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川抓住醫生,神色少有的激動,“我是RH陰性血,讓我去救江小姐。”
聞言,一邊的殷羽和陸濟辰也激動起來。
“Rh陰性,太好了,江素昕有救了。”
秦子安大喜,不顧之前的別扭,一把扯住傅九川往前跑,“醫生,她是rh陰性血,醫生——”
醫生慌亂的跑過來,像隻受傷的小雞。
傅九川跟著醫生匆忙的去化驗,然後跟著醫生進入了病房。
殷羽有些驚慌的拉住傅九川的手,“九川——”
“別擔心,江小姐不會有事的。”是啊,有自己在,不會讓他有事的。
殷羽點點頭,傅九川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
陸濟辰看著他,竟有一分鍾的羨慕,要是自己能救江素昕的命多好。
傅九川被推進手術室,耀眼的燈光讓人眩暈,一陣適應,他看見江素昕昏迷著躺在手術台上,不停的有液體輸入體內,淤青的雙手,被割裂的手腕,在醫生的手術刀下展示著獻血淋漓的傷口。
傅九川的心被猛烈的撞擊。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曾這麽心慌,在看著弟弟的屍體被打撈上來,他難以抑製的心痛。
如今他最近距離的看著江素昕,冰冷的指尖竟然止不住的顫抖。
好在自己來了,她不在是一個人了。自己還在她身邊,就像另一個伊旭陽,她不會有事的。
江素昕持續昏迷著,鮮血通過冰冷的管子不斷的輸到江素昕體內。
“手術刀,剪掉受傷組織。”
“紗布,止血。”
“一號液體,推靜脈。”
“控製輸血速度。”
幾個醫生滿頭是汗的操作,終於舒了一口氣。
經過激烈的手術鬥爭,搶救室的燈終於滅掉。
顧媚兒此時也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急救室外已經水泄不通的圍滿了人。
白大褂一個個從手術間裏撤出來,緊跟著,傅九川和江素昕被推倒了另一個病房。
殷羽和顧媚兒緊緊的跟上去。
“醫生,現在情況怎麽樣?”秦子安焦急的看著江素昕問著。
“暫時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剩餘的就要看病人的意誌了,隻要能夠醒過來就沒什麽問題,秦先生,我要過去檢查了。”醫生推開秦子安離開,眼裏滿是疲倦,還好經過一夜的鬥爭,終於完成了,不然自己也不用活了。
然而秦子安繃緊的弦卻沒有鬆開,任由所有人朝著病房跑去,自己緩緩的蹲在牆角。
他不想看見江素昕憔悴的臉,他沒有勇氣,也不想去感謝傅九川關鍵時候帶來的生命之血,他沒有立場,他什麽都不想幹,隻想一個人靜靜呆著,直到被世界遺忘。
顧媚兒有些疑惑傅九川的到來,看著傅九川被一起推出來更是有些吃驚。
隻好看著還在昏迷的江素昕皺眉不語。
傅九川來到江素昕床前,因輸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顯得憔悴。
輸血過程中,醫生不止一次讓他停止輸血,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江素昕還遠遠不夠,他看著管子裏源源不斷抽出被另一端充滿渴望的接受時他就知道他不能停止。
他是目前唯一能救江素昕的人,哪怕自己倒下,也要支撐著她活下去。
和伊旭陽一樣,傅九川慢慢的被融化,他知道他為江素昕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他靜靜的蹲在江素昕床邊,任由冰冷的儀器顯示著她尚在跳動的心率,一下一下,微弱而緩慢。
殷羽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趴在傅九川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抽泣。
“小羽……”
顧媚兒想去安慰,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口,她隻能看著一屋子人悲哀的站著,良久壓抑的走出病房。
“子安。”顧媚兒走到秦子安麵前,秦子安坐在地上,眼睛像是無焦點,又好像是望向很遠的地方。
顧媚兒走近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裏帶著請求,“子安,別這樣行麽,我不想看到你這個頹廢的樣子。”
一個江素昕,一個秦子安,每個都讓她動容。
顧媚兒心疼江素昕,可是同樣心疼秦子安,然而江素昕不需要她的陪伴,她隻能試圖去安慰秦子安,好讓他心裏好受一點。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陸濟辰偶爾過來,傅九川和殷羽始終守在病房裏,顧媚兒就在走廊陪著秦子安,除了喝水和上廁所,她基本上沒有見秦子安動過。
顧媚兒打開走廊的電視機,試圖分散秦子安的注意力,忽然,電視切播到新文財經報道,畫麵定格在傅老的臉上。
傅老依然一股遒勁,在鏡頭下顯得老當益壯。
“請問傅董,關於這次秦氏的這次打壓會不會成為傅氏集團的一次災難呢?”
