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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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本部大樓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警報聲, 幾乎是在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 同時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
我搶先一步來到作為爆炸聲源頭的檔案室。檔案室的結構比較特殊, 並非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方向，更像是一個嵌入地麵的地下室，是一個近乎密閉的場所。
檔案室的天花板和地麵都被洞穿了, 直接打通了上下兩層樓，一片狼狽的瓦礫之間，灰色的煙霧四處彌漫著。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吧唧小飛俠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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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陀總：來找我啊
“我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從他的手中保護你呢？”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輕輕地對自己說。
我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用細細長長的手指戳了一下沢田綱吉的額頭。對方根本沒有要躲開的意思，被我戳了個正著——這個地方，在剛才是一個不停地往外冒血的窟窿。但現在，因為時間被我重置了所以一切都沒有發生，所以沢田綱吉還活著。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
我突然停下腳步。沢田綱吉似乎對我的舉動感到了奇怪，眨了眨眼睛，麵帶關切地詢問我道：“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麽？”
沢田綱吉氣喘籲籲地跟在我的身後，問我說。
“那個……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啊？”
我注視著身邊沢田綱吉的屍體，冷靜地將時間回溯到五分鍾之前。
除了暫時不會回來的中原中也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我必須付出全部的精力來對付他。
……是的。
[你能輕易過的，就隻有我這一關而已……明白吧？]
這時，我回想起了尾崎紅葉所說的話。
我反射性地看向子彈飛來的方向，注意到遠處閃爍了一下微光——怎麽會有狙擊手在那個地方？！是早有預料的麽？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恰好預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裏呢？我明明已經避開所有人了，按照我的推測，港口黑手黨的人應該已經開始搜索五公裏以外的區域了才對——
事情發生得太快甚至來不及思考，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沢田綱吉已經失去了呼吸。
沢田綱吉張開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身體僵了一下便軟軟地躺在了座椅上，他一動不動，隻有額頭上破開的小窟窿正往外汩汩地流著鮮血。
飛射的子彈擊穿了車窗玻璃，對準了他的額頭，直直地穿了過去。
他張了張嘴，正打算說些什麽，這時，他正前方的玻璃被擊碎了——
沢田綱吉：“……不是這個啦！！！”
我合上駕車指南，思考了一下，問：“一個月一次的那個？”
“不太對……”沢田綱吉小聲說，“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感覺很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
“怎麽了？”我問道。
我終於翻出來了一本駕車指南，就在我大致瀏覽的時候，沢田綱吉那副坐立難安的姿態越來越明顯了。
沢田綱吉擺出了一副“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不管你了”的表情：“…………”
“可以讓事實證明。”我分外謙遜地說。
“你騙人！”
“我能回憶起來的。”
“把失憶當做借口麽？這不就是不會麽？！”
“別這麽說，我隻是不熟練而已。畢竟我失憶了嘛。”
“……奇怪的人是你才對吧？！原來你根本不會開車啊！！”
“啊，我在找駕駛指南一類的東西，”我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好奇怪啊，為什麽沒有呢。”
我和沢田綱吉坐上了車，後者好像感覺到了哪裏不太對勁而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和緊張，他看我一直坐在駕駛位上找什麽東西，便結結巴巴地問我：“你在找什麽？”
旁觀了一切的沢田綱吉：“……你這是搶吧！！你是強盜麽？！”
“我借到車了。”我麵無表情地對沢田綱吉說。
隨後，我禮貌地問他的女朋友是想被我揍暈還是想被迷暈，對方戰戰兢兢地選擇了後者。
轎車的主人喝醉了酒，正在跟女朋友在車內親熱。我禮貌地敲了敲車窗，態度良好地請車主將這輛車借給我，得到對方不耐煩的回答後，我便一拳擊穿了車窗玻璃，揪住對方的腦袋使勁砸了幾下，確定對方徹底暈死過去後才放了手。
這麽說著，我的目光隨之落到了路邊的一輛黑色小轎車上。
“……自己借輛車開過去吧。”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是的，但是飛機、地鐵、火車……所有的公共交通都不安全。”
