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山 第二章 稟氣
第二章稟氣
月山位於怒江邊上，從山腳拾級而上，走過一大片桃花林就能看見怒江之水洶湧東去。
過了桃花林之後有一座小道觀叫希夷，香火鼎盛，行人往來不絕，山下賞花之人一般都會來次上香祈福。
希夷觀隻有一間屋子，橫亙在山道中間擋住了去路。
大牛和紅棉到了此去無路可走隻得入觀問詢。
希夷觀的觀主是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一看就是老神仙的那種。
得知大牛和紅棉二人是來求仙緣的，便將二人引到道觀的後門。
出了後門，前麵的山道又接續上了，隻是山道上看不見其他人，山道兩旁也不再是桃花夾道，而是換成了綠色的鬆柏，顯得很冷清。
前後無人，山道漫長，大牛和紅棉一灰一紅兩道身影不急不緩的走著。
“你的毛茸茸呢？”由於小白虎喜歡縮在大牛的懷裏，有時會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所以被紅棉戲稱為毛茸茸。
此時大牛胸前的衣服癟了，一看就知道小白虎不在裏麵。
“它說有事要辦，要離開一段時間。”
“它還有自己的事？”
“是的，可忙了。”
……
“真的已經過了十三年了嗎？”大牛打破沉默問道。
“是啊，可不是已經過了十三年，大牛小兄弟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是個少年模樣，可是那隻毛茸茸給了你什麽靈丹妙藥讓你從此容顏不老？要是還有可能送姐姐一粒？”
大牛搖搖頭“聽小白虎說我應該是被冰封了十年，所以才會如此。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間山路開始變得陡峭，周圍得空氣也開始變得稀薄寒冷，大牛脫了長袍給紅棉披上。
就這樣，二人又爬了小半天，終於在太陽將沉之際爬到了山頂。
山道的盡頭是一處平台，大牛和紅棉上來的時候此處已經有好幾個人了，好像在等什麽。
“快去一旁排隊，你二人是今日最後上山的，大家都在等你們。”一個年輕道士說道。
大牛和紅棉依言站到了一旁的人群中。
“咚~”一聲悠長的鍾聲從後方的傳來，預示著今日求仙緣的人都在這裏了，山下的希夷觀今日不會再放人上山，再有求仙緣者就得等明日了。
其實此處也不能算是山頂，隻能算是一個門戶所在，後方的隱約可見有一棟宏大的建築。
平台中央是一個石桌，石桌旁站著一個年輕的道士，石桌的右邊則擺著幾張太師椅，椅子上沒人。
這時從遠處射來幾道流光落在平台上，幾個年輕人加一個老太婆。
“喬婆婆，您怎麽親自來了？”說著中央主事的那年輕人對老太婆執弟子禮，周圍一起落地的幾人也紛紛上來見禮，顯然這老太婆是他們的長輩。
“我最近準備收個弟子，有不放心你們這幫小輩的眼光，隻好親自來看看。”
“婆婆說笑了，我們是沒這個眼光，不過這不是有玄天鑒了嗎？”
“哼，一個破鏡子而已，要是真有用，也沒見近幾年選出什麽天才
來。”
大牛和紅棉這才發現，這老太婆不正是剛剛在山下賣荷包的那個老太婆嗎。
大牛張口欲叫，卻被紅棉攔了下來，而那老太婆也看到了他們，卻假裝不認識一般。
“開始吧。”喬婆婆對那主事的道士吩咐道。
“是。”
主事的道士轉身直起腰來對大牛這邊的一群人說道：“人，同受氣於天。天中複有天也。稟氣有厚薄，得中和滋液則生賢聖；得錯亂汙辱則生貪邪。”
大牛聽得一頭霧水。
那道士見許多人都一臉迷茫，於是解釋道：“修道成仙比你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雖然我們同生在這天地間，但每個人的境遇不同，生長的環境不一樣，最後導致我們的資質也不同。這種資質就叫做稟氣。”
“而稟氣的好壞就決定了你是否能夠修道，也決定了我們是否收錄你為弟子。”
“而我身後桌子上的玄天鑒可照見人的稟氣，你們輪流將手按於其上，便可隻自己稟氣如何了。”
“合格者回到原位，不合格者請立即下山，開始吧”
大牛看著中央的那個石頭桌子，知道那就是玄天鑒，大夥排著隊一個個上前。
“不合格。”
“不合格。”
“不合格。”
……
一連十幾個人沒一個合格的，統統都被趕下了山，錘頭喪氣，仰天長歎，鬼哭狼嚎，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稟氣不行，都不情願的被趕了下去。
而那些道士卻沒有一點同情的表情。
大牛排在後麵，遠遠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把手按在了桌麵上，好奇的同時也漸漸的緊張起來，不知自己的稟氣如何。
“合格。”
終於有一人通過了測試，站回了原位。
大牛偷偷望去，發現這人長相斯文，衣著得體，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子弟。
