是這個盧廣孝真是臥底,我保證讓他出不了村。”張岷桓扶著五爺爺坐在了二樓的沙發上。
“快去,把這個盧廣孝請到這裏,看樣子斌子是想給他找住宿的地方,目的地一定是雙龍寨旅館,那樣一來,人多嘴雜,搞不好咱村的人就會被特務造蒙圈,說了不該說的事情。”張坦克老爺子很嚴肅的板著臉說道。
“五爺爺,斌子哥的脾氣您知道,說翻臉就翻臉,惹毛了他,我又要挨腳踹了。”張岷桓低著頭不情願的說道。
“沒出息的玩意兒,八年前你跟著他,跟鎮長因為修路鬧的不痛快的時候,你那一身虎膽哪去了?”張坦克老爺子說道。
“那能一樣嗎?那是對付外鄉人,咱們張家莊從來都是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現在我跟斌子哥窩裏鬥,那我哪敢啊?”張岷桓說道。
“快去,別廢話,不然拿拐棍敲你。”張坦克老爺子氣的拿拐棍砰砰砰的敲擊沙發。
沒辦法張岷桓壯著膽子走下樓,一溜小跑的追趕張斌去了,而張坦克老爺子站起身繼續觀察敵情,同時心中暗想“岷桓這後生,就是斌子的小跟班,打仗的時候衝鋒陷陣是把好手,可是讓他武逆主帥的意圖,也著實難為他了。”
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張斌,張岷桓,盧廣孝三個人走上樓梯,見到了張坦克。
“五爺爺,您可是抗日英雄,失敬失敬。”盧廣孝豎起大拇指讚揚。
“別套近乎,老夫隻是一個糟老頭,你是虎子請來的貴賓,讓你住旅館不是張家莊的待客之道,這樣吧,這裏房間太多了,老頭子我感覺空蕩蕩的,這屋子大,人氣弱,陰氣就勝,時間長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就會住進來,你陪老夫住,添點人氣,對了老夫睡覺打呼嚕,你就將就一下,忍耐一下吧。”張坦克老爺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五爺爺,您的意思是說鬧鬼?”盧廣孝咕咚一聲咽一口唾沫。
“鬧鬼,回答正確,你知道英雄村的來曆吧,那是無數個張家莊的熱血男兒,戰死沙場換來的稱號,一千勇士殺敵寇,八百英魂埋他鄉,這八百英魂,外人不知道姓名,隻能把他們草草埋葬,連墓碑都不知道刻誰的名字,隻能用英雄塚代替。可是英魂認家,我孫子的親爺爺就是烈士,說不定哪天晚上就回家看看。”張坦克老爺子看著張岷桓的忍俊不禁的臉對盧廣孝說道。
盧廣孝是一個無神論者,可是本能反應還是感覺後背發涼,冒涼風。似乎感覺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在背後盯著他。
“害怕了,放心,英雄活著的時候是英雄,死了也是鬼雄,你心胸坦蕩,他不會害你,你要是心口不一,就會被他纏住,跟你一輩子,晚上進入你的夢中,索命。讓你生不如死。”張坦克一雙犀利果敢的眼睛盯著盧廣孝說道。
盧廣孝吐口氣說道“怕個毛線啊?好,我就住這裏,聽五爺爺講革命故事,給我寫劇本提供素材。”
張坦克老爺子看著盧廣孝嗬嗬嗬嗬的笑了起來,聲音低沉,雖然有點丹田氣不足,不夠洪亮,不過依然可以看出五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為人豪爽的漢子。
“斌子,你跟岷桓把東屋的雙人床搬過來,擱到我這個屋子,今晚我要跟盧廣孝暢談一番。”張坦克老爺子說道。
然後張斌,張岷桓哥倆就去搬床了,盧廣孝也挽起袖子準備搭把手,卻被張坦克老爺子叫住了“你是客,我們是主,豈能讓客人幹這個力氣活,來來來,陪我這個糟老頭坐會兒。”
這爺孫倆並排坐在了床上,張坦克老爺子忽然說道“你知道為啥,整個張家莊的張氏子孫都拿我當親爺爺一樣對待嗎?”