“誒？！我們不是要去並盛麽？”
“不知道。”
沢田綱吉氣喘籲籲地跟在我身後，他有些跟不上我的速度了：“那個……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啊？”
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網已經覆蓋到了整個城市每條街道的監控器，我特地挑選了沒有安裝監控器的偏僻小徑，一邊注意四周的動靜，一邊往前走。
港黑本部附近有多少監控和巡邏人員我心知肚明，我拉著沢田綱吉在一個隱蔽的巷口角落裏等到天黑之後才繼續行動。按照這個時間點，港口黑手黨的追蹤範圍應該已經擴展到了五公裏以外的地方，這個時候繼續行動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會留意到。
我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尾崎紅葉的額頭，然後拔出太刀、拉著恢複成正常模式的沢田綱吉迅速地離開了這裏。
“……出門在外，一路順風，”尾崎紅葉這麽說著，對我微笑了起來，“不回來也沒關係。”
我垂下眼睛，點了點頭。
“你能輕易過的，就隻有我這一關而已……明白吧？”
“四天，在這四天內能跑多遠跑多遠，之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已經不想了，”尾崎紅葉開口道，“聽我說，中也被派去外地鎮壓其他組織的叛亂，大概四天後才會回來。”
“如果你想的話——”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尾崎紅葉按住了嘴唇。
我：“…………”
“我知道你討厭這個地方，”尾崎紅葉自下而上地盯著我，撫摸著我的皮膚，溫柔地說，“但我希望你至少曾經在這裏獲得過短暫的快樂，哪怕隻有一秒。”
“……這也沒辦法呀，”尾崎紅葉這麽說著，忽然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臉頰，“我又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傷害你。”
我繼續封鎖她有所行動的可能性，麵無表情地說：“你也沒打算跟我真正動手。”
“好身手。”尾崎紅葉倒在我的身下，麵色從容地稱讚我。
主人被擊倒了，作為異能力的金色夜叉也無能為力，隻好遵從著主人的意誌收斂起了身形。
尾崎紅葉也是如此，我很快就限製住了她的動作，將其狠狠地摜倒在地，緊接著奪過對方的太刀，將刀刃貼著尾崎紅葉的脖子深深地插入地麵。
而我則是通過飛射出去的短刀短暫地限製住了金色夜叉的行動，趁此時機貼到尾崎紅葉的近身——擁有異能力的人會過分依賴異能，能力雖然強大，但本身的反應速度、敏捷度和力量卻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
點燃了火焰的沢田綱吉異常迅速地解決了戰鬥，他將尾崎紅葉的部下們全都冰凍了起來，限製住了他們的行動卻沒有傷害到其中任何一個人。
尾崎紅葉麵色恍然，說：“哦呀……這就是彭格列的死氣之炎麽？了不起。”
緊接著，一道平靜的聲音從我頭上方響起——剛才的子彈根本沒有傷到沢田綱吉分毫。他的額頭上又燃起了火焰，沢田綱吉利用火焰強大的噴射力停滯在了半空中，略微低下頭，簡短地對我說：“其他人交給我。”
“別分心。”
我忍不住分神，將一小部分注意力留給了身後。與此同時，尾崎紅葉抓住我的空隙，與金色夜叉一道發出攻擊，兩把太刀一左一右同時向我砍來、將我逼退。
尾崎紅葉盯著我，輕聲一笑——是的，她的目的隻不過是留住我而已，彭格列十代目是死是活根本不是重點。活著的彭格列十代目固然可以當做籌碼，但死去的彭格列十代目……這個時代的十代目本來就已經死了。
就在我和金色夜叉貼身纏鬥之際，傾盆大雨般的槍聲從我身後響了起來。密集噴射的子彈激起一陣飛揚的塵土。
尾崎紅葉身為幹部之一，同時也是拷問小隊的隊長，雖然不是戰鬥人員，但憑借著極其優秀的異能力金色夜叉也難逢敵手。本人的戰鬥能力不算出色，難對付的是這巨大的夜叉——敏捷和力量，無一不缺，不過想要繞過金色夜叉直接對尾崎紅葉下手也不算難事，但真正讓我在意的是——
尾崎紅葉拔刃，巨大的金色夜叉從她身後竄出，揮舞著巨大的、足以斬盡一切的太刀架住了我的短刀！
“不是逃走，”我頓了頓，緊接著迅疾地俯身衝了上去，一刀割向尾崎紅葉的喉嚨，“是你給我讓開，紅葉。”
尾崎紅葉直直地注視著我，眼神微微一動，輕聲詢問我：“琴，你就這麽想要逃走麽？”
“正是因為我不能當一切沒有發生，我才會想離開這裏。”我開口說道，然後腰間拔出匕首——我很清楚尾崎紅葉的異能力，普通的子彈對金色夜叉幾乎沒什麽用，想贏的話隻能短兵相接。
“當然不是，我隻是來阻止你犯下錯誤的事情而已，如果是現在的話，一切都還來得及，”這麽說著，尾崎紅葉握緊了手中的傘，從裏麵緩緩地拔出一截刀刃，“被全組織的人所追殺，你應該知道下場如何，倒不如現在好好回去洗個澡，然後睡上一覺。”
沢田綱吉：“……喂！！”
“你來這裏，隻是想羞辱我麽？”我說。
沢田綱吉：“……等等，我怎麽了？！”
“…………雖說是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但也過於——”尾崎紅葉遮掩著唇角偏過臉，皺著眉頭對我說，“你就是為了這麽一個人而想要離開這裏麽？”
尾崎紅葉的話音剛落，那數十把機關槍的槍口便從我的身上轉移到了排風口。沢田綱吉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慢吞吞地從裏麵探了出來。
“裏麵的那一位，”尾崎紅葉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露出了一副“老娘倒要看看膽子這麽大的是哪個碧池”的表情，“可以讓我看一看麽？我聽首領說，你是因為他才想離開這裏的，所以有幾分好奇。”
我：“……”
尾崎紅葉聲音溫柔地回答道：“是敵人哦。”
我簡短地說：“還不確定。”
“……敵人？”沢田綱吉察覺到了。
在一幹身穿黑色西裝的部下的襯托下，如同橘紅色火焰燃燒著的尾崎紅葉顯得風情搖曳，她抬起寬大華麗的和服衣袖，輕巧地遮住自己的唇角，隻朝我露出兩隻彎彎的眼睛。尾崎紅葉輕聲說：“何必將妾身說成這般不識趣之人呢？”
