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媚兒語塞著。?
“那你什麽意思?”
“你為什麽要這樣。”
“你給我個理由。”
秦子安並沒有放過她,依然咄咄逼人的追問。?
“我……”
顧媚兒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小聲的說。
“我隻是覺得……”?
“如果你覺得傅九川救了江素昕的命,我是不是就應該感激他?”秦子安替顧媚兒說了沒說完的話。?
江素昕倔強抬頭看著秦子安,堅定的說“難道不是麽?”?說完又慢慢低下了頭。
但是秦子安悶哼一聲,反問,“我的女人什麽時候輪的到他來救了?”?
顧媚兒皺眉不高興了,“子安……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不會這樣咄咄逼人,無理取鬧,這樣敏感的。”?
變了,他變了,他真的變了,變得不講道理,沒有套路。盡管他以前也是這樣,顧媚兒也習慣了他這樣,但是現在的他讓顧媚兒蒙上了一種失望的感覺。,甚至不想在理他。
但是在冰冷的空氣中還是傳來秦子安的話。“顧媚兒,我警告你,不要總是拿自己的眼光去要求別人。”秦子安惡狠狠的,語氣冰冷而陌生。?
“還有,以後和傅九川保持距離!別再有任何的交集!”秦子安靜靜地補充。然後低下頭,依然語氣冰冷而嚴酷。?
“秦子安,你給我個理由,為什麽要這樣。”顧媚兒不想再跟秦子安爭執了,因為她心裏完全信得過他。
隻是他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使他不在懷疑顧媚兒,使一個驕傲的大男人能夠有所謂的安全感。
“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這麽要求,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總是這麽無理取鬧。”顧媚兒無力的重複,秦子安閉口不答。?
兩人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尷尬,顧媚兒心裏一痛,以前他們甜蜜的生活去哪兒了,為什麽秦子安現在這麽咄咄逼人。
空氣仿佛也開始冰冷起來,兩個人的距離慢慢的變遠了,不在像以前一樣了,因為一個傅九川而鬧成這樣,恐怕這並不是兩個人所真正想要的。
可是他的秦子安,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靜靜的任由時間緩緩流過。
病房裏安靜靜的,隻有儀器時而滴滴的作響,傅九川和殷羽靜靜的坐在江素昕床前,兩個人默默地凝視著,空氣中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連呼吸的聲音聽著也是很空寂,殷羽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在想著什麽。?
“九川,你累了就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呢。”殷羽心疼的看著傅九川說。?
傅九川看著江素昕心疼的搖搖頭,“那我可以去哪呢?”?
從殷羽驚訝的來看他,顯然沒想到傅九川會這麽說。?
“你難道不知道,秦子安要收購傅氏,現在的我那也回不去。”傅九川語氣平淡,卻又說不出的悲哀。?
殷羽真的不知道,這幾天他忙的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去理會這些東西,猛地聽說震驚不已。?
“秦子安,你是說他嗎?”殷羽有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問到。?心裏對這件事情充滿了疑問。
傅九川冷笑一聲,嘴角下勾,“除了他,還有誰有這樣的手段?”?傅九川無奈的說道。
殷羽搖搖頭充滿疑問的說,“不可能的,你明明為了救素昕做出這麽大犧牲,怎麽可能會這樣,他不可能的……”?
傅九川笑殷羽的天真單純,“你真以為他會感激我嗎?其實他把不得除掉我才好?如果我不在了,他的事會成功很多。”?
“為什麽呢?”殷羽明知故問道。?
“你是知道的。”?
是啊,她本來就知道的,因為他跟伊旭陽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自己在一開始都沒分清楚,為什麽會這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相似的人,所以也難怪秦子安會覺得傅九川是個禍害,這樣想也是合理的。?
忽然,殷羽似乎想起什麽東西。?
輸血?rh陰性?不可能!?
這世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的。?
她睜大眼睛看著傅九川,心裏有點不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傅九川,還是伊旭陽。
“九川。”殷羽定定的看著他。?
“怎麽了?”?