傅老在外一直是掛名董事,所以一些記者稱他傅董。
傅老的金絲眼鏡在光下反光,仍不緊不慢的說,“傅氏集團成長到今天,的確遇到不少困難,但是我們有必勝的信念去克服。”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您也說了傅氏集團經曆了不少困難,那麽期間有沒有像秦氏這麽強勁的對手呢?”記者咄咄逼人。
“自然是有的。”
“那麽秦氏登門的恐嚇怕是第一次吧!”
傅老果然是高素質的精英,在麵對這樣的問題依舊不緊不慢,溫和的笑臉始終掛在臉上,“不過是孩子們的一個惡作劇罷了。”
顧媚兒皺了皺眉,這樣子的拜訪他見多了,美其言曰采訪,其實跟人身攻擊差不多,非要把人逼到絕處或者出個什麽笑料才好。
這次傅老的出麵恐怕也有這層意思,顧媚兒覺得無聊,秦氏收購的商業活動多不勝數,他還沒有到對什麽都感興趣的份上,準備換台,一扭頭,發現秦子安正專心的看著電視,隻好停下了換台的手。
“那麽傅董是有把握度過這次危機了?”
傅老的助理推開拜訪的人群,示意這次采訪的時間結束。
記者們慌亂的提問,“傅老有沒有想過退出金融界呢?”
“傅董會對後輩報複打壓呢,還是會被拍在沙灘上?”
記者嘴碎的說,一點不在乎話語的殺傷力。發光的眸子看向鏡頭,又像是投過鏡頭傳達給什麽人,隻有四個字,卻擲地有聲。
“邪不壓正。”說著在助理的護送下離開了現場。
留在原地的記者半晌反應過來,邪不壓正?
他這是什麽意思?
秦氏是邪,傅氏是正麽?還是秦子安是邪,他傅老是正?無論哪個都是能引爆眼球的看點。本來安靜下來的記者團突然像是抓住了什麽大新聞,一下子又沸騰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又是明天的頭條。”顧媚兒關了電視,有些自言自語的說到。
“你怎麽突然去收購傅氏?”顧媚兒問。
這時候,秦子安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聲音從聽筒傳來。
“秦總,你看了今天的新聞了吧,這幾天傅氏的股票出現了小規模的上漲,收購似乎不太順利,他們好像經過了內部重整,我們不方便下手。”
秦子安麵無表情,語氣卻並不和善,“那就給我加價,務必把傅氏給我收購了。”惡狠狠的掛斷,顧媚兒吃了一驚。
因為離他太近的緣故,聽筒裏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落入顧媚兒的耳朵。
不過卻因為傅氏的股票上漲,秦氏更不好對付他們了,也怪不得剛才在新聞發布會上傅老有那樣的底氣。
想起病房裏為江素昕輸血的傅九川,顧媚兒充滿了不理解。
“子安,你……你為什麽要打壓傅氏?”
雖然之前秦子安與傅九川有些不愉快,但是現在傅氏對我們有恩,怎麽能將恩將仇報?看著秦子安鬱悶的臉色,卻並不影響顧媚兒對情勢的判斷,她敢怒敢言,在關鍵事情上絕不馬虎,有著一個商業精英的敏銳頭腦。
秦子安一把將手中的手機摔了出去,“都是一群廢物。”
轉眼看著顧媚兒,臉上的霧霾更深,“你想問什麽?”
“我……我想知道你對付傅氏的願因?因為傅九川麽?”顧媚兒有些不解,不能理解秦子安的所作所為。
“顧媚兒?你變的多事了。我做什麽事情什麽時候需要和你商量了?”秦子安皺眉不悅。
秦子安的確不需要理由,因為他就沒有理由。他就是看不慣傅九川,就是想要去對付傅氏,他甚至恨不得殺了傅九川。
“子安,我……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