聞言，尾崎紅葉輕輕地笑了起來。她背對著沉沉的夕陽，長長的黑色影子籠罩在我的臉上。
“沒怎麽，”我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冷冰冰的、黑漆漆的槍口，最後落在正前方一個身著華麗和服的女子身上，麵無表情地說，“有人擋路而已。”
沢田綱吉仿佛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弱弱的聲音從後麵傳了出來：“琴……怎麽了？”
我一腳將焊死的排風口踹開，剛從裏麵冒出半個身體，數十把機關槍的槍口便對準了我。
通風管道內狹窄陰暗又延長，對於我而言想要通過這一條管道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沢田綱吉卻看起來頗為棘手——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匍匐前進時因為肢體不協調而把自己卡住的情況。在我麵無表情又悄無聲息的百般嫌棄之下，沢田綱吉終於還是跟著我到了通風管道的盡頭。
我：“？？？”
我：“……”
沢田綱吉“哦”了一聲，仿佛鬆了一口氣似的：“……那就好那就好。”
“不記得，”我老老實實地說，“但彭格列最強守護者之名，略有耳聞。”
沢田綱吉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下，片刻後，他有些幹巴巴地說：“啊……你還記得雲雀前輩麽？”
我想了一下，開口確認道：“雲雀恭彌？”
“……不要用這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啊！這已經是我能想出來的全部了！再說了，並盛也沒有什麽值得讓人注意的地方吧……非要說的話，”沢田綱吉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微妙和虛弱了起來，“不會要去找雲雀前輩吧？那個人的話，感覺過了十年也不會離開並盛……”
“……”
“這個嘛，我想想……啊，對了，並盛好像有一條還沒有建成的商業街！”
“這要問十年後的你，是他這麽囑咐我的。至於為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並盛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麽？”
“並盛？啊，並盛的確是我的家沒有錯，但為什麽要去哪裏？”
“所以我們這不是在跑麽。我已經讓腦無在港口黑手黨本部製造破壞了，趁他們的注意力轉移的時候，順著這條通風管道往前走，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到外麵去……然後我會把你送到並盛去。”
“…………我們還是快跑吧！！”
“他喜歡未成年。”
“誒……這麽可怕麽？”
“森先生在我那裏安裝了監視器，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並且對你很感興趣。要是落在他的手上，你還不如直接躺回棺材裏比較好。”
“怎麽可能會沒事。”我一邊說著，一邊將銀輕輕地放在了地上，順便為她掃開了身邊的灰礫。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沢田綱吉，聲音冷淡地對他說：“準備好逃命吧，同班同學。”
他瞳孔稍稍往下移了一下，瞬間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麽事情，臉上原本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的表情變得驚慌緊張了起來。沢田綱吉飛快地將自己的手撤開、老老實實地藏在身後，大聲對我說：“對、對不起！！那個，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所以沒事吧？”
他額頭上的火焰漸漸熄滅了下去，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橘紅色的瞳孔很快恢複成了棕色。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見他那雙熾熱的、沉靜卻莫名溫和包容的橘紅色眼睛裏清清楚楚地倒映著我自己的臉。一張沒什麽表情、看上去有點呆的臉。
“你沒事吧。”沢田綱吉看我的目光十分平靜，他輕聲詢問我說。
正當我目光垂落的時候, 忽然感覺到側臉傳來一點不同尋常的、冰冷的觸感。我抬起眼睛，發現沢田綱吉朝我伸出了手，用他那戴著金屬拳套的、武器一樣的右手輕輕地碰了碰我的側臉。他的手指就像隻是簡單地碰了一下我的皮膚, 卻長長久久地停留在這裏沒有離開。
“我也以為她是。”我低聲說。
隻是因為對方跟我有所關係，才特地手下留情了嗎？這種程度的打擊, 醒來之後根本不會有任何阻礙行動的傷勢。不管從哪方麵來說, 下手都太輕了。
沢田綱吉說：“她是你的朋友。”
我接過銀，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 說：“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你下手還真輕啊。”
“我被她襲擊了。”沢田綱吉簡短地說。
沢田綱吉抱著昏死過去的銀走到我的身邊, 他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麵容鎮定，額頭上燃起了一簇沉靜的橘色火焰，連帶著雙眼都隨著火焰的燃燒而變成了熾熱而沉靜的橘紅色。我注意到他的雙手上戴著一雙金屬拳套，上麵印著彭格列的標誌。
很快,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煙霧中漸漸顯現了出來——是沢田綱吉，但又不完全是。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大立體！、花映眉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笙 2個；膩銘、大立體！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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