殷羽看著他,發現自己的喉嚨在顫抖出聲音,“我……你的血型……”?
傅九川麵無表情,像是猜到了殷羽要問的,直直的看著他,說道“你以為呢?”?
殷羽一下子抽光了力氣,愣愣的站在原地,嘴裏不住的呢喃,“伊旭陽,伊旭陽……你是……伊旭陽,難道你沒有死嗎?”?
殷羽一下子被說蒙了。又猛的搖頭作為回應。?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自己親眼看見伊旭陽的屍體變涼,親眼看著他被火化掉,親眼看著他的身體一點點消失,他不可能還活著的,江素昕真真切切的體會過他永遠離開的那份痛苦,自己也是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這肯定不可能的。?
可是眼前的,不是伊旭陽那又會是誰,他的所有所有都和伊旭陽一模一樣,除了那略帶冰冷的眼神,冷酷的麵孔,也許這是歲月的蛻變。?
傅九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看她,隻是默默地注視著江素昕。?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製造出死亡的事實,為什麽你要離開素昕,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她有多難過,多傷心嗎?”殷羽沒有察覺到傅九川的變化,依舊情緒激動的說道。?
傅九川突然一怔,默默地看著殷羽,似乎想開口,但並沒有說什麽。?
這個女人,難道她把自己當成伊旭陽了麽??
傅九川一瞬間在腦海裏掠過無數的設想。
他甚至想利用伊旭陽的身份,這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跟江素昕永遠相愛,他甚至可以編造出一個失憶的理由來哄騙她,甚至這樣就可以輕易擄獲江素昕的心。?
可是他不能,他的家族需要他,需要他跟殷羽聯姻,需要度過眼前秦氏的危機,他不能那麽衝動,不能因為這樣的愛情而放棄家中的大業。傅九川頹廢的搖了搖頭,什麽時候這個女人在自己心裏變得如此重要了?
還是說一直都是自己麻痹了自己,其實卻早已淪陷,傅九川不敢多想。?
唯一確定的就是他好恨,他好狠為什麽自己生在這個家庭,卻又覺得幸運,能夠用伊旭陽縫隙裏的時間去愛這個女人,他的心中還是因為要和她相愛而激動,暫時忘記了家族帶來的壓力。?
他看著殷羽,最終沒有選擇說出來。病房門吱呀被推開,尷尬的氣氛化解,陸濟辰換了一件休閑的運動衣,跟傅九川和殷羽淡淡相視。?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待會。”陸濟辰放下手裏的水果鮮花說道。?
傅九川先一步走出病房,殷羽感激的看了一眼陸濟辰,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陸濟辰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江素昕還沒有醒,但是她憔悴的臉上有大病過後的虛弱。?
陸濟辰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十分心疼,內心百感交集。?
這一切都是那個秦子安,若不是他,江素昕怎麽會變成現在的模樣,他最愛的女人,竟然被秦子安照顧成了現在這個病殃殃樣子,陸濟辰一時眉頭緊蹙,溫和的臉上浮現出難得的殺意。?
他輕輕的拉起江素昕的手,但是秦子安卻因為自責不敢麵對江素昕。?
懦夫!懦夫!他真是個懦夫。?
陸濟辰心裏已經將秦子安罵了千百遍,然而卻不得不承認,江素昕曾經愛著的那個人,就是秦子安。?
拉著江素昕的手輕微一動,陸濟辰驚喜的看向江素昕。?
醒了麽?是她醒來了麽??她要睜開眼睛了嗎?
陸濟辰激動的拉起江素昕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
“素昕,是你醒了麽?”?他溫柔小聲的問道。
陸濟辰慢慢搓著江素昕的手,“素昕,素昕你醒醒,我是陸濟辰啊,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好擔心你。”?
江素昕像是聽見了陸濟辰的召喚,江素昕的手又是輕微一動,緊接著蹙緊了眉頭,“不要,不要搶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是無辜的,你們不要這樣——”?
陸濟辰緊緊抓住她的手,“素昕我在,我在呢素昕,你不要怕。”?
