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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撞車

  處置了桃紅後,蘇雨昕就有些無所事事。


  紫鳶提議道:“不如夫人吩咐夏嬤嬤準備些酒菜,等中午您親自給將軍送軍營去?”


  蘇雨昕的眼睛登時一亮。


  自己怎麽沒想到啊。


  “你真是我的好丫頭。”蘇雨昕捏了捏紫鳶的臉頰,喜笑顏開的說道。


  蘇雨昕親自擬了食單,讓麥子拿去給夏嬤嬤。


  她本來是打算親自過去囑咐的,可忽然間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


  她可是發過誓的。


  是以,蘇雨昕叫了青雀紫鳶來,虛心的請教了如何更衣。


  蘇雨昕腦子是個聰慧的,就是手笨了些。


  主要是她自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加上呂詩言的刻意捧殺慣養,她從未做過而已。


  蘇雨昕拉著青雀紫鳶脫脫穿穿了好多次,還特地抱來了風曜的衣服,挨件兒試過。


  到最後,青雀紫鳶都被蘇雨昕擺布的生無可戀了。


  不過結果蘇雨昕是很滿意的。


  她現在已經熟練的掌握了這項技能,就等著明天在風曜麵前大展身手呢。


  夏嬤嬤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親自提了過來。


  “軍營中有規定,不能喝酒的,所以老奴就沒給夫人準備酒。”夏嬤嬤說道。


  “哎呀,是我疏忽了。”蘇雨昕一拍腦袋,感激道:“多謝嬤嬤提醒,不然我就犯大錯了。”


  “夫人客氣了,都是老奴該做的。”夏嬤嬤忙的說道。


  “夏至可好些了?”蘇雨昕又問道。


  “多謝夫人記掛著,已經沒事兒了,又跟個皮猴兒似的。”夏嬤嬤笑道。


  “病中這些日子他遭了不少罪,人也瘦了許多,小孩子正是長身體呢,要多補補。”蘇雨昕說著,叫了一聲:“青雀……”


  青雀會意,立刻取了一個荷包來,塞給夏嬤嬤:“這是夫人賞的,給夏至買些補品。”


  “不用不用。”夏嬤嬤忙的擺手:“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弄什麽補品啊,多吃兩碗飯就回來了。”


  “拿著吧,是我的一番心意。”蘇雨昕說道:“你若不拿著,可還是怪我?”


  “老奴沒這個意思。”夏嬤嬤這才接過來,福了身子道:“多謝夫人賞賜。”


  送走了夏嬤嬤,蘇雨昕就帶著紫鳶出府了。


  周正得知蘇雨昕要出門,立刻點派了六名侍衛跟隨。


  從將軍府到軍營要經過三條街,馬車慢悠悠的需要多半個時辰。


  行至長興街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外麵傳來一陣嘈雜之音,間或還有馬匹的嘶鳴聲。


  “發生了什麽事兒?”紫鳶挑開車窗簾,問外麵的侍衛。


  “是相府的公子。當街縱馬,與咱們撞在了一起。”侍衛拱拱手,說道。


  蘇雨昕聽的清楚,眉頭不由的蹙了蹙。


  大梁的相爺,就隻有一個。


  是仁啟二十八年的狀元錢清殊,曆經兩朝,坐到了相爺的位子,靠的是從龍之功。


  錢清殊為相三十載,門生無數,黨羽眾多。


  又有個妹妹在宮裏做皇貴妃,深得盛寵,多年不衰,即便她膝下隻有一位公主。


  而他本人也深得皇上的寵信,就是說一句權傾朝野都不為過。


  這個人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清潤溫和,實則骨子裏是個狠辣的。


  雖然是個文臣,手上的血卻比武將還多。


  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就算是蘇雨昕這種從來不諳朝政時局之事的,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錢清殊的兒子錢越。


  就是當街縱馬的這個。


  錢越是錢清殊唯一的兒子,祖母母親溺愛無度,就長成了現在這副德行。


  每日不是眠花宿柳,就是走狗鬥雞。


  人稱盛京小霸王。


  和先前蘇雨昕的那種驕橫跋扈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蘇雨昕是被人當做笑話看的,而這位小霸王可是見了要繞路走的。


  他曾經就縱惡奴打死過商販,強搶過民女。


  甚至平遠伯家的孫子都被他打瘸了。


  平遠伯怒告禦狀,鬧的沸沸揚揚,可到頭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有錢相護著,皇上不過是隨便喊了兩個宮人打了他十個板子,又命其麵壁思過了一個月。


  中宮孝仁皇後已經故去多年,皇上始終都不曾再立新後,皇貴妃以副後之尊掌鳳印,統理六宮。


  錢越是她的親侄子,哪個宮人敢下狠手?

  就是做做樣子而已,連個皮兒都沒破。


  氣的平遠伯病了一個月。


  不過,蘇雨昕和他倒是從未有過什麽接觸,一直都是各不相幹的。


  今兒說來也是巧了。


  錢越剛得了一匹汗血寶馬,正在興頭上呢,便打算去跑馬場痛快跑幾圈兒。


  這一路上,大家遠遠瞧見了就都忙的躲避,鬧的雞飛狗跳。


  大梁明文律法,內城不得縱馬。


  但誰敢管?


  所謂規矩,隻是定給那些尋常百姓的。


  錢越一路暢通無阻,偏拐到這裏,迎麵就撞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因正好是轉彎處,兩廂就撞在了一起。


  蘇雨昕坐的是雙馬車,車夫駕車也穩健,故而沒受什麽影響。


  要不是聽到外麵有喧嘩,蘇雨昕都不知道。


  錢越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是整個人都摔飛了出去,砸在了一旁的涼棚上。


  也幸而是砸在了涼棚上,緩衝了部分力道,所以錢越才避免了斷胳膊斷腿的命運,隻是跌了個鼻青臉腫。


  “你們沒長眼嗎?連我們公子的路都敢擋。”錢越的小廝凶神惡煞的吼道。


  “我們是將軍府的人。”為首的侍衛麵無表情的指了指馬車上掛的牌子。


  “我管你們是誰,衝撞了我們公子,就該滾下來給我們公子磕頭賠禮,興許還能放你們一馬。”小廝哼了一聲,說道。


  倒不是小廝敢不把風曜放在眼裏。


  實際上,錢清殊和風曜一文一武,都是大梁的頂梁柱,不分伯仲。


  那小廝之所以敢這麽猖狂,是因為他知道風曜來去都是騎馬的,從不坐馬車。


  能坐將軍府馬車出行的,肯定就是那個草包將軍夫人蘇雨昕了。


  雖說是風曜親自到殿前求娶的,但是坊間都傳聞,將軍與其夫人不和,不日將和離。


  是以蘇雨昕這個將軍夫人在他眼裏就沒有絲毫的威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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