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情不自禁
心綿怎麽回到處所的都不知道,薛承落的話一下子把她從仙境打到了凡間,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她,堂堂六道冥府醫道第一人,當世的絕頂高手,究竟是為了什麽自降身份來到這裏做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呢!
心綿憤怒的把桌上精致的首飾揮到地上,看著鏡中自己扭曲的麵貌,忽然間流淚了,她想起那個雨中的女子,雖然不施粉黛,男裝打扮,但是舉手投足媚態天成,眉眼之間難掩傾城之姿,薛承落雖然不說,但是那微微僵硬的肌肉,又怎麽騙得過自己呢?
那女子絕對,和薛承落有過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
心綿眼中閃現一絲狠毒,這個世界上,怎麽可以有一個女人比自己先走到薛承落的心裏呢?
不論薛承落出於什麽原因,不與她相認,反而用自己掩人耳目,那麽那個女子,就是自己的天敵——天生的敵人。
她忽然站起身來,對著窗外吹了幾聲口哨,一隻不起眼的雲雀悄無聲息的落在窗台前,心綿寫了幾行字,然後給雲雀為了一顆丸藥,雲雀撲棱棱飛著翅膀把信息帶走了。
心綿站在窗邊,看到雲雀沒有被薛承落發現,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這雲雀可是與冥府常用的馴鳥術不同,這消息帶給外邊的人,等她弄清楚柳明月的底細,有的是方法讓這個女人真正消失。
梁都城郊,一座看起來還算殷實之家的小院裏,時不時傳來一聲聲驚歎。
“這就是你的書法啊,寫的也太好了!”柳鈴鐺一走進徐哀的客廳,就指著牆上的墨寶,大聲讚歎。
徐哀笑了笑:“這是我特意求來的梁都京城名家的墨寶。”
“這就是你的琴譜啊,看來你的琴技十分高超。”柳鈴鐺也不覺得尷尬,隨手又拿起徐哀桌上的一本書來誇讚。
徐哀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這不是在下的,在下自幼家境一般,之前並不曾學過琴。”
柳鈴鐺不以為意,擺擺手讚歎:“那也沒關係,這樣也說明你這個人是很好學的。孺子可教。”
徐哀無奈的歎了口氣,從一進門,這位仁兄就一直誇個不停,關鍵是還沒誇到實在處,這就叫人哭笑不得了。
柳鈴鐺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還想說些什麽,徐哀正在頭疼如何接話。
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鈴鐺哥哥,你就不要再讓徐公子難堪了,公子上善若水,溫潤如玉,才華什麽的自然是錦上添花罷了。”
說到“花”的時候,柳明月已經出現在門口,穿上了女裝。
徐哀隻覺得眼前一亮,一瞬間月落霜華,繁花漫天,眼前的女子身著的不過是普通的青色粗布衣服,一副洗盡鉛華的模樣,偏就輕輕巧巧在人心上刻了一個印記。
“徐大哥,謝謝你提供住所和衣服讓我換衣服。”柳明月沒有察覺徐哀的異樣,幾步來到徐哀麵前一個福身。
一個老婆婆跟著柳明月走進房間,對著徐哀使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為他們三個人上了一杯薑茶又離開了。
徐哀這才緩過神來,漲紅著臉避開柳明月,說著:“你不要謝我,這是啞婆婆的衣服,啞婆婆幫你換的,你該謝她才是。”
柳明月說著:“徐公子,啞婆婆當然要謝,但是她還不是你的下人啊,而且,啞婆婆告訴說了,當初好多人應征,你就隻選了啞婆婆,她人老了又不會說話,難為你還選他,其實很多事情你都要親力親為啊,徐公子你真是個好人啊!”
徐哀不自在的喝了口茶,難道這兄妹倆是一起約好了來奉承自己不成,感覺他身無長物也沒什麽值得人惦記的啊?
哪知道柳明月話鋒一轉:“可是這樣一來,你是不是也會非常孤單啊,這麽大的屋子,也沒人和你交流。”
猝不及防的,一陣暖流流過徐哀的心中。
近來總覺得缺失了什麽東西,有時候幫著太師做事也會忘記當初的初心,究竟是為了什麽才這麽想在梁都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如今柳明月這一句簡單的安慰,反而讓徐哀心中找到久違的滿足感覺。或許,他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就像麵前的這位姑娘一樣。
似乎被自己忽然湧起的念頭嚇到,徐哀忙捧起手邊的薑茶喝起來,哪裏知道太燙了,一口下去又忍不住“噗”的一聲吐了出來,嘴裏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燙紅了。
徐哀難過的想,剛對一個姑娘有了好感,這下子出醜出大了。
柳明月一驚,幫著徐哀拿過薑茶,看著他燙的紅紅的嘴巴,對著柳鈴鐺使喚著:“快去找啞婆婆拿些醬油和燙傷藥膏來,徐大哥的嘴巴被燙著了。”
柳鈴鐺涼涼的看一眼徐哀,哀怨的出門找人去了。
徐哀心中忽然小鹿亂撞起來,柳明月剛才似乎叫了自己“徐大哥”,這個稱呼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經有人這樣叫過自己。
柳明月清澈的大眼睛寫滿關心,徐哀衝著她微微一笑,想讓她放寬心,誰知道扯到嘴裏的水泡,更疼了,嘴巴就處於一種半張不張的狀態,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惹得柳明月歎道:“徐大哥,你不要動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其實我們這次來就是找你的。”
徐哀專注的看著柳明月,她的嗓音有一種獨特的韻律,前塵往事一說,徐哀心中忽然湧起一陣狂喜,馬上有著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暈的感覺,這美麗的姑娘是為了自己來的啊。
藥膏拿來了,啞婆婆在徐哀麵前著急的比劃著,徐哀知道她心中愧疚,這薑湯本就是趁熱喝才有效果,所以給了啞婆婆一個安撫的微笑。
柳明月讓徐哀含著醬油,過一會又吐出來,藥膏輕柔的抹在外邊被薑茶燙紅的皮膚上,不知道是藥膏好還是柳明月的手柔軟,徐哀感覺渾身清涼涼的,那種火辣辣的燙傷感覺早就不見了,但是內心深處又湧上來另一種不知名的情感。
如果她真的是為了找到自己,為什麽又會在薛承落麵前那樣失落?
徐哀忽然伸出手抓住柳明月正在為自己搽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