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杜老夫人
鄧氏原本以為姚玉會因此顯得格外尷尬，其實鄧氏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第一眼間到姚玉就覺得不喜，而且是沒來由的討厭，沒想到姚玉坐在那比誰都淡定，笑話前一世，姚玉不知道參加了多少這樣的場所，要是因為這就尷尬，她的臉皮就白練了，眼下她也隻想把該有的禮節都做足之後再離開。
姚玉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年級看起來也不大的婦人，那人見姚玉看向自己，笑著介紹道，“我叫餘清心。”
餘清心，姚玉恰好有些印象，從四品內閣侍讀學士裴豐茂之妻，“原來是餘夫人，久仰大名。”
姚玉是真的聽說過此人，餘清心當初也是京城的才女之一，後來嫁給同樣有學識的裴豐茂，兩人也算是郎才女貌，餘清心見姚玉眼裏並無半點虛假之意，笑了下，“都是過去的事了。”
姚玉正預搭話，就見謝家的祖母杜老夫人就過來了，眾人趕緊起身給杜老夫人讓座，杜老夫人看著在座的人，連連點頭，再看到姚玉時，明顯楞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這位是？”
姚玉正欲起身自我介紹，就聽鄧氏道，“是姚夫人，狀元郎的娘。”
見鄧氏介紹完了，姚玉才起身行了一禮，“杜祖母好。”
“好好好。”和等誰相反，杜老夫人一見這姚玉就覺得格外喜歡，“來，坐我這邊來。”
鄧氏坐在杜老夫人的右手邊，如今杜老夫人讓姚玉坐到她左手邊，頓時鄧氏的臉色就不怎麽好。姚玉大方的在杜老夫人左手邊坐下。
一些剛才對姚玉冷淡的人，這會心裏都有些後悔，還一些則是期望姚玉能夠出醜，有時人就是這麽奇妙，好端端的就希望別人過的不好。
“姚夫人可有喜歡吃的食物？”杜老夫人關心的問道。
姚玉趕緊道，“杜祖母，您就別這樣稱呼晚輩了，晚輩單名一個玉字，要是杜祖母不嫌棄，就直接喚我名字。”
杜老夫人就喜歡姚玉這種性格，“那我便喚你玉兒，你也別杜祖母杜祖母的叫了，就直接喚我祖母吧。”
“祖母。”姚玉乖巧的道，鄧氏在一旁氣的差點要站起來了，這姚玉是個什麽東西，不過一介村婦，也敢直呼杜老夫人為祖母。
“唉。”杜老夫人聽姚玉這樣喊，頓時笑眯了眼，心裏對姚玉的好感又上了一層。“司琴，我那柚子茶呢？”
鄧氏一聽，直接站了起來，杜老夫人看著鄧氏，有些不滿的道，“你這是做什麽？”
鄧氏忍住內心的悲憤，“娘，那柚子茶早喝光了。”去年就因為杜老夫人喜歡這柚子茶，鄧氏自掏腰包買了十罐！花了她一百兩銀子，結果鄧氏自己才嚐到一次，剩下的都被杜老夫人給藏了起來，如今遇到一個村婦，她竟然要拿出來，你說鄧氏能不氣嗎？再說過年的時候，杜老夫人分明說柚子茶已經喝完了。
杜老夫人也想起來，這柚子茶確實喝完了，頓時歎了一口氣。杜老夫人看著姚玉，一臉的歉意，“歲數大了，也就給忘了，這柚子茶味道當真不錯，等今年買到了我請你來喝。”
姚玉點點頭，心裏想著今年做柚子茶的時候給杜老夫人送一壇。
在座的人聽到這柚子茶頓時都開始誇獎起來，去年這柚子茶賣的特別紅火，雖是十兩銀子一罐，但是不少人都是十罐、二十罐甚至一百罐來買的。隻可惜這柚子茶數量有限，“杜祖母提到這柚子茶，可把我又說饞了。”
“可不是嘛，去年真是買少了，今年啊，我一定多買幾罐。”
“瞧你說的，還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買到。”
說著說著，話題就又回到了姚玉這邊，隻聽有人問道，“姚夫人，聽說你也是江州那邊的？”
“恩，我們在江州住過一年。”姚玉解釋道。
“那你知道這柚子茶嗎？”
“知道。”姚玉道，“江州在八珍坊有賣。”但是最開始是在姚氏店鋪售賣，當然這話姚玉沒說。
“對對對，就是這個八珍坊，據說是一位姓趙的人所開，如今他在京城又開了家火鍋店。”
“不是一家，人家分店都開起來了。”
姚玉不得不感歎，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聽說找火鍋店是趙家和他人合夥開的，你們知道這合夥人是誰嗎？”
姚玉心裏一跳，不是吧，連這個都知道？
眾人搖了搖頭，“沒見這火鍋店有別的老板出現啊。”
“是啊，我也沒見過。”
雖然女眷不常出門，但是她們能聽到家裏其他人說這事，眾人說了半天發現無果，隻得換話題。
