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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現驚疑

  經過了七八天的路程,遠遠便看到浮雲島上那座名山-——雲夕山。浮雲島位於京海東北角,靜靜漂浮與京海中。而雲夕山便座落在浮雲島上。島上山間,常年霧靄繚繞,使得雲夕山似夢似幻,如同海市蜃樓。


  這次趕路有些急,比預計要提前許多天到達京都翰城。雖然,還要過二十多天才是當今皇上的壽誕,民間卻已逐漸熱鬧起來。皇上的壽辰也叫萬壽節,是普天同慶的節日。當今皇上是個明君,在位二十多年,平定蠻夷,興修水利,鼓勵農耕,做了很多造福百姓的事,深得百姓愛戴。每年到他的壽辰,民間都會舉辦許多活動,以民間的方式歌頌他的偉大。許多皇親國戚也會進京來賀壽。各種表演團體皆紛紛自外地趕回京城,因為這個時候的京城,是最好賺錢的。


  我們並非第一次到京城,故對京城還是比較熟悉。京城的物價本就比別的地方貴,更何況又臨近萬壽節,戲班人又太多,住宿便是一大難題。為了省錢,我們像往年一樣,駐紮在城外一個小山坡,修養生息起來。


  這些天,除了偶爾幫著趙大娘做些雜活,我便閑得發慌。躲在帳篷裏睡覺。睡了兩天,感覺腰酸背疼,若是再睡下去的話,估計便起不來了。所以在第三天大早,我不得不起來,走到山坡背後,看看四下無人,就舒展四肢,很不雅觀地伸了幾個懶腰,繞著山坡走了兩圈,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果然感覺到神清氣爽。


  吃過早餐之後,我剛要進帳篷,張媽的女兒遙遙跑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撒嬌地說:“青河姐姐,天天在帳篷裏快要發黴了吧,要不咱們到城裏兜兩圈?”眼睛一眨一眨,小心思一瞧便破。遙遙是當初我在馬車上醒來時,看到幾個小孩中唯一一個女孩,長得甚是水靈。這兩年,也就她與趙大娘和我走得較為親近。每次見我情緒不佳,她總有辦法安撫我。


  我被她這種表情給逗樂了,輕輕笑道:“你這個古靈精怪,是你自己想去吧?”


  她嗬嗬一笑:“就知道瞞不住青河姐姐。可是小城和小武都不很帶我進城,我每天都呆在帳篷裏都快發黴了。所以我隻能來找青河姐姐了。就去一會兒,一會會兒,好不好?”


  看著她這期盼的眼神,我竟不忍心拒絕。我向來都喜歡遙遙這丫頭,看著她每天都朝氣蓬勃,我都感覺很羨慕。我打趣說:“既然,咱們這朵朝氣蓬勃的小花都能夠發黴,我就大發善心,勉為其難地帶著這朵小花出去曬曬太陽咯。”遙遙聽到我的回答,高興地說道:“太好了,就知道青河姐姐最好了!”


  我牽著遙遙的手,走了大概一刻鍾,便進到了京城。城裏很是熱鬧。但所見所聞,和虞城又有些不同。京城畢竟天子腳下,政治中心,到處都能見到那些風度翩翩的公子搖著扇子,吟詩作對。感受到的也幾乎是文學氣息。這裏幾乎見不到未出閣的大家小姐,見到的幾乎都是像我們這種跑江湖的,或者是幾經結婚的婦人。煊翰的閨中女子,向來比較保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心裏對這些做法,總是會嗤之以鼻。什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不過是限製女子的自由罷了。沒有自由,還有何意思?

  我和遙遙在人群裏穿梭著,一會看看這兒,一會看看那的。遙遙是小孩子脾性,對什麽都好奇。而我,我卻不知我是什麽脾性。年歲也該不小,對一些小東西竟也感到好奇。雖然我已行走江湖兩年了,平日卻甚少離開戲班,與他人去逛街。小商法上擺的許多東西,我竟像從未見過一般。


  我正停留在一個賣麵紗的小商販那兒,考慮著要不要換條麵紗,遙遙這麽磨人的家夥,看到新鮮的事物而掙脫我的手,擠著要跑到街道的另外一邊去。我放下麵紗,看著遙遙那推擠在人群裏的身影,很無奈地笑了笑。忽然,不遠處傳來“嘚嘚”的馬蹄聲和人群的尖叫聲。轉頭一看,隻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街道中間的人群紛紛向兩邊躲避。我轉眼看向遙遙,她卻像是被嚇到了,目瞪口呆地站在路中間,忘了閃躲。我著急地推擠著穿過人縫,終於到了前麵。眼看著馬車就要駛過了,我被那馬車飛奔的速度嚇得腦子瞬間空白,仿佛有股力量在我體內複蘇。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隻感覺身體像迅速地做了個什麽動作,等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抱著遙遙閃到了一邊,腦袋有點暈,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聽到周圍的人終於呼出了一口氣,同時對那輛馬車指指點點。據說,馬車是左丞相府的,而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街道上不顧人命,名下人策馬疾奔的,除了那個京城混世魔王,煊翰四公子中排行第四的左丞相柳石鬆的獨子柳世宏之外,找不出第二人。


  此時,罪魁禍首是誰,我已不想關心,剛剛的那一幕著實讓我心驚肉跳,現在渾身仍在打顫。差一點,遙遙這個小丫頭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遙遙似乎感覺不到剛剛的害怕了,而是滿臉驚訝地看著我,說:“青河姐姐,你,你會武功?”


  我摸摸她的頭,說:“傻瓜,姐姐那會武功啊。”


  “那你剛剛……”


  “我剛剛不過是動作有些塊而已,不然還有你這個小丫頭嗎”我打斷了她的話。


  “哦”她緊緊拽住我的手,剛剛尚未覺悟過來的驚恐此時才出現在她的臉上。


  我反手握緊了她的手,說:“不用怕了,咱們回去。”


  我牽著遙遙的手,沿著街道往回走。我不知道,在不遠處一棟酒樓裏,有一雙眼睛整靜靜地注視著我,眼裏透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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