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回府後,風曜抱著蘇雨昕又從窗子跳回了房間裏。
兩人才脫了衣服躺好,外麵就傳來了青雀的敲門聲。
蘇雨昕立刻彎著眼睛笑了笑。
有種做壞事得逞的感覺。
風曜無奈的點了點蘇雨昕的小鼻子,這小丫頭像極了偷吃饜足的貓兒一般。
可愛至極,又慵懶誘人。
“進來。”風曜揚聲說道。
隨即,外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青雀和紫鳶從外麵走進來。
身後還跟著三四個小丫頭,拿著銅盆,毛巾,水壺之類的。
都在外間兒伺候著。
青雀隔著簾子問道:“將軍,夫人,需要奴婢現在進去幫您更衣嗎?”
“不用。”風曜拒絕道。
他身邊自來沒有丫鬟伺候梳洗,這點兒小事他也不需要別人伺候。
“我來。”蘇雨昕摩拳擦掌。
對於昨日把風曜裹成個粽子的事情,她一直耿耿於懷,今天就想著一雪前恥。
結果恥沒雪成,倒是再次把風曜五花大綁起來了。
風曜笑笑,解開被係成死扣的腰帶,說道:“還是我來吧。”
“哦。”蘇雨昕不好意思的退到一旁,戳著手指,很是窘迫。
風曜利落的穿戴整齊後,又幫蘇雨昕也穿戴整齊。
這下,蘇雨昕越發覺得難為情了。
心裏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能幫將軍穿好。
為了達成這個小目標,回頭可累慘了青雀和紫鳶。
在風曜的誘哄下,早飯蘇雨昕比平日裏多吃了一碗鮮蝦雞蛋羹。
一邊吃,一邊還不忘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要是每頓都這樣吃,自己很快就能吃成個球兒。
看來以後得多動動才行。
“我今日要去軍營,晚上才能回來。你若是無聊了,就出門逛逛,記得帶足侍衛。”風曜說道。
“嗯。”蘇雨昕點點頭:“那你中午記得按時吃飯,別太累了。”
末了又很小聲的加了一句:“不然我會心疼的。”
說完這句話,就覺得臉上熱熱的。
風曜將蘇雨昕拉到懷裏,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笑得溫柔又滿足:“好,我知道。”
這種被自己喜歡的人關心著的感覺真好。
待到風曜離開後,紫鳶眉眼彎彎的笑道:“將軍待夫人真好。”
蘇雨昕嬌羞的笑笑,渾身上下都透著那麽幸福。
她今生何其有幸做了他的妻子。
回到倚梅苑後,蘇雨昕聽青雀匯報了剛剛整理完畢的庫房清單,以及被桃紅典當了的物品清單。
滿滿一頁紙。
可見桃紅這些年究竟從她這裏做了多少手腳。
可笑她從前還全心的信任她。
“押桃紅來。”蘇雨昕眸底的笑意斂去,今日她要和桃紅好好清算清算了。
桃紅被關在柴房裏這幾日,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
再加上吃不好,睡不著,又無處可求救,整個人迅速瘦了一圈兒。
衣服在身上都顯得有些空蕩了。
被婆子押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副弓腰縮背的樣子,像個蝦米似的。
見到蘇雨昕,桃紅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個蘇雨昕,讓她從心底裏懼怕。
“見到夫人,還不行禮?”押她來的婆子,直接在她腿彎裏踹了一腳。
桃紅這才回過神兒來,撲通一聲跪下,怯懦道:“夫人,奴婢知錯了,您大人大量,饒了奴婢吧。”
“知錯?”蘇雨昕挑挑眉,問道:“那你說說,究竟錯在何處?”
“奴婢不該眼皮子淺,偷偷典當夫人首飾。”桃紅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隻有這些?”蘇雨昕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一聲一聲的,雖然不重,卻似敲在了桃紅的心尖兒。
“奴婢,奴婢不該冤枉他人,不該將過錯扣到他人頭上。”桃紅咬著唇說道。
“還有呢。”蘇雨昕抬眸。
“還有……”桃紅捏著手指,心裏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我沒空和你耗著。”蘇雨昕掃了桃紅一眼:“你不想說那就留著去和京兆府的大人說吧。”
桃紅聞言,一張臉霎時就白透了:“不,不要,奴婢說,奴婢都說。奴婢不該偷偷給二姑娘傳話,更不該聽從二姑娘的吩咐挑撥夫人和將軍的關係。”
“我自問這些年待你不薄,你卻做出背主棄義的事情來。”蘇雨昕一副慢條斯理的語氣:“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
“奴婢該死,任由夫人處置,夫人要打要罵,奴婢絕不敢有半句怨言。”桃紅戰戰兢兢的說道。
“打罵?我現在沒有那個閑工夫。”蘇雨昕眸光凜冽:“紫鳶,去請管家來,送她去見官。”
“不,不要。”桃紅拚命磕頭:“求夫人饒了奴婢,奴婢願意給夫人做牛做馬。”
“我身邊,不留背主棄義之徒。”蘇雨昕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桃紅:“你背叛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早晚會有這麽一天。”
“夫人,奴婢以後不敢了,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送奴婢去見官。”桃紅膝行幾步,想要抱住蘇雨昕的腿,卻被青雀一腳踹開了。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還怎麽有臉和夫人說什麽往日的情分。”青雀啐道。
“夫人,奴婢真的不敢了,求您饒了奴婢吧。”桃紅不理青雀,隻一味的磕頭,苦求。
蘇雨昕隻是冷笑。
周正來的很快,得知事情原委後,直接就把桃紅堵了嘴,送去了京兆府衙。
蘇雨昕看著桃紅被帶走,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前世自己欠的要還,欠自己的要討。
如今桃紅做了第一個,不知道下一個該誰了。
反正,自己一個都不會放過。
羅嬤嬤瞧著蘇雨昕手段淩厲的處置了桃紅,又忍不住的燒了三炷香。
蘇雨昕既忍不住想笑,又覺得心酸。
“嬤嬤放心,昔日的蘇雨昕已經死了,如今的蘇雨昕,是新生,已經和過去一刀兩斷。”蘇雨昕說道。
“呸呸呸……”羅嬤嬤忙的呸了幾聲,還雙手合十,不斷喃喃道:“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讓本來還有些傷感的蘇雨昕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什麽死啊活啊的,也沒個忌諱。”羅嬤嬤用力點了一下蘇雨昕的額頭,溫和的責備道:“以後可要注意。”
“是是,嬤嬤說的對。”蘇雨昕靠在羅嬤嬤的懷裏,像個孩子般撒嬌道。
她不忌諱這些。
若沒有前世的死,哪來今朝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