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是拉不下臉來,那不如告訴將軍,讓將軍處置。”羅嬤嬤說道。
將軍若是得知有人要害夫人,必定不會手軟的。
“先別告訴將軍。”蘇雨昕擺擺手。
今日將軍帶著雨浩去拜見聖林書院的諸位夫子了,還不知道這會兒情形如何呢,千萬不能因此打擾了。
“什麽別告訴我?”偏巧,風曜這時正好從外麵走進來,蹙眉看著滿屋子的人。
“將軍這麽早就回來了。”蘇雨昕說著,就要起身下床,卻被宋桀吼了一聲。
“老實躺著。”宋桀吼過之後,還白了蘇雨昕一眼:“剛才沒疼夠是吧?”
“怎麽回事兒?”風曜坐到蘇雨昕身邊,關切的問道。
“求將軍為我們夫人做主。”不等蘇雨昕回答,羅嬤嬤直接就跪下了:“這府裏,有人下毒害我們夫人。”
“哢吧。”風曜直接把腳踏給踩裂了,周身頓時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勢。
“將軍。”蘇雨昕忙伸手拉了一下風曜,那股淩厲的氣勢才逐漸斂了回去。
“誰下的毒?”風曜沉聲問道。
“是在周山給夫人的賬本上發現的。”羅嬤嬤生怕蘇雨昕會袒護周山,忙的說道。
在她心裏,蘇雨昕才是第一位。
任何想要傷害蘇雨昕的人,她都不能原諒。
不管是自主的,還是被人利用的,不管是心思歹毒的,還是無心之失。
所以她寧願做這個惡人,寧願錯殺,也絕不能放過。
“金靈,去把周山綁了來。”風曜危險的眯起眼睛。
“將軍,等等。”蘇雨昕再次拉了一下風曜的手,說道:“我相信周山那個孩子,這件事情必和他無關。”
“可怪醫先生已經檢查出來了,毒藥就被抹在賬本上,無聲無息的就能要人性命。”羅嬤嬤急道。
“嬤嬤別急,我沒說不追查這件事情,有人想害我,我自然要查個清楚明白才行。”蘇雨昕說道:“不如將計就計吧。”
“怎麽將計就計?”宋桀瞥了蘇雨昕一眼,問道:“那個毒藥雖然歹毒,但是個慢性的,十天半個月查不出來都正常,你這才兩天。”
“就說,義外祖父給我開的調理身體的藥,與毒藥相衝,可以加快毒藥的藥效,藥石罔效。”蘇雨昕說道。
“胡說八道。”風曜立刻瞪了蘇雨昕一眼:“好端端的,咒自己做什麽?”
“我這不是為了迷惑下毒的人嗎?又不是真的。”蘇雨昕搖搖風曜的胳膊,說道:“將軍依我好不好?”
“既然給我用了如此陰損的毒藥,想必是心裏恨毒了我,如果得知我性命垂危後,肯定會有所不同或者有所動作的,到時候不就可以抓個正著了嗎?”見風曜沒有反應,蘇雨昕又搖搖他的胳膊,說道。
“行,依你。不過,如果用你的法子今天查不到下毒之人的話,就換我的法子來。”風曜妥協道。
反正這個下毒之人,自己一定會查出來,然後將他碎屍萬段。
蘇雨昕中毒的消息很快就在將軍府傳開了。
聽說是被人下了毒,然後毒藥又和補藥相衝,如今連怪醫都沒法子了。
將軍府的下人們聞言,一個個都很唏噓。
若是之前的將軍夫人,他們巴不得她趕緊死。
可這段時日以來,蘇雨昕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在眼裏,也由衷的喜歡上了現在這個將軍夫人。
如今再聞此言,就如聞噩耗了。
尤其是夏至。
明知不合規矩,也明知自己無能為力,畢竟連怪醫都束手無策,卻還是紅著眼睛跑來了倚梅苑。
因為今日蔣涵臨時有事兒要外出,所以隻給周山上了一堂課,就讓他先回去了。
周山的印堂已經黑到了極致,他想買些東西來試試給他改運一下。
他還是挺喜歡夏至和周山這兩個孩子的。
所以,他想幫幫周山。
誰知道,就發生在這麽個空檔。
周山跑來倚梅苑,明明是氣喘籲籲,臉色卻有些灰白。
見到夏至沒有說話,也沒等夏至開口和他說話,就撲通一聲跪在院門口,大聲道:“是我給夫人下毒的。”
“周山哥哥,你胡說什麽呢?”夏至嚇了一跳。
“我沒胡說,都是真的,就是我把毒藥抹在賬本上交給夫人的。”周山緊抿著唇,袖袍下的手死死的攥著。
“為,為什麽?”夏至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山,在他心裏,周山一直都是一個溫和的大哥哥。
“因為,因為……”周山一咬牙,說道:“因為夫人以前打過我耳光,我恨她。”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難道現在夫人對你不好嗎?準你讀書,給你買文房四寶,給你準備束脩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夏至咬著牙問道。
“一點小恩小惠而已,難道就能抹殺她曾經打過我耳光的事實嗎?”周山哼了一聲,說道。
“真的是你?”風曜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麵前,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帶著淩厲的森寒。
“是。”周山的牙齒哆嗦著,卻還是肯定的點點頭,而且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
“下毒毒害當家主母,該杖斃。”風曜冷冷的說道。
“有夫人陪葬,我不悔。”周山死死的咬著唇,說道。
“去把所有人都叫來,都親眼看著,背主棄義是什麽下場。”風曜強忍著想一掌拍死周山的衝動,冷冷的吩咐道。
他得讓他們知道,所有膽敢傷害昕昕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將軍府所有的下人,就是一條狗,都被拎了來。
金靈和木靈親自動手。
一個將周山按在長凳上,一個舉起手中的板子。
隻啪啪兩聲,周山的背股間就滲出鮮血來,透紅了衣衫,人也暈了過去。
周正看在眼裏,心裏在淌血。
可是他卻一動沒動。
周山都親口招認了,他還有什麽可辯解的?
恨隻恨,自己平日裏太忙碌,沒有好好教導他,以至於讓他做出這種背主棄義的事情來。
周正能忍住,隋氏卻忍不了。
她立刻撲過去,抱住周山,痛哭道:“別打了,別打了,根本就不是山兒做的,是我,是我,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