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殺她(2)
傅潤茗在門口作揖,恭敬道:“姑娘可方便?多日不見,在下很是記掛。”
軟羽皺眉,這太不合情理了,她不說話,牙兒也學乖了,都隻看著洛久清。洛久清神色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扶著軟羽的手坐起來,牙兒趕忙去為她披上一件藍煙羅裳,然後為她掖好薄被。
“無妨。”洛久清也不理微亂的發,任由鬢角卷翹起來,嘴角微微一彎就是個溫暖的笑容。
傅潤茗輕輕推開門,然後回身關上:“姑娘可好?”目光停滯在洛久清被掌摑的左頰上,不過僅僅一瞬,然後便麵色如常的移開視線。
洛久清微微笑著看著傅潤茗,自然的回答道:“很好。”
軟羽和牙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虛偽的兩個人,牙兒真是聽不下去了,反正自己過得完全不好,她為傅潤茗侍候的坐下後行了一禮就出去了。洛久清身旁的軟羽一直垂眸,努力裝作沒聽見,心底感歎一個明明看到那麽明顯的手印還裝沒看到,一個臉都腫了還能自然的微笑,真真是……
傅潤茗從暗袖中拿出一個香木盒子,雙手奉上:“這是我那日無意間得的好茶,盡數贈與姑娘。”
“無意?”洛久清溫柔的凝視著傅潤茗的眼眸,傅潤茗的眸子天真純潔,洛久清看著這樣的眸子微微一笑:“我聽聞前幾日左丞相家裏遭了賊,但是沒丟什麽東西。”
“是啊。”傅潤茗頷首:“的確無人對他家的財物感興趣。”
“那公子這些日子?”洛久清好笑的望著傅潤茗,傅潤茗亦微笑回望:“小生最近的確在做大事,隻是,不可告知一人。失禮。”
洛久清搖頭:“公子無需客氣,這樣信任久清,告知有大事進行,不怕久清說漏了嘴?”
傅潤茗“嘩”的一聲搖開折扇,“無關風月”四個字淡淡染在潔白的扇麵上,他笑的十分真誠:“不怕。”
之後便是良久無話,片刻後,傅潤茗毫無征兆的突然開口,音色低沉:“今晚,姑娘小心。”
“何出此言?”洛久清疑惑的看著傅潤茗,不明白他所指。
傅潤茗卻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優雅起身,從暗袖中又隨意拿出一物,隨手放在桌上,然後作揖,恭敬的說:“姑娘在禁足中,傅某也不便久留。”語罷輕合上門,施展輕功飛去。
軟羽好奇的拿起傅潤茗剛放那小瓶子,隻見上麵貼著“金創藥”三個紅底黑色的小楷。
“這潤公子真是特別!”軟羽不禁感歎著:“真是奇怪的一個人啊。”
洛久清不接這話,指著那小瓶子的茶葉道:“去給牙兒吧。”
“是。”軟羽拿起瓶子走了出去,突然她仿佛又想起什麽,回身對著洛久清說:“小姐,奴婢給你做了一雙芙蓉納底藍麵繡花鞋,就在小姐手邊緞子下放著,小姐看看。”說著不好意思似的小跑了出去。
鮮少見軟羽這麽羞澀,洛久清好笑的拿起那雙繡鞋,繡的非常精致,也很小巧,洛久清心中有暖意流淌,把鞋收了起來。
一整天,洛久清腿麻著出不去,隻好看看書,或者看軟羽繡女紅,牙兒烹茶,也不至於太無趣。
到了晚間,三人吃著專人送來的飯,簡陋的菜式,還隱隱一股腐敗氣味,吃了幾口眾人都吃不下去了,軟羽便拿花瓣和著蜂蜜做了幾個小點,湊合著應付了晚膳。用過膳後沒什麽做的,牙兒困就先去睡了。
蠟燭一滴一滴的淌下,洛久清還是沒有一絲睡意,軟羽陪著她,兩人在昏暗的火光下做女紅。
就在這時……“哢”門拴輕巧的被人撬開,長劍猛然端放在洛久清的脖頸上,軟羽被人點了睡穴,這一切都是刹那間發生的快到寒光一閃便取了人的性命。
洛久清依然自在的做著女紅,連眼眸都不曾抬起,聲調也是溫柔如平日:“請問閣下是?”
黑衣人呼吸微不可感,他平靜而用力的握緊劍柄,微微揚起,似乎馬上就要用力砍下。洛久清溫柔的看著他的舉動,然後在一旁提醒:“壯士應下手輕一點,否則血噴出太多,壯士不好清理。”
那黑衣男子不由得怔住,但他經過專業訓練,並不說一個字,便要砍下。
“住手!”又是一黑衣人闖入,來人抬手,手上拿著刻著一個“詩”字的牌子。
第一個黑衣人眼中明顯有驚訝,他也抬手,是一個“隱”字。
執“詩”牌的黑衣人語調無比冰涼,他冷冷的看著執“隱”牌的黑衣人:“組織上不曾說要殺她。”
“隱”牌的黑衣人也開口了,是十分沉穩的聲音:“你並沒有接這一單,如何知道詳情?”
冷冷的聲音像冰冷的劍刃:“我剛剛求過組織了。那接的三百兩黃金我來退,雙倍。”
“哈哈。”執“隱”牌的黑衣人竟笑了起來,聲音低沉卻十分有力:“你竟也會救人?”
“廢話少說。”聲調寒冷的黑衣人威脅的看著對麵的黑衣人:“馬上離開。”
那黑衣人目光中全是挑釁,輕聲道:“可是我既然來了,斷不會失手而歸。”
“兩位。”洛久清聽了這一會子,不知自己命運如何,她也全然不在意的樣子,開口道:“要不坐下談,喝口茶?”
兩位黑衣人怔住,半晌,“你果然不同。”執“隱”牌的黑衣人竟然讚許的點頭:“也難怪……”說到此不由得又笑了,他看著另一個黑衣人笑:“多謝你求過組織,我本也不要她性命,你這一求省去我許多周折。”語罷他向著洛久清抱拳:“姑娘,我們定有再見之日,切記留意你府上人,下次未必救得了你,再會。”然後三下兩下跳入夜色。
剩下的那個黑衣人眼眸隱在陰影中,他似乎凝視了一會洛久清,然後開口:“今日之事如果不忘,日後必有人取你性命。”說完也隱入夜色,不見蹤影。
他們身後狂亂的風拍打在洛久清身上,洛久清笑著,按著飛起的鬢發道:“真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