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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腎太虛

  錢越一路走,一路看,然後一路同情。


  他之前以為,將軍府怎麽也要和他們相府差不多的。


  如今一看,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其實將軍府修建的不錯,亭台樓閣,大氣磅礴。


  當然,不能和相府比。


  相府從裏到外,一個字形容是豪,兩個字形容就是有錢。


  到處都是富麗堂皇的。


  僅次於皇宮。


  盛京中無人能比。


  拐過抄手遊廊,再穿過兩個垂花門,和一個青石板橋,就到了長青閣。


  宋桀這會兒正歪在躺椅上。


  夏至跪坐在他身旁的蒲團上,腦袋上頂著四五本兩指來厚的醫書,眼睛上蒙著紅綢布。


  在他麵前擺放著一個平底大籮筐,裏麵雜亂的放著很多藥材。


  他隨手拿起一個來,先是摸,再是聞,最後說出藥材的名稱和功效。


  猜對了,宋桀就給他取下一本書來,猜錯了就加一本。


  夏至已經在這裏猜了一個下午,頭頂上隻頂著四五本書,已經很厲害了。


  宋桀也很滿意。


  初學稚子能達到這個準確率,已經非常不錯了。


  小丫頭給自己找了個好苗子。


  “今天就到這裏吧。老規矩,猜錯的藥材,抄十遍。”宋桀衣袖一揮,夏至頭上的四五本就整齊的落到了一旁的書案上。


  “是。”夏至解開自己的蒙眼巾,疊整齊壓在一本書下,然後將自己猜錯的那些藥材一個一個的規整好,方便一會兒看著描繪。


  才整理好,抬頭就看見蘇雨昕一行人走進來,夏至立刻開心的招呼道:“夫人,將軍……”


  宋桀的鼻子抽了抽。


  夏至就感覺一個人影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


  與此同時,跟在蘇雨昕和風曜身後進來的土靈和木靈立刻就覺得自己手上一輕。


  垂下眼眸,就發現手裏的酒壇子已經不見了。


  “酒來了。”宋桀一手一個壇子,一個閃身又坐回躺椅上,眉開眼笑的說道。


  “義外祖父,您隻瞧見酒了?”蘇雨昕眉眼彎彎的,聲音清脆好聽。


  “也瞧見你了。”宋桀抬眸笑眯眯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拍開酒壇子上的泥封。


  一股濃鬱的酒香瞬間就溢了出來。


  但是宋桀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迫不及待的痛飲,而是難得的蹙起了眉頭。


  “這酒果然有問題嗎?”風曜問道。


  “有問題?有什麽問題?”錢越愣了一下,臉色突然一變:“那店家不老實,這酒裏有毒?”


  他之前在烏弋酒莊的時候沒注意,現在才想起來。


  當時那個店家管將軍叫了一句“公子”。


  整個盛京城,無論男女老女,就是坐在搖車裏的小孩子,哪個不認識“活閻王”?

  將軍臉上那兩道標誌性的疤痕,和冰冷淡漠的氣質,在盛京城是獨一無二的。


  那個店家當時明明就和將軍臉對臉了,他不可能猜不出來。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真的不認識將軍,也沒猜出將軍來,那任何人初見將軍那張臉,都不可能那麽淡定。


  他當時隻顧著看那龍膏酒,忽略了。


  “沒毒。”宋桀將酒壇子丟在一邊,坐回躺椅裏淡淡的說道。


  “沒毒就好。”錢越鬆了一口氣。


  “但是你中毒了。”宋桀掃了一眼錢越,說道。


  “什麽?”錢越登時就彈了起來,嘴都瓢了,結巴半天道:“我,我,我中毒了?”


  “嗯。”宋桀點點頭,不急不慌的說道:“雖然是很輕微的毒,但若日積月累的話,必死無疑。”


  “啊?”錢越的臉色都嚇白了:“我,我怎麽會中毒?”


  怪醫說必死無疑,那肯定就是死的透透的,連神仙都救不活的那種。


  “你身上有胭脂味兒。”宋桀拿起自己的酒葫蘆,一邊喝,一邊說道。


  “胭脂味兒?”錢越臉色又變了變:“前輩的意思是,胭脂裏帶毒?”


  “不算笨。”宋桀點點頭。


  “那他呢?是不是和我中了一樣的毒?”錢越突然拉過土靈來,指著土靈問道。


  “我又不像錢公子似的,整日流連花叢中,怎麽會胭脂中毒。”土靈拍開錢越的手,說道。


  “和你一樣的毒。”宋桀隻掃了土靈一眼,就說道。


  “怎麽可能?”土靈忍不住叫了出來,隨即臉色一變:“莫非是那十秀樓中……”


  “我今日也隻去了十秀樓,土護衛去找我的時候是翻窗而入,與那花魁擦身而過。”錢越眯了眼睛。


  那花魁想害自己。


  為什麽?

  十秀樓是今日才開張的,而自己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見那花魁。


  她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


  看來最近自己時運不濟,接二連三的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義外祖父,能救嗎?”蘇雨昕關心的問道。


  “能救。”宋桀放下手中的酒葫蘆,招手叫來一旁的夏至:“你給他們診脈,然後開藥。”


  “這麽個小孩子?能行嗎?”錢越懷疑的看了一眼夏至。


  “他若不行,還有我呢。”宋桀拍了拍夏至的肩膀:“隻管放心大膽的用藥,有我在,死不了人。”


  錢越聞言,眼角開始抽抽。


  這是拿自己當練手的了?


  “怎麽?不願意?”宋桀挑眉看了錢越一眼:“若是不願意,就走吧。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早死還能早超生。”


  “沒有沒有,沒有不願意。”錢越忙賠笑道:“怪醫前輩的徒弟,我自然信的過。”


  “其實,我不是怪醫前輩的徒弟。”夏至走過去,三根手指搭在錢越的腕脈上,嘴唇抿著一絲笑意說道。


  “什麽?”錢越的心裏,登時突突跳了起來。


  “你怕什麽?心都要跳出來了。我雖然不是怪醫前輩的徒弟,但我是怪醫前輩的曾徒孫,得太師公親授。”夏至又笑眯眯了說了一句。


  “哦。”錢越的一顆心,這才安定下來。


  “隻是中了很輕微的毒,暫時於性命無礙,喝些草木灰水就好了。但若是日後還頻繁接觸的話,不出一個月,就會五髒六腑衰竭而死。”夏至診完脈後說道。


  “嗯,說的不錯。”宋桀滿意的點點頭:“還有呢?”


  “腎太虛。”夏至拿起一旁的筆,刷刷寫了個方子:“此方連服三個月,這三個月內必須修身養性,否則將來子嗣無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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