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孤男寡女
本來開得好好的一場會議,因為我的亂入,徹底亂了節奏。
“夢潔,你來做什麽?”
唐駿在離我有五米多的桌子旁邊坐著,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麵,坐在那裏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
嗯?難道不是唐駿讓我來的麽?
我愣了一秒,盯著坐在唐駿旁邊的李雯,她正埋著頭,不敢看我。
怎麽回事?難道我搞錯了?
所有人都盯著我,尤其是陶越,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不見,他瘦了許多,五官比之前更有棱角了一些,但是在見到我之後,他眼神裏的情愫變得熱烈了許多。
我頂不住這麽熱烈的目光,隻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把文件交到唐駿的手裏。
“唐總,你要的文件……對不起,我來晚了。”
唐駿疑惑地看著我,但是馬上,他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衝我點了點頭,淡淡吩咐,“行了,你先回去吧。”
我抬頭,正好和陶越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他的目光依舊殷切,在見到我的時候,衝我微微一笑,我收回目光,對他報以微微一笑然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快到電梯的時候,有一個侍應生模樣的男人跟了上來,對我說,“李小姐,請您等等,唐總說讓您去五樓的休息室等他,一會兒到了傍晚時候,還有一個飯局等您參加呢。”
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唐駿他忙著開會,隻能讓這個侍應生過來找我了。
到了休息室,整個屋子裏有一個沙發,我就坐在上麵玩手機,玩了一會兒,我感到有些無聊,竟然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我發現我的身上披著一件西裝,衣服上帶的不是我熟悉的古龍香水味,而是一股陌生的煙味。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隻看見陶越正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玩手機,見到我坐了起來,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溫和的笑意。
“夢潔,你醒了?”
我一臉懵逼地坐在沙發上,滿腦子都回蕩著一連串疑問句。
“我是誰?我是在哪兒?唐駿去哪兒了?為什麽對麵的人是陶越?”
陶越伸出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夢潔,你還好嗎?”
我回過神來,手裏還緊緊地攥著陶越的衣服,問他,“唐駿呢?不是他讓我在這裏等他麽?”
陶越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但是很快,就被他那雙淺棕色眸子裏的其他情緒給掩蓋住了,輕輕地說,“他沒來,夢潔,是我讓他們帶你來這裏的。”
我一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但是看到他無比受傷的臉色,我就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畢竟,我傷他太深了。
“夢潔,你和唐駿……訂婚了嗎?”
我有些恍神,從回憶中抽回意識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的眸子停在了我右手的無名指上,在那裏,我和唐駿的婚戒正在閃閃發光。
“那個……我們已經結婚了。”
我不想騙他,也不想給他一絲哪怕是渺茫的希望,因為他是陶越,是我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如果我再繼續傷害他,那我簡直就不是人。
“好吧,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要麽對我撒的謊漏洞百出,要麽就是連騙都懶得來騙我一下……算了,我也知道你們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那我就祝你新婚快樂好了。”
明明我沒有錯,但我還是愧疚地低下了頭。
“謝謝你,陶越,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除了謝謝,我找不到任何話來對他說,而且我和他之間能說些什麽呢?難道是“我很難過我甩了你”這一類的話嗎?
“夢潔,你不用謝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是一個成年人,自然明白緣分不可強求的道理,現在你在我的心裏,就跟我的妹妹一樣,我之所以叫你來,是想送你一份禮物。”
說完,他從旁邊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我受寵若驚地接過禮物,他示意我拆開,我就在他灼熱的目光中拆開了那個禮品盒。
是一副畫,上麵有三個人,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畫風很明豔,但是畫筆卻非常稚嫩,有點像小孩子的塗鴉。
陶越微笑著說,“這是小雪畫的,她說讓我送給你,順便告訴你,她很想你……小孩子的世界我不太懂,她哪裏知道分手的痛……知道的隻是你沒回家罷了。”
他這話一說,我的心裏都是酸酸的,頭也埋得更低了。
“陶越,以後有機會,我肯定會來看你和小雪的,還有……謝謝你的禮物,我……我會好好保存的。”
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也快速地站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一抬頭就露出了自己滿臉驚慌失措的表情,在他深邃的眸子裏,我惶恐的身影格外突兀。
“你現在很怕我嗎?”
他衝我伸出了手,還沒觸及我的頭發,我的手機響了,我立馬低頭,從衣服袋子裏找到手機。
一看,是唐駿。
“喂,唐駿?”
“你在哪裏?我在公司裏也沒見到你,他們說你都沒有回來。”
唐駿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讓我的心用力地跳了兩下。
“我……我還在中辰酒店的五樓……”
唐駿在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後沉著聲音說,“在樓下等我,我馬上來接你!”
我點了點頭,這才發現唐駿根本就看不到,然而這時候他的電話已經掛了,我抬起頭,陶越正認真地看著我,眼神裏帶著苦澀和深不見底的眷念。
“對不起啊,陶越,我們下次有空再聊。”
我遞上他的衣服,上麵淡淡的煙味帶著一股溫暖的味道,想了想,我還是咬著嘴唇開了口。
“那個,你以後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對小雪也不好。”
陶越苦笑著點了點頭,我轉身要走,他說,“我送你吧。”
本來我是打算拒絕的,但是陶越卻主動走在了我的前邊,我愣了一下,然後跟著他走了出去。
到了樓下,寒風吹過來,有些冷,我今天就穿了一套職業套裙,風一吹,我就縮了縮脖子,陶越見了,二話不說就把衣服脫掉,重新給我披在了肩上。
我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一輛黑色的悍馬就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