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府一趟。”蘇雨昕將盒子蓋好,說道。
“夫人要去哪裏?”青雀問道。
“去請怪醫宋桀。”蘇雨昕說著,站起身來:“不必準備包袱,隻帶多些銀票就好。”
“是。”青雀點點頭,利落的開了庫房,取了一疊銀票出來,少說也有幾千兩,問道:“夠嗎?”
“差不多。”蘇雨昕點點頭,其實銀票什麽的,怪醫怕是根本不會收,她所有的倚仗就是這塊兒酒石。
怪醫雖脾氣古怪,卻也有破綻可尋,比如他嗜酒如命。
隻是這世間美酒他都已經嚐遍,就算是宮廷禦酒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酒石不同,每次浸入水中,因時間長短不同,浸出酒的味道也完全不同。
算得上稀世奇珍。
“走吧。”蘇雨昕將盒子複又用紅綢布包好,抱在懷裏,說道。
才走出院門,就見到紫鳶帶著麥子回來了。
“孫大夫說無礙,給了一瓶藥膏,讓一個時辰塗抹兩次就好。”紫鳶說道。
“嗯。”蘇雨昕點點頭:“這幾日,倚梅苑的事情就交給你打理了。”
“夫人放心。”紫鳶應道。
“還有,備上厚禮務必請羅嬤嬤回來,我暫時有事兒不能親自去請她,等回來後我一定會好好給她賠禮的。”蘇雨昕又說道。
其實她也可以等請了怪醫後再親自去請羅嬤嬤的,可又怕羅嬤嬤一個人在外麵,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她後悔都來不及。
“交給奴婢吧,一定請了羅嬤嬤回來。”紫鳶拍著胸脯說道。
府門口,周正已經點派好了侍衛,預備好了馬車。
“夫人此去小心,若是不能,千萬不要勉強。”周正不放心的囑咐道。
“我自有分寸,你隻管等將軍回來了讓他立時去請錢太醫就好。”蘇雨昕說完,就上了馬車。
說起來,宋桀也是真的怪。
他明明不缺銀子,卻偏偏住在西區。
盛京的西區,大多住的是平民百姓,房子低矮狹小,街道髒亂狹窄。
可他就偏偏樂在其中。
蘇雨昕隻是知道他的大概位置,到了西區又打聽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
那是一條馬車不能通過的小巷子,蘇雨昕隻好下來步行。
巷子的盡頭,就是怪醫宋桀的在盛京的臨時住處。
半人高的土胚牆,雖安著一個柵欄門卻半開著,院子裏的情形一目了然。
嫩翠的葡萄架下,放著一張躺椅,上麵躺著一個精瘦的老頭兒,手裏還拿著一個酒葫蘆,嘴裏不知正哼著什麽曲兒,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晚輩蘇雨昕,請見怪醫老前輩。”蘇雨昕在門前站定,脆聲說道。
可那老頭兒就像沒聽著似的,嘴裏的曲兒都沒頓一下。
蘇雨昕也不著急,說完這句話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
好幾次青雀都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蘇雨昕製止了。
良久,那老頭兒嘴裏的曲兒終於頓住了,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往門口瞥了一眼:“來作甚?”
“請前輩出診救人。”蘇雨昕說道。
“不救。”老頭兒幹脆利落的拒絕完,複又閉上眼睛,繼續哼剛才的曲兒。
“前輩確定不救?”蘇雨昕的聲音微微上挑,像是帶著幾分挑釁。
“你這是在威脅我?”老頭兒雙眸乍然睜開,射出兩道寒光。
多少年了,還沒人敢這樣和他說過話呢。
除了那個混蛋小子。
“晚輩不敢。”蘇雨昕笑笑:“隻是前輩不想知道晚輩的籌碼嗎?”
“不想。”老頭兒眯起眼睛:“看你是個女娃娃,限你三個數內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多謝前輩。”蘇雨昕立刻說道。
“謝從何來?”老頭兒問道。
“剛剛前輩不是已經答應給我三個數的時間了嗎?”蘇雨昕眉眼彎彎的。
“好。”老頭兒抬眸:“那就讓我看看,你如何在這個三個數的時間裏說服我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