一晃大半天的時間就這樣渡過，姚玉本來打算在吃完午飯之後就離開的，哪知道杜老夫人一直拉著她說個不停，最後還親自把姚玉送到門口，鄧氏不得不跟在後麵，一起把姚玉送到門口，雖說鄧氏心裏早把姚玉罵了千萬遍了。
“祖母，您就回去吧。”姚玉道，這一段路可不算遠，杜老夫人一直堅持要把姚玉送出來，說不感動是假的。姚玉一出門就看見了謝知默，謝知默剛才問了守門的兩人，說是姚玉還沒出來，所以謝知默一直在外麵候著。
“知默。”姚玉喚道。
謝知默見姚玉出來了，趕緊走上前，姚玉順便介紹道，“這位是謝尚書的母親，杜老夫人，這位是鄧夫人。”
謝知默一一行禮，不知道是因為喜歡姚玉所以愛屋及烏還是怎麽，杜老夫人第一眼看到謝知默也格外的歡喜，“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姚玉道，“祖母趕緊回去吧，來日我再拜訪。”
“好好好。”杜老夫人再三看了謝知默兩眼，這才進屋。
謝知默扶著姚玉坐上馬車，“這杜老夫人看起來倒是個溫和的。”
“是啊。”姚玉也很喜歡這個杜祖母。隻不過，今天看來要和鄧氏交惡了，對此姚玉也沒有辦法，畢竟她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她。
回到屋後，杜老夫人才道，“司琴啊，你覺不覺玉兒這老公有些麵熟啊。”她剛才看了謝知默好幾眼，總覺得在哪見過，可是怎麽就想不起來。
屋裏隻有杜老夫人和司琴兩人，司琴便少了些顧忌，跟著杜老夫人的話說道，“奴婢也覺得，那姚娘子的相公和我們老爺有些像。”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杜老夫人心裏一驚，可不是嘛，這個姚氏的相公和她兒子確實像，“老爺呢？”
司琴道，“該是回來了，想必在書房裏，奴婢去請老爺過來？”
“好。”杜老夫人剛說完，又道，“不不不，還是我直接去找他。”
杜老夫人一路沉悶著走到書房，謝元武果然在書房辦事，見自家老母親過來，趕緊走上前來，“娘，您怎麽過來了，有時跟兒子說聲，兒子過去便是。”
“我有事和你說。”杜老夫人麵色少見的嚴肅，謝元武便知肯定不是小事，當下屏退了所有人，司琴也跟著退到了外麵。
謝元武將杜老夫人扶到座位上，這才問道，“娘有何事？”
杜老夫人看著謝元武，半響後才道，“當年陳氏誕下的孩子是否真的夭折呢？”
陳氏，謝元武的原配，三十多年前，因為難產而走了，據說肚子裏的孩子也因為長時間憋氣，生下來就是死胎。一直以來這件事都是謝元武心裏的傷，提不得，碰不得，謝元武沒想到母親會說道這個，怔楞了一會，緩緩的點了點頭，“孩子跟著她一起去了，也好，他們母子在黃泉下麵有個伴。”當下他看到過那個孩子，渾身發紫，確實是死了。
杜老夫人見謝元武的神色不像有說假，問道，“若是那孩子還活著該有三十歲了吧。”
“三十有二了。”謝元武準確的答道，要是他還活著，該是多好的事啊。
“行了，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就問問這個。”杜老夫人出了房間，司琴趕緊走上來扶住杜老夫人，等兩人走遠之後，杜老夫人小聲道，“司琴，你有空找下宋嬤嬤，讓她得了空來見我。”說起來宋嬤嬤還是謝府的老人，隻是當年老一輩的，如今還存活於世的就隻有這麽幾人了。
司琴，“是，老夫人。”
杜老夫人想了想又道，“不妥不妥，你找到她，問她何時有空，我去見她，切記，這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是。”司琴服侍了杜老夫人好些年，說是心腹也不為過。
姚玉當然不知道，隻是一個照麵，就讓兵部尚書家的老祖母注意到了謝知默，兩人回到家之後，姚玉隻覺得精疲力竭，女人多的場所果然不適合她。
“娘，怎麽感覺你今天格外累啊。”諾兒回到家就看見姚玉癱在座椅上，即便是店鋪最忙的時候，回到家姚玉也是精神抖擻，不會像現在這樣萎靡。
“你娘今日才發現，這官家的太太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姚玉歎了一口氣。
諾兒笑著說，“娘要是不喜歡這種場所，下次直接拒了便是。”
“是啊。”謝知默也心疼姚玉，“反正我和諾兒能相互照應就可以了。”
見謝知默和諾兒都這麽為自己考慮，姚玉心裏泛起一絲感動，“放心，我雖不能在仕途上幫你們什麽，但會努力讓你們用錢這方麵少一絲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