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笨手笨腳
話兒輕聲地說：“奴婢也隻是一個奴婢，做事笨手笨腳的。”
“話兒，你幫去倒杯茶過來好嗎？”暖暖笑著插入一句。
皇後對她好，她身邊的宮女，我也是畢恭畢敬的，如今也不知柳妃想要欺負話兒什麽，她不想看到宮女為難，便差個理由讓她離開。
話兒有些感激：“是，貴妃娘娘，奴婢馬上就去給娘娘沏茶。”
“你倒是以為，她是這麽簡單的一個人？”柳妃挑起柳眉看著暖暖。
暖暖一笑：“柳妃娘娘怎麽當著皇後娘娘的麵，不問出來呢，過後說三道四，本妃最是討厭了，柳妃，偶爾的時候不要總耍著小聰明，格守宮規，切忌多嘴。”
柳妃當麵讓暖暖這樣說，又氣又怒。
但是她貴妃，而自個，也隻是一個妃子。
忍了怒，依然笑嗬嗬地說：“貴妃娘娘教訓得是，以後柳兒一定會多注意的。”
暖暖回頭看，白虎眼裏凶光畢現咆哮地撞著鐵籠子，一下一下，撞得那麽的用力，鐵籠子砰砰作響著。
觀看的人越是興奮了，逗著老虎，還將帕子掏出來，誘惑著。
它撞得越發的凶猛，聲音一次比一次大。
暖暖有些懼意，皇後不在，如今她也得盡盡責，維持著安全，回頭跟宮女說：“好生看著，千萬不要靠得太近了，要注意安全。”
“是的，娘娘，奴婢們這就過去跟各位娘娘說。”
嗡嗡的聲音在耳邊，暖暖手扇著。
“這倒是哪來的馬蜂？”柳妃也叫嚷了起來。
等得飛得近了一些，暖暖才看清，真的是馬蜂。
天氣熱得有些過份了，秋老虎唯恐以後沒有太多的機會發威，現在熱得真是要命。
取出帕子將額角發鬢邊的細汗輕輕地拭去，聽到人群裏有尖叫的聲音。
抬頭一看也嚇得花容失色，馬蜂像是什麽一樣，撲天蓋地地往這襲了過來。
宮女也嚇呆了，但是所幸還是反應得快，匆匆脫了衣服就往暖暖頭上蓋起來：“娘娘，快蹲下。”
便是如此，暖暖還是給紮了幾下，刺痛得讓她直吸冷氣。
“啊，雲美人。”
隨著宮女的一聲驚叫，然後就是雲淨的尖叫。
暖暖快速地揭開衣服，卻看到雲淨摔落在樓閣下麵的園子裏，一身紅豔豔的衣服是多顯眼，引得那白虎越發的咆哮，凶惡異常，想要掐開桎梏。
而那鐵籠子，卻像是薄弱了起來，就那麽凶猛地一撞，裏麵那層鐵籠子竟然啪的一聲，就斷裂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心跳如雷地看著那躺在地上嚇得全身直顫著。
上麵的宮女大聲呼叫：“雲美人，快上來，快走啊。”
隻有一層鐵柵隔著了，要是白虎衝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撞破了一層，它卻越是興奮，還精明得往後退著，再以飛快的速度和極大的力量撞最後一道關。
“啊。”雲淨尖叫著，雙手使勁地在地上抓著。想要起身，雙腳卻是不管怎麽樣也起不來。
“救我。”她嚇得大哭，望著上麵的人。
現在這會兒，誰敢下去，禦林軍和公公都悄悄地往後退，四周安靜得還隻剩一些嗡嗡的叫聲以及那響到骨子裏去的鐵籠子響聲。
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它就會衝出來，老虎的爪子很利，老虎可以將人撕開，活生生地吞進去。
“救我啊。”雲淨哭抖的聲音，飽含著她的懼意。
嚇得連爬也是爬不動，隻能抬起頭看著上麵圍觀的人。
暖暖拍拍心頭壓住那驚，跟宮女說：“快些去稟報皇上，叫禦林軍侍衛下去救雲美人。”
宮女應了聲就急急地下去了，她焦急地看著雲淨：“別慌張，快些爬遠點，你們把腰帶遞下去，把雲美人拉上來。”
那邊的人才恍然大悟，解下腰帶打起結來往下扔，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嚇呆了，居然就那樣扔下去，自個連什麽也不抓著。
暖暖拍拍額頭，快步地跑了過去。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你救救我啊。”雲淨越發的叫得大聲。
白虎凶猛的一撞，那薄弱鐵竿回音多響，所有的理智，又不翼而飛了。
雲淨說：“顧野說你會照看著我，不會我有事的，貴妃娘娘，顧野說的。”
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已說些什麽了，所有的心機，在生命麵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暖暖也曾經想過，如果顧野要她做什麽，她一定不會二話的，哪怕是……她翻過齊腰的牆，跳了下去。
