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大祭司
曲飛煙毫無懼色地走向了最下層，那裏有一道沉重的石門，此時隻開了一條小縫隙，那古怪的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曲飛煙一隻手將石門拉動了幾分，從這個縫隙裏麵擠了進去，隨後石門便自動關上了，隻剩下外麵綠油油的冥燈。
曲飛煙的腳下全部都是水，這水不是河水，不是井水，也不是天落之水，而是一種比重極大的礦物質，內力深厚者可以在這種“水”上行走自如，施展如履平地的神跡，但一旦跌落，也會立刻被這種礦物質吞沒，神仙都難救。
“祖奶奶……您非得在我麵前做這種事嗎？！”曲飛煙無奈地說道。
“你這是晚輩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曲飛煙的祖奶奶，也就是她的母親的母親的母親，正在跟多個年輕貌美的巫女交合，吸取她們身上的靈氣，美其名曰“奉獻犧牲”，其實就是在用一種詭異的技法奪取別人的壽命。
就剛剛那一句話，曲飛煙的祖奶奶就用了蒼老的，成熟的，幼稚的三種聲線來發音，聽起來就如同一個怪物一樣，其實她確實是一個怪物，明明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但看起來比曲飛煙還要小。
曲飛煙不是很看得慣這種事情，雖然她自己也做這種事情，但不代表她喜歡看著別人做。
曲飛煙的祖奶奶名叫“枯按”，一生都沒有走出過這個地方，她最大的成就就是培養了曲飛煙，所以對曲飛煙，她是既嚴厲，又驕縱。
“你們下去吧！”枯按說道，“我要和擊說說話！”
那些巫女們沒有足夠的內力在怪水上行走，隻能乘坐一種特製的小船離開，曲飛煙隻能很無聊地在原地劃水玩，等了好久那些巫女們才走遠。
“擊！”枯按說道，“聽說你迷上了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啊？！”
“沒有……我玩玩他而已！”曲飛煙說道。
“玩玩?”枯按笑道，“那為什麽不帶回來……給我也玩玩呐?！”
“祖奶奶！你說什麽呢！”曲飛煙惱怒道。
“祖奶奶跟你講了多少遍了！”枯按說道，“男人嘛……玩玩是可以的，不能陷進去，不能玩物喪誌，我當時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
“隻要有了銀子和刀，就不怕沒有男人！”曲飛煙說道。
“刀放在前麵！”枯按拿著鐵拐杖在地上猛地一砸，嚇了曲飛煙一跳。
“可這樣換回來的不過是麵首而已，不是真男人！”曲飛煙說道。
“你敢頂嘴了現在！”枯按說道，“什麽真男人假男人，男人不就是那麽個東西嘛！這個不行就換一個唄！你實話告訴祖奶奶，你是不是動真心了！”
“沒有！”曲飛煙說道。
“沒有就好！”枯按說道，“那你還來找祖奶奶幹什麽啊！”
“也沒什麽事！來看看祖奶奶！”曲飛煙說道。
“嗯……”枯按從自己的座椅下麵拿出了一麵銅鏡，這張銅鏡看起來工藝很是粗糙，基本沒有打磨過，上麵什麽都看不見。
“祖奶奶看得清楚……”枯按說道，“你在騙我！你不是玩玩那個男人，你是被那個男人玩了！”
“有什麽區別啊！”曲飛煙說道，“反正他都快死了！”
“有區別！區別大了！”枯按說道，同時她咬破手指在銅鏡上擦拭了兩下。
“祖奶奶，看出什麽了?”曲飛煙說道。
“他沒有死……但也離死不遠了！”枯按說道。
“啊！”曲飛煙說道，“那可怎麽辦?！”
“再換一個唄！死了那就絕對沒辦法了！”枯按說道。
“我暫時不想換！”曲飛煙走上前去，拉著枯按的手搖晃著，“祖奶奶就幫幫我嘛！好不好嘛！”
小時候曲飛煙這樣總是會有效，但現在她已經長大了，竟然還做出這種動作，枯按就知道這個男人在她心裏麵的份量確實很重了，其實她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完全就是人老成精的推理和猜測罷了。
“你先得告訴祖奶奶你到底想要什麽，祖奶奶才能幫你弄啊！”枯按說道。
“我就想要那個人嘛！還有他的軍隊和財產，我都想要！”曲飛煙說道。
“真是小貪心鬼，”枯按刮了刮曲飛煙的鼻子，“不過這樣才像是我的孫女！”
“有辦法嗎？！”曲飛煙說道。
“當然有！”枯按說道，“不過得費一點工夫了，你有沒有帶他的貼身物品?”
