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下定決心

  在回公寓的路上，我想了一千種殺死王淑芬的方法。但最後，我隻能無力地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憑什麽？就因為爸爸不是她親手殺死的？所以我就對她無可奈何嗎？


  等我回到公寓時，唐駿一把擒住我的肩膀，問我昨晚到底去了哪裏。


  我很疲憊地掰開他的手指，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告訴他我隻是出去散了散心。


  唐駿沒有追問我，隻是讓我好好休息。我問他，可不可以請幾天假，我想回一趟家。


  他怔了征，隨即問我需不需要他陪我。我搖頭，兀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我便踏上了回家的飛機。


  這是我知道薑誌剛背叛我之後的第四次回家，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回家。


  媽媽看見我很驚訝，問我回家來，工作是否要緊。


  我撲上去，緊緊抱住媽媽，像小時候一樣在媽媽懷裏哭泣。


  “夢潔，發生什麽事啦？怎麽哭成這樣？”


  媽媽撫摸著我的頭發，像小時候每一次我在她懷裏哭泣一樣，溫柔慈愛。


  我根本不敢告訴她爸爸去世的真相，隻說想她了，所以回來看看她。


  媽媽給我做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我愛吃的。


  “媽，你做這麽菜幹嘛？就我們兩個人……”


  我突然愣了愣，沒再說下去，埋著頭默默吃著米飯，什麽菜都沒夾。


  那頓飯，吃得非常壓抑。我始終沒有抬頭，而媽媽，也始終沒有說話。


  晚上，我抱著被子站在媽媽房門口，她看見我，問我站在門口幹嘛。


  “媽，我一個人怕。”


  說這句話時，我眼眶裏的眼淚差點就湧了出來。


  媽媽過來幫我抱著被子，讓我和她一起睡。


  躺在床上，我緊緊抱著媽媽，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急切的需要母親的懷抱。


  躺在媽媽懷裏，我才總算睡了個好覺。直到清晨起來，發現媽媽已經不在，而床上還留著她的體溫。


  我走出房門，卻看見媽媽呆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茶幾上擺著爸爸曾經最愛喝的酒。


  我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在這一刻，我就下定了決心，我要報仇！


  我甚至沒和媽媽告別，就匆匆離開了家，回到了那個讓我傷心無數次的城市。


  回到公寓，我已經雙眼通紅，之前的軟弱消失不見。


  怎樣弄死王淑芬才最痛快？我想，大概是弄她兒子。


  想起薑誌剛的臉，我回憶起，上次我在網上搜索有關同性戀的話題時，看到了一則同性戀的遺傳性問題。


  我剛嫁到薑家時，我公公還沒去世。那個時候我的婆婆對我公公可以說是熱臉貼冷屁股，跟我和薑誌剛的相處模式非常相似。


  遺傳性嗎？


  難道說……這個發現讓我心中一動，心花怒放起來。


  我揣著這個想法，飛奔到薑誌剛家。


  這一次我站在王淑芬家門前，心裏不僅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非常期待。


  王淑芬像上次那樣，隻開了一個門縫，一看見是我就要關門。


  我立馬按住門，告訴她別誤會，我隻是來跟她談談的。


  她半信半疑的，仍然不肯開門。


  我從包裏拿出一個沉甸甸信封，交到她手裏。


  “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看見信封裏滿滿一疊錢，魚目般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我告訴她，醫藥費我賠，試管嬰兒我也做，隻是要先跟她談談條件。


  為了騙她開門，我下了十足的功夫，甚至把我爸爸的血汗錢拿了出來。畢竟，我身上沒有那麽多錢。


  她聽到我的話，很幹脆地給我開了門。


  “算你識相，早點想通你爸還用得著死嗎？”


  要是之前我聽到這話，肯定氣得直接上去掐死她。


  但現在，我非常冷靜，冷眼看著她鑽在錢眼子裏的醜陋麵孔。


  “王淑芬，你的世界裏除了你兒子就沒別的了？”


  看著她那副樣子，我突然問了一句。


  她連頭都沒抬，就說了一句那當然。


  我冷笑一聲，“那你可真悲哀，一輩子都指著自己兒子過活。”


  她這才抬起頭來，滿臉的不屑，“那又怎麽樣，你還不一定能生出兒子呢”


  她語氣裏滿滿的優越感讓我作嘔，好像生兒子是一件多麽光榮偉大的事一樣。


  我嗤笑一聲，“是啊，兒子跟老子一個德行，難怪你把你兒子當成寶一樣。”


  她突然激動起來，音量抬得老高，“你什麽意思？”


  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以為我被薑誌剛冷落兩年已經夠慘了，沒想到……”


  我挑了挑眉，戲謔地看了她一眼，“你比我更慘。”


  她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眼裏還夾雜著一絲絕望。


  我從沒見過王淑芬這麽慘淡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看來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