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鬥豔
盧君笙看著曲飛煙義憤填膺的樣子,知道自己怎麽勸也沒有什麽大用處的,一個人的三觀是在很漫長的時間當中形成的,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的。
就好像他整天要求濱雁以平等的姿態和自己講話,但盧君笙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個從小接受奴仆教育的人,想要她一下子做主人,不僅是不可能的,而且對於她本人來說,也是如同撕裂她的世界一般的殘忍。
“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盧君笙剛想給曲飛煙倒一杯茶,卻發現茶壺裏麵已經沒有水了,漠北的氣候非常幹燥,沒有茶水簡直是要人命的事情,一般在茶水還沒有喝完之前,濱雁就會補上。
但盧君笙偏偏不是個喜歡使喚別人的人,在不涉及重大原則的時候,他的性情十分地溫和,既然沒有茶水,那就安靜地等一會兒就好了。
但濱雁並沒有讓盧君笙等太久,她很快換了一壺新的茶水,這個行為本身沒有什麽,但她的穿著打扮就很成問題了。
一般來說,大戶人家的侍女,穿著都極為的莊重,從衣服的顏色到頭發的樣式,都根據主家自身的等級有著較為嚴格的規定,既不會喧賓奪主,也不會過於窮酸以至於讓主家難堪。
盧君笙現在是四品的驃騎將軍,他的侍女應當穿黛色的正裝,梳盤雲發髻,雖然盧君笙從來不會刻意去注意這件事情,但濱雁一直是按世俗的規定去做的,這一點上她絕對不會弄錯。
這種裝扮是非常樸素甚至醜陋的,一個中產之家的小家碧玉都比這種裝扮要華麗得多,這也是太祖皇帝的規定,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子孫後代過多地與自己的奴婢私通,這一點規定上真是煞費苦心,是本朝很獨特的審醜文化。
但今天濱雁換上了自己最好最華麗的衣服,這件衣服是她自己花錢做的,原本是準備自己出嫁的時候穿,幾乎花了她半輩子的積蓄,盧君笙不懂那些華麗的刺繡和流蘇,但他就是覺得非常的好看。
並且,濱雁還戴上了盧君笙送她的那顆碩大的黑色寶石,為了報答濱雁為自己解毒的恩情,盧君笙把自己手上的奇珍異寶都送給了她,尤其是這顆黑色寶石,這顆寶石按現代的標準來看是一顆藍寶石,但整體卻呈現黑珍珠一般的色澤,實在是難能可貴,奪人眼球。
濱雁就像一個剛剛被敕封的貴妃娘娘一樣,極為優雅地更換了茶盤,並且還有意無意嫵媚地看了盧君笙一眼,實則是給曲飛煙看的。
盧君笙哪見過這個,一瞬間魂就被勾走了,從外貌上來看他還能夠看出這是誰,但男人就是這樣賤兮兮的視覺動物,同樣一個女人,換了一個裝束,男人就會產生巨大的新鮮感。
“你你你……你是誰?”曲飛煙大為惱怒,原本她身上那種清新脫俗,嬌蠻柔俏的美感被這種華貴之美徹底地比了下去,看起來就好像醜小鴨一樣,這讓她如何不惱火!
濱雁根本沒有搭理她,也不需要搭理她,收拾完茶盤,換過水之後,她也就走了,這本就是她的工作,何須要跟旁人解釋什麽,隻是在走之前,她還特地用自己的衣袖拂過了盧君笙的鼻翼,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小小的一個動作,就使得兩人的關係看起來無比的親昵。
這一點風情就是曲飛煙這種武功上的大宗師,情感上的小女生所無法理解的了。
作為王府的家養侍女,濱雁曾受過嚴格的培訓,如何拿捏好與男人相處的那個度,如何讓他欲罷不能,想吃卻吃不到,卻又不讓他覺得受到了挾製,感覺到有壓力,這些東西掌握起來一點也不比學好一門武技要輕鬆,但實施起來卻隻在一顰一笑的細枝末節之處上。
“氣死我了!”曲飛煙大怒,站起來就想要動手,但她雖然惱怒,但骨子裏麵的驕傲卻不允許她和一個侍女計較,她並不知道濱雁是有武功的,一個會武功的人跟一個不會武功的白丁動手,說出來她可丟不起那個人,隻好氣鼓鼓地坐下了。
盧君笙此時卻處在一個色銷魂授的狀態,說實話他哪見過這個,無論在原來那個世界還是現在這個世界,他遇到的不是蠻橫不講理的母老虎,就是冷冰冰的冰山美女。
曲飛煙看著盧君笙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不能對白丁動手那是自重身份,但她對盧君笙動手是沒有壓力的,眼看著盧君笙那個色眯眯的樣子,曲飛煙怒從心生,一巴掌拍到了盧君笙的臉上。
盧君笙正回味著剛才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突然看到自己眼前一隻手越來越近,他隻是被迷住了但並沒有喝醉,反應能力還是在的,本能地就去抓那隻手。
曲飛煙也並沒有下很大的力氣,畢竟她隻想打盧君笙一巴掌,並不是想把他打死,看見他沒有躲而是用自己的手去接,隻好又撤去了一半的氣力。
盧君笙抓住了曲飛煙的手,大惑不解地問道,“飛煙,這好好的為什麽又要動手啊?”
曲飛煙心裏一陣委屈,這廝竟然還有臉問為什麽,你說為什麽!
盧君笙還沒有徹底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體驗到了曲飛煙的成名絕技,這招數他第一次見到曲飛煙時就吃過虧,直到現在他依然覺得是神跡。
這招就是咫尺天涯,是一種幻術,在這個世界已經屬於登峰造極的武技了,一般人連這種武技的皮毛都無法理解。
現實時間明明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但盧君笙卻隻覺得過了一眨眼的時間,就在這短短的一眨眼的感官時間裏,曲飛煙在他的胸口爆錘了幾百拳,每一拳都沒有砸到盧君笙的要害,但卻通通砸到了盧君笙最痛的那些穴道上。
一眨眼的感官時間過去了,盧君笙的痛感無法言喻,這種改變人對時間感知的幻術就是這樣神奇,除非自身有著極強的感知力和意誌力,同時有針對性地做好防備,否則這一招幾乎是防不了的,盧君笙甚至不知道曲飛煙是在什麽時候,用什麽方法對自己施術的,也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見過這種或者哪怕是近似的武功。
痛感過後,盧君笙的氣血一陣翻湧,這一次曲飛煙雖然沒有要盧君笙的命,但下手也算是極為狠辣的,盧君笙痛得跪在曲飛煙麵前,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錯位了,骨頭也全部散架了,世間除了痛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