“頭發算麽？”曲飛煙說道。
“那更好啊！”枯按說道。
“祖奶奶說的辦法……不會是，下……”曲飛煙說道。
“是啊！還能有什麽辦法，就這個最省事了！”枯按說道。
曲飛煙倒吸一口涼氣，她身為羅刹門的教主，自然知道羅刹門的許多“神跡”都是民間戲法而已，用來騙眼的，但也有幾樣真本事，比如根據土壤的shi度判斷何時會下雨，通過求雨的儀式來增加農村裏麵的信徒。再比如通過巫蠱的手段解決深閨怨婦拴住男人的需求，可以打入一些士紳家族的內部。
羅刹門就是靠著這些半真半假，半欺騙半暴力的方式逐漸在中原大地開枝散葉，發展壯大的。
“太毒了吧！”曲飛煙說道，“而且就算成功，也變成廢人了！”
“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你哪裏還有個教主的樣子！”枯按說道，“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時候就得不擇手段！就這麽一個辦法！你自己定吧！”
“那就……就這樣吧！”曲飛煙說道。
“對咯！這才是我的好孫女呢！”枯按說道，“你來的真是巧，今晚子時就是陰氣旺盛之時！我們就在月光下設壇作法！”
“這個東西……能發揮什麽效果呢？”曲飛煙有些扭扭捏捏地問道。
“他會把你當成神來供奉！”枯按說道。
“其實也不用那樣……我隻要他聽我的話就行了……”曲飛煙說道。
“要麽征服，要麽被征服，兩者之間是沒有中間路的！”枯按說道。
“哦……”曲飛煙說道。
要進行這種邪惡的儀式，必須要搜集蝙蝠，蜈蚣，蠍子，地龍，蟬蛻等幾十種材料，這些事情曲飛煙是不會自己去幹的，她的祖奶奶更不會去做，隻能交給手下人，手下人再交給自己的手下人，最後還是由那些地位低下的男人去幹。
偏偏做這個事情的那些男人基本上都是二百五，他們也不知道女人們到底想幹什麽，普通的毒蟲還算比較容易捕捉，但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就很難弄了，偏偏女人們要的又很急，他們隻能抓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來充數。
這還不算，施術需要的一項很重要的材料就是曲飛煙的胎發，現在的頭發還不行，必須是她小時候的頭發，這讓那些低賤的男人去哪裏找，他們也不敢去問教主本人，想想都是頭發反正誰也不知道是誰的，就隨便找到一個外來的女人，問她要了一撮頭發。
這個女人就是曲飛煙的貼身侍女，同時也是羅刹門的聖女冰兒，她此時剛剛逮住企圖逃跑的公主，迎麵就碰到一群男人跪著問她要頭發，磕頭磕得如同山崩地裂，她隻好割了一束頭發給他們，她以為是這裏的習俗，便也沒有在意。
“跑！還跑！”冰兒揪著公主的後衣領，“再跑把你賣到窯子裏麵去！”
“不敢……我不敢了，別打我了！”公主楚楚可憐地說道。
“天呐！”冰兒心裏暗想道，“真是個我見猶憐的妖精，連我看了都有些蠢蠢欲動，難怪教主整日寸步不離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