盧廣孝搖搖頭說道“您輩分高?”
“你隻說對了一半,我告訴你,他們的親爺爺都戰死沙場了,我為啥活著,是因為我得給他們報仇,日本鬼子每殺我一個兄弟,我帶領著活著的弟兄,就宰他們十個人償命,八百個英魂,乘以十,你算算我們宰了多少日本鬼子。”張坦克老爺子眼圈紅了,依然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說道。
“八千個日本鬼子?乖乖,五爺爺您是怎麽做到的。”盧廣孝伸出右手比劃出一個八字驚歎不已的說道。
“暗殺,每次執行任務,每殺一個鬼子,我都記著數,一直湊齊了數我就把賬本縫到衣服裏帶回了張家莊,交到了烈士家屬的手中,當然了後期殺多少鬼子,我也記不過來了,索性不記了,一直殺到小日本無條件投降了。”張坦克老爺子依然咬牙切齒,聲音更咽的說道。
盧廣孝此時對五爺爺張坦克更是肅然起敬,他心中暗想“難怪,當年的日本鬼子對雲鵬爺爺恨之入骨,有這麽一個天殺星在,小鬼子豈能不恨,豈能不報複,有這樣一員悍將在,真乃中華之幸,哪有天佑中華這一說,是無數個張坦克拋頭顱灑熱血,舍生忘死的戰鬥,才有今天國富民強的大中國。”
“小夥子,我的一雙眼睛,能把人看穿。”張坦克老爺子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一張大床已經搬過來,放在了盧廣孝的麵前,老爺子揮揮手,示意張斌,張岷桓離開。這二人就服從命令聽指揮的離開了,輕輕的關上了門。
張坦克坐在了自己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隨口說道“你個後生,沒眼力架,過來給五爺爺揉揉肩。”
盧廣孝搖頭笑笑就走了過去,像一個奴才一樣給張坦克揉肩膀,時不時還會問張坦克“五爺爺,您在濰坊都是怎麽進行地下工作的。”
張坦克老爺子此時卻閉著眼睛不說話,他心中暗想“斌子,太嫩了,怎麽把我的老底子都抖摟出來了。”
盧廣孝見到老爺子不說話,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繼續幹著揉肩膀的活。
“盧廣孝,你別以為你對我阿諛奉承一番,就能拿張家莊的故事當那個什麽狗屁題材,寫劇本拍電視劇,我還是那句話,沒門兒,好吃好喝住幾天,從哪來回哪去吧。”張坦克閉著眼睛緩緩道來。
“五爺爺,我不是壞人,請您相信我。”盧廣孝說道。
“我相信你,你是一個好後生,不過拍電視劇免談,你拍也拍不好,演員也演不好,演員經曆過你死我活的戰場嗎?沒有經曆你怎麽能把神韻演出來,你身後的主子肯定花了大價錢請你的吧。孩子有些錢能賺,有些錢不能賺。”張坦克依然用懷疑的眼光看待盧廣孝。
麵對古怪老頭張坦克的刁難,盧廣孝根本沒往心裏去,從這一刻開始,他更加堅信張坦克的身上有很多悲壯,精彩的故事,之所以他不相信導演,還有關於拍戲的劇組,主要是篡改曆史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所以盧廣孝決定就留在老爺子身邊,日久見人心,隻有拿下張坦克老爺子,電視劇才能順利開機。
帶著這一份心情,盧廣孝等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盧廣孝如同孝子賢孫一樣給五爺爺洗腳,伺候他睡覺,而張坦克倒也不客氣,像使喚奴仆一樣指使盧廣孝鋪褥子,毯子,還讓盧廣孝幫著脫掉外衣,然後連謝謝都不說,倒頭就睡,鼾聲如雷。盧廣孝就在呼嚕聲中勉強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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