陸濟辰有些激動,緊緊的安慰著情緒不穩定的江素昕,江素昕一通掙紮,在陸濟辰的安慰下慢慢的安靜下來。?
江素昕慢慢的張開眼睛,用呆滯的看著陸濟辰。?
陸濟辰欣喜的看著她,臉上是疲憊後的歡心。?
“你醒了?”?
江素昕緩緩的點了點頭。?
“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或者找個醫生給你再檢查下?”陸濟辰擔憂急切地問。?
“不用。”江素昕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
陸濟辰忙手忙腳的看著她,像是照顧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手足無措,變得無所適從。?
“要不要吃點水果?喝點水?還是稍微吃一點飯菜?還是……?”?
“陸濟辰,你怎麽來了呢?”?
江素昕打斷陸濟辰的話,目光中帶著一如既往的呆滯。?
陸濟辰一愣,不知道江素昕怎麽會這麽問。?
“我來看看你,很擔心你啊。”陸濟辰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語氣裏有些難掩的失落。?
也許江素昕想看到的也許根本就不是自己吧?
江素昕很挫敗的閉了閉眼,然後又是有些匆忙和焦急的看著陸濟辰。?
“秦子安呢?”?
陸濟辰愣愣抬眸。?
“他人呢?”江素昕重複問到。?
“他……很久沒來了。”陸濟辰別開臉,故意說道。?
江素昕撐著身體想要起身,陸濟辰慌忙去扶。?
江素昕請求著,“陸濟辰,當我求你,求你把秦子安帶到我麵前好不好,我很掛念他,讓我知道他好不好”?
江素昕的激動讓本身就憔悴的身影顯得更加可憐,陸濟辰有些恍惚。?
江素昕卻充滿期待的看著他陸濟辰於心不忍的點了點頭。?
江素昕心情逐漸平穩下來,靜靜的躺坐在病床上,陸濟辰把病床搖起來,盡量讓她躺的更舒服一點。?
“陸濟辰,你可知道我多久沒見到我的孩子了嗎?我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江素昕略有期待的憧憬著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模樣,孩子的飲食,孩子的日常,孩子的衣服,孩子的飯菜,我好擔心他。”?
江素昕語氣悵然,對自己的缺席感到無奈和惋惜。?
“所以你找秦子安是為了見到自己的孩子嗎?”陸濟辰反問道。?
江素昕點點頭,“他帶走了我的孩子,或許除了找他,我別無他法。”?
“你就沒想過把孩子搶過來嗎?你自己的孩子就要要過來啊,畢竟你是孩子的媽媽”?
陸濟辰給江素昕出主意。?
江素昕冷笑了一聲,“出主意?誰來出主意?誰能對付的了秦家?他們家族那麽的強大,誰會去得罪他們呢?”?
陸濟辰想一想,沉默了。?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揭江素昕的痛處的,縱然他知道秦子安十惡不赦,縱使再怎麽心疼江素昕,但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江素昕說的很對。?在這樣的情況下,真的是無計可施,畢竟他們家族太過強大,普通人都會避而遠之。
這個女人她很聰明,她清楚眼下的情勢,她都懂,也什麽都知道,她隻是鬥的累了,她無能為力,也無計可施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真正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夠見到自己的孩子,讓自己看見孩子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這就夠了。?
這就是這個女人魂牽夢縈的東西,然而她卻得不到,被秦子安像牽線木偶一樣這樣控製者,她放棄了掙紮,她隻想要安定。他隻想要他的孩子過平凡的生活,沒有沒有控製,沒有掙紮,沒有無能為力。
但這小小的願望對她來說竟然還是奢侈,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一直被人控製著這樣的生活,她真的無能為力。?
陸濟辰的心不可名狀的疼痛,他突然發現自己那麽想保護眼前的女人,他想帶她走,可是卻不能。?
這病房周圍被秦子安補下牢籠一般的囚禁,絕無逃離的可能。?
江素昕淡淡的閉上了眼,仿佛封閉了暫時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