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意
姚玉道，“對，這個是明天的年夜飯菜單。”
“娘，你好厲害！”諾兒忍不住稱讚，沒想到他娘也會寫字。
謝知默雖然知道姚玉識字，但是看她把字寫出來不免又震驚一番。
姚玉對著菜單把這些念了一遍，才抬頭對諾兒道，“以後諾兒肯定能寫更多的字。”
諾兒認真的點點頭，“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謝知默把幾個不認識的字偷偷記下來，暗道，自己也要加把勁學習。
“還要加什麽菜嗎？”姚玉看向謝知默。
“夠了夠了。”劉氏每年準備的團年飯也就這麽些菜，大部分還都是素的，雞蛋豬肉這些葷菜都放在謝知文麵前，有時要是高興才會分給他們一些。
諾兒的注意力早就被這些字給吸引了過去，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爹，您會寫字嗎？”
謝知默有些羞愧，他隻會寫幾個字而已，早知道當年就多讀點書了，倒是姚玉直接替他回道，“你爹當然會寫字了。”
“好棒！爹娘，你們能教我寫字嗎？”諾兒問道。
謝知默正欲拒絕，就聽姚玉說，“那我們今天先教諾兒寫自己的名字好不好，你爹教你寫姓，我教你寫名。”
姚玉猜想謝知默應該會寫自己的名，果然謝知默在聽到姚玉這樣說之後鬆了一口氣，拿起姚玉剛才用的木炭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這謝這個字，諾兒在一旁看的格外認真。
謝知默沒有教過別人寫字，所以隻是自顧自的在地上寫著，好在諾兒認真的在一旁看，沒有提出異議，寫好一遍之後，謝知默開始寫第二遍，姚玉看的有些無奈，但是謝知默一臉緊張，渾身繃緊的狀態讓她又不知道如何糾正，不過不得不說，謝知默的字比自己的好看一百倍，雖是炭筆所寫，卻也能看得出字跡蒼勁有力。
謝知默一連寫了三個謝字，然後看向諾兒，“會了嗎？”
姚玉忍住不笑，這樣能會就稀奇了，沒想到諾兒點點頭，“會了。”
接下來，更讓姚玉驚訝的要命，諾兒拿起木炭一筆一劃的寫著謝這個字，雖然有點稚氣，但是不得不說，諾兒寫的是對的，姚玉覺得這具身體記憶力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諾兒記憶力更厲害啊。
謝知默看了一眼，高興的點點頭，“對，就是這樣寫的。”
諾兒看向姚玉，把木炭遞了過去，“娘，那我的名怎麽寫呢？”
姚玉沒有接，而是直接握住諾兒的手，“你爹給你取名為諾，代表君子一諾，意思說，君子的承諾非常重要，說話一定要算話。”繁體字的諾和簡化字有區別，“左邊這個字讀言，言論的言，就是說話的意思，右邊是這樣寫的。”
姚玉一遍寫完，諾兒看了一下，然後道，“我會了。”姚玉一聽就放了手，諾兒自己在地上寫著諾，寫完之後把自己的名字完完整整的寫了下來，謝諾。
謝知默興奮極了，就說他兒子聰明，姚玉見狀道，“等開年了就去給諾兒買宣紙。”在這個時代，宣紙是個貴重的物品，就連謝老四平時都舍不得用，不過謝知默開明，“好！”
諾兒是個好苗子，姚玉和謝知默都覺得一定要給他最好的條件供他讀書。諾兒開心極了，他一定要好好的讀書，帶著興奮之情，眾人迎來了今年的最後一天。
一大早，吃了兩包子當早飯之後，姚玉就開始準備年夜飯了，首先姚玉拿出一大塊肉，其中一小部分切成肉絲，另一部分做成餃子和肉丸子的肉餡，餃子皮待會在擀，鍋巴飯也簡單，到時騰一個鍋出來慢慢的炕，魚肉姚玉很快醃製起來放在一邊，白菜也洗幹淨切好和豬油渣裝入盤中，酥肉、饅頭和包子到時蒸一下就可以。
不到半個時辰，年夜飯的準備工作就結束了，姚玉伸了個懶腰，朝屋子外麵問道，“什麽時候吃年夜飯？”
謝知默正在望火裏加柴，聞言答道，“都行。”在雙水村有個這樣的習俗，什麽時候吃都可以，隻要年夜飯做好了，所以從早上到晚上都可以看見有農戶家的在吃年夜飯。
諾兒起床之後就把之前謝知默在鎮上買的零嘴全部抱了出來放在桌上擺好。
姚玉想著還是早點吃年夜飯，吃完還得洗澡換衣服洗衣服，也算是一大堆事，謝知默已經把床上的被單全部換上了新的，這會跑到河裏去洗床單了，這些習慣都是跟姚玉之後學的，以前謝知默可以好幾年不換被單，好幾天不洗澡，等養成現在的習慣之後，謝知默很是嫌棄以前的自己。
姚玉和諾兒把飯端到桌上之後，謝知默也把床單晾好了，三人圍坐一桌，開開心心的吃起年夜飯來，除了番椒肉絲，豬下水裏麵也放了番椒，所以這兩盤菜最先被消滅幹淨，紅燒魚味道也不錯，隻是必須要剩一點，所以大家沒吃完。
“過完年，諾兒就四歲了。”姚玉感歎道，來這裏也快半年了，有時她都覺得似乎自己已經適應了這個小鄉村。
“是啊，諾兒就變成大孩子了。”諾兒接著道，最重要的是開年他就可以去村塾了。
“新年你有什麽願望嗎？”謝知默看向姚玉，好奇的問道。