所有的喧鬧，都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貴妃娘娘。
瘋了，她居然敢跳下去，在場的誰，又有誰能做到？
暖暖揉揉泛痛膝蓋，使力地站了起來，跑到雲淨那兒去，使力地扶她起來：“快，跑到那邊去。”
上麵的人反應過來，迅速地將結好的腰帶扔了下來。
雲淨與暖暖往那邊跑去，隻是也在此時，最後一道一鐵柵也讓白虎給撞倒了。
它大吼一聲，悠然地踏了出來。
抓著腰帶的那公公，也顫抖了。
雲淨回頭一看腳一軟，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暖暖拖著她走，一邊戒備地看著白虎，一邊拖著。
借著小樹的遮掩著，鎮靜地用腰帶纏住雲淨的腰，白虎已經在跟前了，如果她現在跑遠，白虎隻會傷了雲淨，但可能傷不了她。
她是跑走，放開了雲淨，是往前麵跳了幾步。
一虎一人就那麽相對著，白虎的眼眸，有著嗜殺的凶光，興奮，血腥。
暖暖的手心讓汗濡了個濕透，她隻能聽到汗落地的聲音，聽到自已心跳的聲音。
“貴妃娘娘快跑。”喬公公叫著。
“暖暖，別動。”是顧野的叫聲。
暖暖抬頭望去，在一片白花花的陽光下，弦一身白衣服讓她看得不清楚，他的黑發卻是格外的清晳，五官背著光又是那樣的模糊。
顧野的一身黑衣，讓她的冷靜慢慢地回籠了。
虎一聲長嘯，伏身，然後衝上來。
她逃不過它，靜靜地看著越來越近。
耳邊利箭的聲音擦過，那白虎大叫一聲停了下來，一支箭就插在它的前腳上，血染紅了白白的虎毛。
可是，越是凶猛，越是凶殘一樣，瞳孔看著暖暖，越來越狠。
顧野拿著弓，也是越走越近：“暖暖，別動。”
騰地飛身就落了下來，老虎轉身看著他，又看看前麵的暖暖。
顧野手裏，隻有三支箭，是奪了皇上身邊貼身侍衛的箭筒與弓，對著老虎，再射出一支箭。
它躍起，躲開了，虎嘯整得讓人腳底發寒，直朝顧野飛撲過去。
顧野趁此機會，飛快地往一處跑去。
但是這白虎，卻是相當的狡猾，似乎知曉顧野不易對付，轉頭還是對著暖暖了。
“暖暖，別動別動。”
顧野又跑了回來，此刻已經顧不上太多的東西了，不管如何，他不會束手不管的。
再一支箭射出去，逼得白虎遠了點。
他跑過去擋在暖暖的麵前：“快，往後走。”
她手，不慎碰到他的手，那麽那麽的暖，那麽那麽的真實。
她仰首看他，雙眼緊盯著白虎，他就站在她的身前，因為她在，所以他在，他不會怕前麵是什麽，他不會退一步。
顧野擋在她的前麵，眯起眼看著白虎，擋得死死的不讓白虎看到她一點點，再行慢慢往後退。
撞到她，他反手將她扶著：“往後走。”
她慢慢往後退，她其實不想往後退。退了，然後那邊會有人來拉她上去，然後她就隻能再回到那個牢籠裏，沒有自已，沒有真心。
白虎步步緊逼，他步步後退，時間是那麽那麽的長，日頭曬得她頭暈了。終於還是走完了那段路，還是退到了邊緣。
侍衛的繩索早就丟了下來，她隻需抓著，抓緊，就可以讓他們拉她上去。
白虎躍了起來，顧野大笑地丟下弓，掄起拳頭迎了上去。
虎與人的聲音，震得耳脈作痛。
暖暖抓緊了繩索，讓人拉她上去。
顧野是因為她，她萬不能拖著不走而拖累了她。
赤手空拳的顧野，打起虎來也不見什麽懼色，一拳一拳打得紮實，跳得快，跑得快。
白虎惱了，有著要將他吞噬的欲望，虎嘯聲越來越大，滿場白影追著黑影走。
暖暖上來，緊張地抓著矮牆看。
“娘娘，快讓禦醫給瞧瞧有沒有傷到哪兒？”宮女上來請。
她搖搖頭：“再等一會，再等一會。”
“暖暖，你的手心流血了。”
她說：“沒有關係，不痛，不痛。”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睜大眼睛看著，現在還有什麽辦法，快想啊？可是越想，真是什麽都迷糊，什麽都不知道。
弦靜靜地看著，也不出一言。
喬公公急急地上來說：“皇上，廚房送來了生肉，是否？”
他伸手，沒讓公公再說下去，那意思就是不放肉下去。
“顧野，快跑。”就快追上了，如不是顧野迅速地在地上打了個滾，白虎就撲到他了。
顧野全神貫注地對付著，上一次傷得很重，大夫說切莫不可再使全力，非得幾個月才能養複。
現在的胸口，又在隱隱地作痛了起來。
他感覺自已的力氣，越為越是弱，白虎，卻越來越是凶猛。
暖暖指甲掐著手心，痛才會更清楚地看到，企圖也讓這種痛，減去心裏更沉重的害怕。
顧野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