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篇（六）

  在我來到這裏之前，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的差不多。張瑾，白起的青梅竹馬，可是我卻不能確定這份青梅竹馬中有多少利益成分。隻可惜張瑾，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一切。


  比起幾年前，白起顯然更有手段，否則趙緗怎麽可能那麽長時間，一點都沒有察覺。他對她關切中帶著一層隔膜，人前人後差別無多。


  那日，我為她梳洗，她問了我一句，“大人呢？”


  “回夫人，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去那”我回道。


  “哦，這樣啊”我分明的看到她的眸子裏浸入了點點失望，可是，她在渴望什麽？我暗自笑她，本來就沒有結果的，不是嗎？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有些東西自己是不能主宰的。


  秀玲姐待我們都很好，我和慧兒也都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屬，白起手下的阿六，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他們在一起倒也算般配。她可比她的主子幸運多了，秀玲姐是趙緗從趙國帶來的丫頭，算是知根知底的。也就許給了阿六，好在他們也是同心的。年節之後她就嫁給了阿六，倒是不拖拉。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雖然我知道他沒有看見我，他是趙緗的大哥，趙國的太子公子丹。他生的很英氣，跟白起的那種帶著狠戾的英氣不同，反倒帶了一種溫潤的書生氣，如果能忽視掉他氣急的表情。


  可是我從沒想到，我的後半生就沒有和他脫過關係。


  趙緗白起在這之後的關係有些冷淡，我知道因為趙丹，他們之間一道不大不小的裂痕已經產生，隻會隨著矛盾的激化而愈加擴大。我似乎都能預料到他們的未來，可是我卻沒有預料到我自己的未來。我已經對趙緗生了憐憫，那次趙緗中毒，白起的關切不是假的，而她的思鄉也不是裝的。我聽到了白起對他的承諾，他一定會帶她再回去的。我有些想笑，但願她回去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幾座墳頭，幾具枯骨。


  她待我真的很好，我甚至不知怎麽報答她。但願那天能遠一點，再遠一點。


  可是，我最不願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我沒想到邱律會是白起的手下，當我看到他隨著白起進了那間書房的時候，我的心都涼透了。


  那個年節我處在擔驚受怕中過完的，本以為春就要來了，可是一場倒寒春一切都又沒有了。老管家身體終於沒受住，去了。


  上巳節那天不久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瑛公主最終沒能和王翦將軍廝守，而白起也去攻打韓國，而秦國的局勢也越來越微妙，因為王翦將軍娶了安陽君的女兒，張瑾，也就是白起的青梅竹馬，或者說他們包括瑛公主，他們都是從小相識的。但是王翦是白起的兄弟，白起又和秦王關係不錯，同時白起也是穰候魏冉一手提拔起來的。


  張瑾的娘家，安國府卻是太後一隊的，而太後和秦王注定有一場權利裏的爭奪。這是不是注定了他們錯綜複雜的關係代表了日後的艱難，或許一開始就是悲劇，那除了徒增傷感又能如何呢？

  趙緗真的是一個敢做的人，因為她竟然隻因張瑾的幾句話，就要去前線。那麽我們的就要開始了，如果我注定了是一個失敗的人，那麽我寧願用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換取我的幹淨，和你們的活路。


  我沒能下的去手，放她走了。但是我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什麽，他眼神冰冷，“許瑩，你不該的，無論你有沒有動手，趙緗的命始終都在我們的手裏”


  “嗬！是嗎？她的命永遠在她自己手裏，你是奪不去的，你以為你能和白起相提並論？太天真了”我冷笑道。


  他卻沒有一劍了結我，而是走近我，清冽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龐，但是他那陰狠的眼神卻是格外可怕的，“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種人還有底線？”我以為他會立即了結我，可是他卻鉗住我的下巴，死死地掐著。


  對準那一片略顯蒼白的粉色狠狠地撕咬，我蒙了，背後緊靠著一棵大樹。他的手很有力，攥住我的手，按在樹皮上，有些痛。我下意識地反抗他，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放過的意思，唇齒廝磨間我嚐到了一股鐵鏽味，我知道那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