“有，我要努力賺錢！”姚玉一定要努力賺錢，在這個時代買馬車，建房子，做個農家地主婆。
謝知默見姚玉紅光滿麵，心裏也暗暗下了決定，等暖和一些就去跑鏢，多賺些錢來養家，現在每天打獵賺的不算多，加上以後諾兒讀書也需要花費，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姚玉這麽辛苦。
諾兒學著姚玉的口氣說道，“我要好好讀書！”
頓時把姚玉和謝知默都給逗笑了，全家洋溢著歡樂的氛圍，這似乎是謝知默過的最快樂也是最難忘的一個年，對諾兒來說應該是以後的人生當中最難忘的一個年了。
“好了，我們先把這些都收拾了，然後洗澡換新衣服。”姚玉道。謝知默和諾兒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些盤子裝到木盆裏，然後拿到河邊洗淨。
姚玉在廚房的兩個灶上早就燒好了熱水，人多力量大，沒一刻鍾廚房就收拾好了，諾兒最先去洗澡，接著是謝知默，趁謝知默洗澡的空隙，姚玉把二人的衣服也拿去洗淨。
最後是姚玉，洗完澡出來就發現謝知默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洗幹淨曬著了，姚玉換上的是用石榴紅的布匹做成的鴨絨服，謝知默這還是頭一次見姚玉穿這麽鮮豔的衣服，一時間看的入了神，姚玉大方的問道，“好看嗎？”
諾兒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謝知默咳嗽了幾聲用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好看，快過來坐著。”
諾兒很喜歡這身衣服，輕輕的，穿起來又好暖和，以前的冬天他每天都會手癢、腳癢，今年都沒癢過，謝知默對他身上的衣服更是愛不釋手，一會去摸一下，一會去摸一下。
守夜起初，諾兒還興奮的在一旁寫自己的名字，因為才換了新衣服，他不想去拿木炭，就拿著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畫，沒過一會，諾兒就困的哈欠連天，亥時還沒過，諾兒徹底趴在姚玉腿上睡著了。
謝知默見姚玉保持一個坐姿有點難受，起身把諾兒抱到床上去了。姚玉錘了下有些發麻的腿，看來諾兒還是長了些肉，才這麽會，腿都有些麻了。
謝知默給諾兒蓋好被子之後，這才走到堂屋，輕生走到姚玉旁邊坐下，姚玉笑著說，“你要是困了也可以先去睡覺。”她隻是有些新鮮，以前過春節都是看著春晚，就算不看也會玩手機到很晚，這到古代還真是第一次熬夜，雖然有些無聊。
謝知默連連擺手，“不困不困。”不知為啥，就少了個諾兒，謝知默就有些拘束，平時也不是沒和姚玉單獨處過，可是今夜這麽安靜的相處似乎還是頭一次。
姚玉烤著火，腦子還在思索著明年的規劃，要是諾兒去村塾了，她似乎可以在鎮上租個鋪子然後賣些東西，這樣也能算有收入，反正有牛車，出門也方便，越想越覺得靠譜，姚玉抬起頭開口，“知默！”
“玉兒。”沒想到謝知默也同一時間開口。
姚玉抬頭看向謝知默，發現謝知默拘束的坐在那，“怎麽了？”
謝知默搖搖頭，“你想說什麽？”
姚玉興奮的說，“我想等開年了，想在鎮上租個攤位，到時賣些東西賺點銀子。”
“到時我陪你一起去看。”謝知默道，對於荷花鎮他還是比較熟的，特別是西市那邊。
姚玉最感動的一點就是，無論自己做出什麽決定，謝知默都無條件的支持，似乎從未反對過，其實一開始她還有些擔心，怕謝知默覺得一個女子拋頭露麵不好，好在謝知默沒那麽古板，姚玉心裏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開心，“對了，你剛要說什麽。”
謝知默的臉越來越紅，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才像是鼓起勇氣，道，“玉兒，我是真心喜歡你。”
姚玉微征，男女之情這事，她還真沒想過，就覺得兩人像現在這樣相處挺好的，謝知默算是她一個保護傘，在村裏，尤其又是古代，女子不結婚，受到的輿論以及騷擾估計是多如牛毛。
謝知默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之後，再接下來就覺得順暢多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放心，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我會等，等你接受我。”
沒有華麗的言辭，卻字字出自真心，不得不說，姚玉被感動了，眼前的漢子似乎沒有什麽不好，也許她可以試試，說不定還真的能接納謝知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