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桃紅後,蘇雨昕就有些無所事事。
紫鳶提議道:“不如夫人吩咐夏嬤嬤準備些酒菜,等中午您親自給將軍送軍營去?”
蘇雨昕的眼睛登時一亮。
自己怎麽沒想到啊。
“你真是我的好丫頭。”蘇雨昕捏了捏紫鳶的臉頰,喜笑顏開的說道。
蘇雨昕親自擬了食單,讓麥子拿去給夏嬤嬤。
她本來是打算親自過去囑咐的,可忽然間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
她可是發過誓的。
是以,蘇雨昕叫了青雀紫鳶來,虛心的請教了如何更衣。
蘇雨昕腦子是個聰慧的,就是手笨了些。
主要是她自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加上呂詩言的刻意捧殺慣養,她從未做過而已。
蘇雨昕拉著青雀紫鳶脫脫穿穿了好多次,還特地抱來了風曜的衣服,挨件兒試過。
到最後,青雀紫鳶都被蘇雨昕擺布的生無可戀了。
不過結果蘇雨昕是很滿意的。
她現在已經熟練的掌握了這項技能,就等著明天在風曜麵前大展身手呢。
夏嬤嬤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親自提了過來。
“軍營中有規定,不能喝酒的,所以老奴就沒給夫人準備酒。”夏嬤嬤說道。
“哎呀,是我疏忽了。”蘇雨昕一拍腦袋,感激道:“多謝嬤嬤提醒,不然我就犯大錯了。”
“夫人客氣了,都是老奴該做的。”夏嬤嬤忙的說道。
“夏至可好些了?”蘇雨昕又問道。
“多謝夫人記掛著,已經沒事兒了,又跟個皮猴兒似的。”夏嬤嬤笑道。
“病中這些日子他遭了不少罪,人也瘦了許多,小孩子正是長身體呢,要多補補。”蘇雨昕說著,叫了一聲:“青雀……”
青雀會意,立刻取了一個荷包來,塞給夏嬤嬤:“這是夫人賞的,給夏至買些補品。”
“不用不用。”夏嬤嬤忙的擺手:“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弄什麽補品啊,多吃兩碗飯就回來了。”
“拿著吧,是我的一番心意。”蘇雨昕說道:“你若不拿著,可還是怪我?”
“老奴沒這個意思。”夏嬤嬤這才接過來,福了身子道:“多謝夫人賞賜。”
送走了夏嬤嬤,蘇雨昕就帶著紫鳶出府了。
周正得知蘇雨昕要出門,立刻點派了六名侍衛跟隨。
從將軍府到軍營要經過三條街,馬車慢悠悠的需要多半個時辰。
行至長興街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外麵傳來一陣嘈雜之音,間或還有馬匹的嘶鳴聲。
“發生了什麽事兒?”紫鳶挑開車窗簾,問外麵的侍衛。
“是相府的公子。當街縱馬,與咱們撞在了一起。”侍衛拱拱手,說道。
蘇雨昕聽的清楚,眉頭不由的蹙了蹙。
大梁的相爺,就隻有一個。
是仁啟二十八年的狀元錢清殊,曆經兩朝,坐到了相爺的位子,靠的是從龍之功。
錢清殊為相三十載,門生無數,黨羽眾多。
又有個妹妹在宮裏做皇貴妃,深得盛寵,多年不衰,即便她膝下隻有一位公主。
而他本人也深得皇上的寵信,就是說一句權傾朝野都不為過。
這個人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清潤溫和,實則骨子裏是個狠辣的。
雖然是個文臣,手上的血卻比武將還多。
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就算是蘇雨昕這種從來不諳朝政時局之事的,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錢清殊的兒子錢越。
就是當街縱馬的這個。
錢越是錢清殊唯一的兒子,祖母母親溺愛無度,就長成了現在這副德行。
每日不是眠花宿柳,就是走狗鬥雞。
人稱盛京小霸王。
和先前蘇雨昕的那種驕橫跋扈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蘇雨昕是被人當做笑話看的,而這位小霸王可是見了要繞路走的。
他曾經就縱惡奴打死過商販,強搶過民女。
甚至平遠伯家的孫子都被他打瘸了。
平遠伯怒告禦狀,鬧的沸沸揚揚,可到頭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有錢相護著,皇上不過是隨便喊了兩個宮人打了他十個板子,又命其麵壁思過了一個月。
中宮孝仁皇後已經故去多年,皇上始終都不曾再立新後,皇貴妃以副後之尊掌鳳印,統理六宮。
錢越是她的親侄子,哪個宮人敢下狠手?
就是做做樣子而已,連個皮兒都沒破。
氣的平遠伯病了一個月。
不過,蘇雨昕和他倒是從未有過什麽接觸,一直都是各不相幹的。
今兒說來也是巧了。
錢越剛得了一匹汗血寶馬,正在興頭上呢,便打算去跑馬場痛快跑幾圈兒。
這一路上,大家遠遠瞧見了就都忙的躲避,鬧的雞飛狗跳。
大梁明文律法,內城不得縱馬。
但誰敢管?
所謂規矩,隻是定給那些尋常百姓的。
錢越一路暢通無阻,偏拐到這裏,迎麵就撞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因正好是轉彎處,兩廂就撞在了一起。
蘇雨昕坐的是雙馬車,車夫駕車也穩健,故而沒受什麽影響。
要不是聽到外麵有喧嘩,蘇雨昕都不知道。
錢越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是整個人都摔飛了出去,砸在了一旁的涼棚上。
也幸而是砸在了涼棚上,緩衝了部分力道,所以錢越才避免了斷胳膊斷腿的命運,隻是跌了個鼻青臉腫。
“你們沒長眼嗎?連我們公子的路都敢擋。”錢越的小廝凶神惡煞的吼道。
“我們是將軍府的人。”為首的侍衛麵無表情的指了指馬車上掛的牌子。
“我管你們是誰,衝撞了我們公子,就該滾下來給我們公子磕頭賠禮,興許還能放你們一馬。”小廝哼了一聲,說道。
倒不是小廝敢不把風曜放在眼裏。
實際上,錢清殊和風曜一文一武,都是大梁的頂梁柱,不分伯仲。
那小廝之所以敢這麽猖狂,是因為他知道風曜來去都是騎馬的,從不坐馬車。
能坐將軍府馬車出行的,肯定就是那個草包將軍夫人蘇雨昕了。
雖說是風曜親自到殿前求娶的,但是坊間都傳聞,將軍與其夫人不和,不日將和離。
是以蘇雨昕這個將軍夫人在他眼裏就沒有絲毫的威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