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道血痕
徐哀俊秀的麵容忽然顯示幾分迫切來,他顧不得禮數,也自動選擇忽略了柳明月詫異的眼神,急急問道:“柳姑娘,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呢?”
柳明月想往後收回手,卻發現徐哀握住自己手腕的力氣還挺大,一下還沒抽回來。
柳鈴鐺可還沒那麽好的耐性,一把上前就拉開了兩人。對著徐哀怒目相對:“我說徐公子,我們是來報恩不假,可是是上一代的恩情了,這根本不需要以身相許啊,我妹妹天姿國色,自然要找一個能配得上的人才是。”
徐哀頹然的把手收回,聽到柳鈴鐺的話語,心中莫名煩躁起來,是嗎?柳明月也是這樣想的嗎?所以才會去將軍府碰碰運氣嗎?她也是那種趨炎附勢貪圖富貴的女子嗎?
柳明月往柳鈴鐺麵前一站,不讓他摘胡言亂語,對著徐哀道:“徐大哥你別聽他胡說,我來這裏人生地不熟,就是為了幫助你得到幸福的,你我今日初見,一見如故,所以不知不覺就叫你大哥了,想來也是這個緣故,讓徐大哥覺得我們舊時相識吧。”
柳明月一把拍掉被柳鈴鐺扯住的衣角,對著徐哀行了一禮:“徐大哥介意的話,明月還是叫您公子就是了,隻是有一點,剛才我鈴鐺哥哥說的什麽相配之人是沒有三思的,徐大哥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品貌自然是,極好的。”
徐哀的心情好像坐過山車一樣,這女子的話語有魔力,很快撫平了他內心的焦躁,再看眼前的佳人嫋嫋婷婷的模樣,心中一暖,脫口而出:“明月,你叫我大哥我很歡喜。”話沒說完,徐哀自己先低下頭笑起來。
柳明月不疑有他,也甜甜的笑了。
徒留柳鈴鐺哀怨的眼神和心中的腹誹——蒲柳神啊,你說我為什麽要接下這個任務,到什麽凡間報恩,看他們卿卿我我,啊,本小仙覺得很不爽!
大約是柳鈴鐺的碎碎念起了點作用,就在這個時候,啞婆婆慌慌張張走進來,對著徐哀一陣比劃。
屋子裏淡淡的溫馨被打敗,徐哀霍然起身,眉目恢複了初見之時的清冷,他怎麽忘記了,他徐哀現在不過是寄人籬下,為當朝太師當一個見不得光的幕僚,雖然心中懷有憑借會考大展宏圖的誌向,但是如今也不過隻能在這一隅靠著出賣頭腦為生啊!
“徐大哥,她說什麽呢?”看著徐哀忽然嚴肅的眼色,柳明月眼中一亮,這個時候難不成有什麽難處了,嗯,一定要能幫助他又不傷了他的自尊心才好,“徐大哥,啞婆婆沒有寫字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你快跟我說,到底怎麽了?”
徐哀轉過頭,望向柳明月:“明月,我相信你的話是真的,不過我並不想你牽涉到朝廷爭鬥中來,實話跟你們說吧,我現在的身份是皇甫浩然的幕僚,皇甫浩然他的名字……”
柳鈴鐺跳將出來:“你還真是和那個奸詐太師有關啊,我還以為他騙我們呢!”
“哦?”徐哀好看的眉毛,挑起來,“你們認識太師嗎?”
柳明月懇切道:“徐大哥,我們找你的路上曾經被騙到太師府住了好些日子,他遲遲不肯帶我們找你,沒想到我們還真是有緣分,自己就遇上了。”
徐哀看著柳明月清澈見底的坦蕩眼神,心中最後一縷懷疑他們是太師派來監視自己的疑慮也消失了,他輕柔的笑著:“是啊,明月自然和我還是有緣的,剛才啞婆婆說的是,皇甫太師馬上就要到我這裏了,而且陣勢不小,抬著金碧輝煌的轎子,怎麽看都和我這個普普通通的幕僚無關。”
看著他神色間的擔憂,柳明月還想安慰幾句,就聽到門口一陣喧嘩,敲鑼打鼓的聲音都穿過幾重院牆到了內廳中了。
一個侍衛在門口高聲叫到:“太師到,徐哀還不快快開門迎接!”
徐哀早有準備,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對著柳明月無奈的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走出內廳,打開大門。
金色陽光下,年輕的太師英明神武騎在白色駿馬之上,金色的衣服配上金色的陽光,讓他看起來猶如神祗。侍衛們身著統一的紫紅色衣服分列兩旁,,八抬大轎已經穩穩當當停放在大街上,四周的百姓圍成一圈,懷著好奇新鮮和羨慕看著房內,猜測誰有這樣的福氣得到太師的青睞。
徐哀打開門的一瞬,被這蜂擁而至的金色照的眯了眯眼睛,但是他還是不卑不亢依照禮數對著皇甫浩然見了禮。
皇甫浩然“嗯”了一聲,示意他起身站到旁邊,沒有半點要下馬的意思,仍舊是盯著屋內,盼著心中想的那個人出來。
徐哀心中一沉,皇甫浩然,果然是有備而來。
等了許久,周圍群眾漸漸從豔羨變成了議論紛紛,太師看中的人不肯出來,這下子真是可以轟動街坊了。
皇甫浩然有點焦躁,顧不得什麽風度,對著徐哀一指:“你,出來,說,那個叫做柳明月的女子還有她哥哥是不是在你這裏,為什麽不讓他們出來見我。”
徐哀低眉順目:“太師明鑒,這兩人,屬下並沒有見過。”
皇甫浩然興衝衝而來,本就是打算炫耀一下,然後把那個一直讓他心中莫名牽掛的來路不明的女子給請回去軟禁起來,到時候能當做和薛承落決戰的籌碼。
一聽到徐哀還是用那種沒有波瀾的語調和自己假裝,氣不打一處來,一馬鞭掃過去,徐哀的臉上登時出現兩個血印。
周圍群眾一陣驚呼:“太師打人了!”
侍衛們見狀不妙,連忙趕起圍觀人群來,不一會,這條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太師府的馬鞭都摻有青銅,銅絲柔軟,打起來趁手,殺傷力由人控製可大可小,這一鞭子打到徐哀臉上,力道可是不清,足以見皇甫浩然這時候內心是非常生氣。
皇甫浩然盯著徐哀:“你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嗎?你現在是我的幕僚,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對我撒謊嗎?”
徐哀不發一言,甚至對臉上正在流血的傷口視而不見,隻是俯身拜倒在地。
“徐大哥,你起來,這狗屁太師不值得你跪!”
一聲清脆的呼喝,柳明月扶著啞婆婆,身後跟著柳鈴鐺,精神抖擻的從大門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