於是大牛就想著稟氣到底是什麽？是不是和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那道士不是說了嗎，天中有天，應該就是指同一片天地下不同的洞天了吧。那是不是從小生活環境優越的人的稟氣就會好一點呢？
不知不覺間，紅棉也上去按了。紅棉身上雖然披著大牛的那間灰色長袍，但是灰袍子下那亮紅色的裝束和修長的大腿還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矚目。
“合格。”
紅棉驚喜的回頭，對著大牛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坐在一旁的喬婆婆也欣慰的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輪到大牛了。
大牛忐忑的走到了桌子前，低頭看去，原來玄天鑒是一麵鏡子。
大牛有些忐忑的把手按了上去，鏡麵冰涼，像水麵般蕩起波紋，但沒有倒映出大牛的鏡像，而是彌漫起了一層黑色的霧氣，一開始淡淡的，漸漸轉濃，最後整個鏡麵都黑了。
旁邊的主事道士伸頭看了一眼，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合格。”
大牛如遭雷擊，不合格三個字回蕩在腦海，瞬間不知如何是好。小白虎不知去向，如果自己被趕下山去完全不知該去哪，該做些什麽。
正當那道士要趕大牛下山的時候，那老太婆站了出來。
“張師侄，我勞煩等一下，我又幾句話要說。”
紅棉在一旁見了一
位這老婆婆要幫忙留下大牛，誰知那喬婆婆竟然叫她過去，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麽，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婆婆。”
“嗯，我知道你想讓我幫幫留下這小子，他可是你情郎？”紅棉罕見的紅了臉答曰不是。
“那就好辦了。是這樣的，我春神峰此次隻收一名弟子，你是難得的火屬性靈根，我本事中意你的，但是如果要我留下這小子的話我就不能收你為徒了。”
“先別急著答應，我乃春神峰峰主，玄牝宗的長老之一，被我收入門下可以說是直指大道，長生有望。你雖然通過了稟氣的測試，但如果不入我門下就得從外門弟子做起，你要是有信心能脫穎而出，就讓我收了這小子吧。”
紅棉本來以為她要幫忙還挺高興的，又聽她如此一說，頓時猶豫起來。
大牛聞言趕忙說道：“那婆婆您還是收了紅棉當徒弟吧，我這就下山去。”
紅棉看了大牛一眼，眼中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大牛兄弟，我答應過我爺爺一定要修成仙人的，隻有這樣，我家幾代人傳承的商會才能做大，真正成為天下商會，我不要像我爺爺那樣，還未完成目標就抱憾死去，我要長生。”
喬婆婆看著紅棉說出如此一番話，欣慰的點了點頭：“嗯，不錯，我沒有看錯人。稟氣有厚薄，除情去欲，守中和，是謂知道要之門戶也。修道之人就該如此，足夠果斷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能不感情用事，深得我心。”
“至於這傻小子，我壓根就沒看上，白撿個荷包還要回來給錢，真是傻透了，這種人怎麽能修道有成。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丫頭，走吧。”說完，帶著紅棉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大牛仰頭看著紅線遠去，想著喬婆婆臨走前的那番話，突然有點迷茫，不知自己錯在了哪。
由於大牛是最後一個測試的，之前那些合格的都已經被與喬婆婆一起來的幾個年輕道士帶回各峰，沒合格的也已經都被趕下山去。
今天連紅棉在內總共就隻有兩人合格，其他沒領到新人的道士隻得空手而回，等明日在來看看。
主事的張師侄歎了口氣：“大牛施主，該下山了。”
大牛收回目光，沒有涕泗橫流，沒有唉聲歎氣，甚至臉上看不出喜怒，就那麽聽話的朝山下走去。
正當大牛走到山道口的時候，突然天邊又射來一道灰色的光線，落地後顯露出一個衣衫不整的老頭了。
“慢著。”
“原來是道衝師叔，不知師叔前來所為何事？莫不是也來收徒？”
“都知道我從不收徒的，太麻煩。”
“那……”
“我最近要衝擊下一境界，而門內的丹藥供應又不能斷，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缺了劈柴看火的，隻要是人，隨意給我一個就行。”
“可今日沒人了啊。”張主事攤手。
道衝指著正在山路入口準備離去的大牛說道：“這不就是一個。”
“可他稟氣太差，汙濁不堪，不能修行的。”
“沒事，隻要能動就行，我不在乎。”
“可凡人壽命有限，恐怕陪伴不了你多久的。”
“沒事，我著急用，等他死了，我再來找你換一個。”說著就拉著大牛飛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張主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