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昕話不多說,直接拿出一個酒葫蘆來。
那是她剛剛在路邊隨手買的。
老頭兒掃了一眼。
做工粗糙,葫蘆也不是上品。
隨即就沉了聲音道:“你這是拿我當叫花子呢?”
蘇雨昕並不答言,隻是打開葫蘆蓋兒,登時就飄出一股濃鬱的酒香來。
老頭兒抽了抽鼻子。
這酒香雖然濃鬱,卻也隻能勉強算是上等,皇宮裏的禦酒他都喝過,這點兒貨色他還不放在眼裏。
蘇雨昕搖晃了一下葫蘆,原本濃鬱的酒香突然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甘冽的酒香。
老頭兒複又抬眸望過去。
就見蘇雨昕又搖晃了搖晃葫蘆,那股甘冽的酒香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烈酒的辣香。
老頭兒的食指忍不住的動了動,脖子也往前伸著。
可蘇雨昕卻在這時把酒葫蘆的蓋子給蓋上了,好整以暇的看著老頭兒。
酒香消失,老頭兒也坐不住了。
“你那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老頭兒問道。
“水。”蘇雨昕回答道。
“胡說。”老頭兒皺眉:“水豈有酒的味道?而且還不止一種。”
“不敢誆騙前輩,確實裝的是水。”蘇雨昕正色道:“隻是水裏,晚輩加了一物。”
“一物?”老頭兒略思索了片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連眼角的皺紋都給扯平了:“難道是酒石?”
“前輩果然見多識廣,晚輩佩服。”蘇雨昕恭維了一句。
“你從哪裏得到的?”老頭兒一陣風似的旋到了蘇雨昕近前,問道。
“此乃家母遺物。”蘇雨昕如實回答道:“是家母及笄禮時,舅舅相贈。至於舅舅是如何得到的,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你舅舅姓什麽?”老頭兒急切的問道。
“呂,雙口呂。”蘇雨昕一頭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不是叫呂青洲?”老頭兒又問道。
“正是。難不成前輩認得我舅舅?”蘇雨昕抿了抿唇,腦子裏轉的飛快。
難道前世蘇雨湘之所以能請到宋桀,並不完全是酒石的緣故?還和自己的舅舅有關?
“那混蛋小子,我自然認得。”老頭兒哈哈笑了起來:“當年,就是他打賭贏走了我的酒石。”
蘇雨昕的眉頭忍不住的抽了抽。
自己的舅舅今年都五十多歲了,鎮守在雲南府,統領八萬鐵騎,威風凜凜。
居然被人叫混蛋小子。
也不知道舅舅知道了會不會氣的頭發胡子都立起來。
“原來這酒石原是前輩之物,還真是有緣。”蘇雨昕笑笑說道。
蘇雨昕也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淵源。
“既知道了這酒石的來曆,還不物歸原主?”老頭兒挑眉問道。
蘇雨昕聞言,忙的將酒葫蘆抱進懷裏,說道:“那可不行。前輩剛剛也說了,這是我舅舅打賭贏來的,舅舅又送給了我娘親,娘親故去後又當遺物傳給了我,如今這酒石已經改姓蘇了。”
老頭兒無語的看著蘇雨昕,好半天才說道:“你這女娃娃,和你舅舅那股兒賴皮勁兒還挺像。”
“才不是賴皮,我舅舅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蘇雨昕挺直腰板兒,自豪的說道。
“呦,那混蛋小子做了將軍?”老頭兒摸著胡須笑笑:“當初我看他就不錯,想收個徒弟的,結果被那混蛋小子擺了一道,徒弟沒收成,酒石還被他贏走了。”
“那前輩想不想再拿回去?”蘇雨昕眨了眨眼睛,說道:“隻要前輩跟我回去救個人,我立馬就把酒石雙手奉上。”
“就你帶的這幾個人,我讓他們一隻手,他們也不行。”老頭兒鄙夷的看了看跟在蘇雨昕身後的侍衛,說道。
蘇雨昕聞言,抱著葫蘆的手又緊了緊,抿唇說道:“前輩若是不怕將來被我舅舅恥笑,那就動手搶吧。想當初,我舅舅可是光明正大從前輩手裏贏來的,結果前輩卻要用搶的方式才能奪回去,而且還是從我這麽一個弱女子的手裏。”
“和你舅舅一樣,三寸不爛的舌頭。”老頭兒哼了一聲,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