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心不在焉
暖暖便隨了人出去，慢慢人散了，就自個往相思宮裏走了。
一回頭，竟然沒有發現宮女相隨，還有些好奇呢，但是緊接著看到了弦，也就不好奇了。
她擺出笑臉，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話，他就一把粗魯地抓起她的手，使勁兒地往前扯去。
他抓得用力，扯痛她了。
忍著也不說一聲，到了僻靜的地方，他眸冷如刀：“杜暖暖，你倒是厲害。”
“我怎麽了？”
她沒招他惹他的，他卻對她又發起脾氣來了。
“你怎麽了，你還需要朕一一告訴你嗎？顧野回來了，心不在焉了是不是？”他控訴著，憋了多日來的火氣，再也是忍不住。
他不去找她，於是她就越發的心安理得過日子，越發過得不錯了，還學會了不惹是生非，不找什麽麻煩了。
“我怎麽了？”暖暖仰頭看他：“我又怎麽了？”顧野回來了，她知道，可是又她又沒有做什麽，不是保持著距離嗎？
好，還理直氣壯起來了。
他眯起眼眸，火氣卻是濃厚：“杜暖暖，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對他舊情難忘，在林子裏，你倒是哭不出來啊，眼淚你是騙朕的嗎？剛才，你怎麽不敢看他，你是心虛了嗎？”
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讓暖暖真的有些氣惱了。
也對著他吼：“弦，我要是看著他，就盯著他看，你會怎麽想。”
他點點頭，卻是平靜至極：”好，你倒也是說出你的心思了，杜暖暖，你是想盯著他看，一直看一直看是不是？顧野回來了，你心開始急了，慌了。”他手指狠狠地戳著她的心口，戳得用力，讓她很痛。
一巴掌拍了過去：“皇上，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那我多說什麽都是假的，好，我和他不清不白，我心裏還想著他？行不行？”滿意了嗎？
很是失望啊，總以為他會最懂她的，卻不知她是這樣看她的。
唉，是因為她真的愛上了他啊。
他怎麽這樣呢，這麽久沒有見她，總是責怪她，她真想問問，他又在做什麽？
就因為他是皇上，就可以這樣自私地要求別人的眼裏，心裏隻有他一個人嗎？最好還要和他寵愛的女人們和睦一片。
她多討厭啊，爹與娘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淡如水一樣，爹爹還養了小妾，就連看也不看她們姐妹了。
娘倒是無所謂的，隻是叫她們要好好地長大，好好地活著，好好地幸福著，就是最好的。
她不懂，她想，那可能就是一種失望。
他唇角浮上了笑，那麽的那麽的冷，俊美的五官殺氣橫騰：“總有一天，朕會殺了他。”看她是何等的失望。
他是忍不住，這麽久，故意的冷落，她心裏卻是沒有什麽波瀾，她看到顧野，卻是激動地哭。
把他當什麽了？他倒是想問問，他堂堂一個皇上，就這麽讓她不放在眼裏嗎？
貪心了啊，他想要的更多，而她卻總是在原地，隻有他一個人愛著，他很累，他很生氣。
“杜暖暖，總有一天，朕殺了他，你是不是會恨朕入骨。”他冷冷地重申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也是冰雪遍布。
暖暖也笑，心裏像鑽進了一股子冷風，如刀子一樣的厲害，將她五髒六腑都刮得生痛啊。
“總有一天，你也會殺了我。”別說他了。
早在還沒有愛上他的時候，她就想過，他的愛有幾分，愛幾分，可以走多遠。
隻是不曾想過，竟然是這麽短。
以往的種種忍耐，總也是覺得有些不值的，多少的衝動啊，都是成了笑話。
“真好。”他讚賞地笑了，心卻是痛得不抑製。
“朕對你的好，你都不放在心裏，顧野的一點點，卻是你心裏的最美。”暖暖有些累了：“我沒有這樣說過。”也沒有這樣認為。
弦卻是冷冷地看著她，這個他最愛最愛的女人啊，他想這個女人如果要他的心，隻要說一聲，他會拿刀捅進心裏，割出來讓她看看。
然而，她卻是不稀罕，從不說一聲，從不要求什麽。
他想讓她身體更好一些，讓人給她做的湯，她連聞也不聞一下，嚐也不嚐一口。
倒是那廚子做的嘉雲那邊的烤肉，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她是如此的懷念嘉雲，如此地想念她和顧野在嘉雲的生活麽？以往他哄著她吃，她卻是不屑一顧的。
老天是不是在懲罰他的無情，所以有了杜暖暖，所以讓他知道什麽叫愛得辛苦，心痛。
