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主人
“公爵大人，那個膽小如鼠的狗頭人法師，真的能成為整個部落的酋長？”
等卡歐徹底走遠後，長得五大三粗的騎士立刻忍不住開口提出了質疑。
在他看來，像這樣的廢物除了人道毀滅埋進土裏當肥料之外，壓根不存在任何其他價值。
可艾倫的觀點卻剛好相反，摸著下巴笑著解釋道：“千萬不要小看這種對死亡有著無限恐懼，並且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家夥。或許他們關鍵時刻隻會拖後腿，但對內搞殘暴和高壓統治卻是不折不扣的行家。如果卡歐真的理解了我跟他說的那番話，那麽他應該很快就能掌控整個部落。而我們，也會獲得一座安全的礦山，以及總數量高達上萬的免費狗頭人勞工。”
“大人，如果有了這些狗頭人礦工，我們是不是就不再需要那麽多的奴隸，可以把多餘出來的賣給其他領主？”萊爾兩眼放光的問。
“不！我打算把這些多出來的奴隸集中起來，開設一些工作環境比較惡劣的作坊，進一步讓商業和貿易變得繁榮起來。總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帝國整體的勞動力都會處於一種非常緊缺的狀態，所以用巨魔、魚人之類的奴隸來填補空白是唯一的方法。走吧，讓我們到外麵去等待消息。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幾個小時應該就有結果了。”
說罷，艾倫轉身朝礦洞外麵走去。
盡管他本人從來都不忌憚殺戮，可是在密閉環境下遍地的碎屍所產生的味道，實在是令人有些難以忍受。
其他士兵則用礦工們撤離後留在原地的工具挖了個坑，把屍體一股腦全部丟進去，然後用泥土和礦渣進行掩埋。
不管怎麽說，這個礦洞日後都要繼續開采。
如果把屍體扔在這裏不進行處理，一不小心引發瘟疫那樂子可就大了。
就在艾倫一行人坐在門口欣賞陡峭山峰所形成的壯麗景色時，位於礦洞最深處的龐大地下迷宮裏，卡歐已經成功帶著酋長的半個腦袋回到部落，並講述了事先編造好的故事。
在它描述的這個版本中，竭盡所能把狗頭人酋長愚蠢、狂妄和愚昧的行為放大，並且聲明是酋長導致了這一切慘劇的發生。
自己勇敢的拚死抵抗，才從強大的人類手中搶回半個酋長的腦袋，並且差點為此丟掉性命。
不得不說，盡管狗頭人法師由於過度緊張的關係，經常是前言不搭後語，同時出現多次用詞和造句的錯誤。
可智商低下的普通狗頭人竟然聽懂了！
尤其是那兩名可以治療傷痛疾病的薩滿被殺，讓狗頭人們對酋長產生強烈的怨恨和不滿。
一時之間，整個溶洞內到處都是嘈雜的汪汪生。
酋長的幾個兒子更是成為了部落成員發泄憤怒的對象。
才短短幾秒鍾的功夫，十二個身上流淌著酋長血脈的年輕狗頭人，就被活生生的砸成肉泥，其中一個赫然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毫無疑問，卡歐挑唆對立的第一步成功了。
不過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站在高台上，繼續把矛盾從酋長的愚蠢愚昧，引導到部落一直由戰士來領導的製度與傳統上。
並且大肆抨擊戰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根本沒有做夠的智慧來處理複雜情況，隻知道胡亂使用暴力。
有些戰士雖然想要站出來反駁，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結果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卡歐把所有狗頭人的情緒調動起來，把那些原本比普通狗頭人地位更高的戰士貶得一無是處。
有些戰士氣不過，舉起拳頭想要用“物理”方式跟他講道理，結果被艾倫製造的大威力閃電魔杖當場秒殺，連屍體都電成了黑色的焦炭。
連續死了十幾個“挑戰者”後，所有狗頭人對於這位突然變得強勢無比的法師感到敬畏，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進行挑釁。
等到開始推舉下一任酋長的時候，卡歐不出意外的拿下了這個位置，並且連夜做出改革。
首先，它解除了那些擁有戰士稱號的狗頭人武裝，重新發武器收集起來，分發給那些願意向自己效忠的家夥，並命令其從平民中挑選新人組建衛隊。