“暖暖，如果朕沒有去嘉雲，你是不是會與顧野在一起，朕要聽你最實在，最認真的答案。”
暖暖咬咬唇，輕輕地點頭：“是的。但是……。”
他卻是不聽了，狠狠地撞上她的肩頭，離她而去。
肩頭的痛讓她笑，她和他可能真不合適，他有話放在心裏，她也不是一個很喜歡敞開心懷的人。
但是但是啊，這世上很多的人，是有緣無份的，姐姐與顧野，她與顧野，何嚐不是有緣無份這四個字在捉弄著。
他一定很生氣了，他一定很怒了，他一定也很恨她了。
如何是好呢，一年，還有好幾個月呢。
總有一天他會殺了顧野，那總有一天，他也會殺了她的。
好吧，輕鬆了，想透了，死在他的手裏，也算是一種圓滿。微微地笑著往相思宮裏走，入眼的花草，顏色竟也相失了鮮豔。
宮女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剛才皇上對娘娘說的話，約莫也是聽到一些的，回到相思宮，卻見娘娘還是以往的平靜。
宮女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剛才皇上對娘娘說的話，約莫也是聽到一些的，回到相思宮，卻見娘娘還是以往的平靜。
端上什麽東西，少了味兒。
亦是越發的沉默， 皇後的關心，並不能讓心好過一些。
她搖搖頭輕歎，這倒底是要冷戰到什麽時候呢？不，不應該是冷戰了，秋日裏做的事多了，整天窩著無聊得有些想發瘋，自已跟自已下棋，也沒了興趣。
倒是宮裏，辦了好幾次的宴會，暖暖也有去。
“娘娘。”宮女進來，笑嗬嗬地說：“剛才皇後娘娘的宮女過來傳話，說宮裏運了些珍稀的動物過來，讓娘娘也出去看看熱鬧呢。”
“現在麽？”
“是啊，剛才奴婢看到好多人已經往後宮園裏去了。”
暖暖站起來：“好啊，去看看。”
秋涼了，桂花的香味很深，風涼了，宮裏變得越發的絢麗，像是歲月沉綻下來的豔，在靜靜地舒放著，看得人格外的舒服。
綠一叢，紅一叢，鳳凰木那頂的紅緋葉，總是顯得那麽的高雅，啟元殿那邊的使君子，是否也凋榭了。
最美的時候，她看到了，後來怎麽樣，卻也是不知道的了。
放置一些珍稀之物一個後宮，四周是築著齊腰高的台，站在樓台上可以居高臨下地往下望。
園裏的的東西，大多是用鐵籠子籠著，一些孔雀之類的，卻是放養出來，高高的鐵竿兒圍了起來，裏麵是綠意盈然，以供它們歇息，開屏。
妃子們也不常來看，但是聽說今天南方送來了珍稀的白虎，頓時引得後宮人人驚歎，想一睹虎顏。
滿滿都站滿了宮妃，宮女，公公，伸著腦袋看著。
下麵的鐵門開了，十多個禦林軍抬著一個黑布蒙著的籠子進來。
放下的時候是很小心的，當布揭開了，那通體雪白的虎臥在籠子裏，看得眾人驚歎。
好一隻白虎啊，暖暖也是第一次見：“這籠子關得住嗎？”聽說老虎很凶的。
“娘娘，這老虎可是會吃人的啊，不過人也比老虎更厲害，還可以抓到它。”
“那要喂他吃什麽？”
“天天喂肉吧！太素的，聽說老虎都不愛吃。”
老虎一站起身，尾巴兒一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一吼就讓人腳底生寒的。
眾人都是驚歎，又好奇地叫著，四周紛紛雜雜的。
“這老虎可真大啊，看起來有幾分的滲人。”皇後搖搖頭：“本宮倒是看得心驚膽戰的。”
“是啊。”暖暖應了一聲。
“可本妃看得，這老虎就是威武無比，正如我們盛錦一樣。”
皇後盈盈一笑：“柳姐姐說得也是。”
“皇後這麽稱臣妾，怎合宮裏的規矩，皇後即然是正宮，宮裏的規矩，不應該比臣妾們都還要懂嗎？”柳妃妙目含著冷嘲，搖搖頭：“皇後娘娘這般稱臣妾，臣妾能受得起嗎？”
皇後有些訕訕然：“本宮說錯了，柳妃莫要記在心裏。”
一會兒又說：“暖暖，你們先看著，切記著要小心，本宮頭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回去了。”
“皇後這麽快就回去啊？”柳妃一挑眉：“皇上還沒到呢。”
“貴妃娘娘在這裏，本宮就安心了，話兒啊，你也留下來看著，千萬莫要出什麽事了，知曉不？”
宮女話兒恭敬地說：“奴婢謹遵皇後娘娘的旨意。”
“話兒。”皇後一走，柳妃就朝宮女話兒一笑。
話兒惶恐不安地低頭：“柳妃娘娘，奴婢受不起。”
“倒是不同了，如今你的主子榮升為皇後了，本妃看你，也越來越是出落得漂亮了，做事也越來越是穩妥了。”
話兒低頭：“奴婢謝謝柳妃娘娘的誇獎，奴婢惶恐。”
“你惶恐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