其次，把這些原本反對自己的戰士階級，連帶它們的親人和家屬直接打到部落最底層，專門幹又苦又累的工作。讓所有人都看到與自己為敵的下場。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卡歐引入了階級的概念，把部落內的狗頭人分成三六九等，並且將其永久的固化。
憑借著閃電魔杖強大威懾力，他很快就掌握了實權。
甚至要命令工匠給自己打造了一頂用血石礦附魔的火焰王冠，當做自己力量與權勢的象征。
此時此刻，卡歐才終於理解艾倫之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他真的可以成為這支狗頭人部落至高無上的“王”，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龐大地下王國。
至於利用這些毫不知情的狗頭人苦力免費給人類挖礦，狠狠壓榨其勞動成果，根本就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更何況，艾倫還承諾會在秋收結束後，為狗頭人部落提供一部分糧食。
解決了食物和生存的問題，卡歐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統治整個部落直到老死為止。
就這樣，帶著無限的期待，它偷偷甩開部落所有的同類，獨自一人來到地表礦洞的門口，以極其謙卑的姿態跪在地上，緩緩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主人！”
那前所未有的臣服態度，瞬間讓周圍的人類驚訝無比。
尤其是萊爾，嘴巴長得幾乎能塞進去一個拳頭。
他可是太清楚狗頭人在前一段時間頑固且持續不斷的騷擾，給先去清剿的軍隊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可現在，自家公爵大人隻帶了二十幾個人，就輕而易舉把這間令人頭疼的事情搞定。
不！
不僅僅隻是搞定！
還通過控製一個膽小怕死的狗頭人法師，把整個部落都捏在自己手心裏。
“很好！看來你已經成功了，沒有讓我失望。從今以後，我的人不會在靠近這個礦洞，以此來證明是在你的帶領下才擊退了人類。相信憑借這個功績，那些狗頭人會更加擁護你的統治。但有一點，你必須每個星期開采足夠量的礦石送到礦洞門口來。稍後，我會讓人給你一個確切的數字。記住，如果你無法完成我交付的任務，那我不介意再換一個能做到的狗頭人取代你。”艾倫毫不客氣的威脅道。
“明……明白！我發誓，就算累死半數以上的狗頭人，也會優先滿足您交付的任務。”
卡歐不加思索的給出保證。
他的這句話，充分體現了一個背叛自己種族的敗類，可以沒有底線到什麽程度。
“棒極了！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現在，你可以繼續回去統治自己的地下王國。放心，我不會幹涉你在下邊做了什麽。”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倫站起身輕輕拍了拍狗頭人法師的肩膀。
而後者則立刻低下頭，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可以說兩人之間的關係，從這一刻開始就徹底定了下來。
“感謝您的慷慨與仁慈！”
卡歐用自己所知不多的人類通用語詞匯，恭維著眼前這個掌握著自己生死的男人。
他非常清楚，當下的謙卑是為了能在回去之後可以繼續享受權力帶來的一切。
那些愚蠢的同類，根本不會知道這一層關係。
隻會知道偉大的狗頭人英雄卡歐成功擊退了人類入侵，並建立了狗頭人曆史上第一個國家。
謊言、欺騙和殺戮，讓狗頭人法師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如何做一個獨裁者。
相比起自己所掌握的魔法力量，他顯然更喜歡權力所帶來的美妙滋味，根本沒有意識到，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中，權力恰恰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唯有強大的個人實力，才是能夠與那些可怕敵人對抗的真正底牌。
很快，在約定了聯係方式、時間和地點之後，卡歐立刻就順著地道返回了部落聚集地。
由於才剛剛掌權不久的關係，它十分害怕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時候發動叛亂，所以完全不敢在外麵逗留太長時間。
同樣的，艾倫也沒興趣在這個礦洞裏跟一群微不足道的狗頭人打交道，帶上法師和薩滿祭司俘虜，原路返回了領地的統治中心。
至於剩下的事情，身為領地總管的萊爾自然會接手。
大概幾天之後，當最大的礦井恢複礦石供應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沸騰了。
尤其是那些負責熔煉和段造的鐵匠與學徒，差點激動地淚流滿麵。
要知道間斷時間的礦石供應緊張，差點讓他們認為自己會失業。
不過現在，當熔爐內一鍋鍋滾燙鐵水傾瀉而出，鐵砧上再次傳來錘子敲打毛坯發出的響聲，一切不安的情緒都消失了。
正如有句話說的那樣，一切恐懼都是來源於火力不足。
同樣的道理，眼下的阿拉索帝國各個武德充沛的領主們，最害怕的就是鋼鐵產量不足。
沒有足夠的鋼鐵，他們就沒辦法武裝自己的軍隊，確保領地周圍的安全；
更無法給農戶提供各種各樣的農具，從而使得農業生產效率大大降低。
而艾倫分封的領地位置，恰好是整個阿拉希高地鐵礦石品味最高、儲量最豐富的地方，周圍不少領主都是靠從這裏購買鐵錠，亦或是直接訂做武器、鎧甲和農具來滿足自身需要。
隻不過開采起來遠遠沒有帝國首都激流城附近那麽容易罷了。
當他們聽說帝國唯二的公爵艾倫回到領地，並且順手就解決了礦洞裏狗頭人造成的危機時，紛紛準備好禮物啟程，打算親自來拜會一下套套近乎。
可他們顯然並不知道，艾倫在回到領地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人在自己的住處挖了一個足有幾十米深的地下室，將那些俘虜來的狗頭人法師和薩滿祭司全部扔進去。
此刻，他正手拿著一柄鋒利的短刀，把其中一個被死死固定在木板上的狗頭人法師顱骨切開，露出裏邊正在跳動的大腦。
可能是沒有打麻藥的關係，這位狗頭人法師疼的渾身上下劇烈顫抖、掙紮，張開嘴試圖發出慘叫。
可惜……
聲帶早就已經被摘除，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在它的旁邊，還有另外幾個已經死掉的狗頭人屍體。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倒黴蛋已經全部被反複解剖過，最後痛苦的死去。
對於最後一個狗頭人法師的掙紮，艾倫完全視而不見，反倒是盯著裸露出來的大腦皮層，饒有興致的喃喃自語道：“有趣！這些狗頭人施法者跟普通的狗頭人，在生理結構，尤其是大腦構造方麵，幾乎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兩種生物了。同樣是狗頭人，為何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差異呢？還是說，魔法能量會讓艾澤拉斯所有的生物產生異變？”
毫無疑問！
如果是本體降臨，分分鍾就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搞清楚真相。
但遺憾的是，艾倫目前所使用的這具身體隻是凡人之軀，是承載意識投影的容器，根本不具備任何以前所擁有的力量。
就連環繞在身體周圍的生命能量和體內的魔法，都是一點一點從零開始鍛煉出來的。
所以如果他想要搞清楚真相，就隻能多進行一些解剖。
通過大量的對比來慢慢總結出規律和經驗。
不過相比起狗頭人部落誕生的那點施法者，還是北方阿曼尼帝國的巨魔擁有的施法者更多，更適合作為研究對象。
想到這，艾倫突然產生了穿過森林，前往高等精靈王國奎爾薩拉斯去看看的念頭。
不過遺憾的是，索拉丁是不會同意的。
這位大帝可還瞪著他拿出更多的方法，來解決帝國境內麵臨的各種問題。
就在艾倫剛剛準備解決掉最後一個俘虜，並把那些已經開始有點發臭的屍體處理幹淨時，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隨後，一名仆人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
“公爵大人，我們的鄰居巴羅夫男爵送來了一份豐厚的禮物，並表示想要和您見上一麵。”
“巴羅夫男爵？巴羅夫家族？”
艾倫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個擁有阿拉希血統，曾經盛極一時且無比富有，但最終卻不可避免走向衰敗的古老家族。
隻是沒想到，在索拉丁大帝統治時期，這個家族就已經在人類高層內部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