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蠻族議和
“草包!草包!都是一群草包!”盧君笙看著自己手下這群家夥提交的這些解決方法,忍不住大罵道。
鑒於目前軍紀敗壞的問題,這些丘八竟然認為是教坊規模不足,要求擴大教坊的規模。
擴大教坊的規模本身不是什麽大事,盧君笙完全掏得起這個費用,但教坊,也就是軍中的妓院,本身就是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盧君笙每每提起都覺得非常地丟臉,讓那些言官知道了,還不知道要用多麽難聽的話來彈劾自己呢。
唯有一人,盧君笙下屬騎兵營的總旗,提出了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也就是讓中原士兵與漠北部族的女性通婚,使之守營如守土,愛軍即愛家,頗合盧君笙的心意。
盧君笙翻了翻這份文書,甚為滿意,其中還提及了如何做好中原士兵的思想工作,雖然筆法還略顯幼稚,但在整體韜略上,確屬老成之言。
“我國與北蠻對峙百十餘年,防其甚於防川,然見效不顯,以萬千之財力,而養賊愈肥也,所謂堵不如疏,而疏不如以一而同,化敵於無形。”文書上這樣說道。
“說的好,”盧君笙讚歎道,“這才是切中要害的言辭。隻要我們同化了敵人,自然就相當於把敵人消滅了。”
盧君笙翻到了這份文書的最後一頁,那裏有這篇文書的作者的署名,總旗滿貴,聽名字像是外邦族人,但這份忠心和韜略,卻是一般的中原人都做不到的。
“好啊……”盧君笙拿著這份文書,如同收獲至寶,可惜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盧君笙不方便立刻召見此人,不然他現在就想封賞此人,並提拔他為先鋒兵官。
“君……盧大人,曲姑娘來見你了。”濱雁一臉不自然地說道。
“知道了……”盧君笙把文書折疊起來,小心地藏在一邊,這份文書雖然都是真知灼見,但裏麵的一些思想難以為當世之人所理解,這個世界的人視異族之人為豺狼野獸,要麽是老死不相往來,要麽是一見麵就不死不休,自然無法理解這些寶貴的意見。
“曲姑娘,找我什麽事?”盧君笙堆起笑臉說道。
“沒事……”曲飛煙一進來就感覺非常地不自然,女人的直覺是非常地敏銳的,一絲一毫的細節都無法隱瞞過她們的眼睛。
“你這裏是不是來過其他的女人?”曲飛煙不高興地說道。
“沒有啊,我這裏來來往往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盧君笙理直氣壯地說道,之所以理直氣壯是因為這本來就是實話,他這裏哪裏會來什麽其他的女人。
“別騙我!”曲飛煙有些慍怒,嗅了嗅空氣中不自然的氣味,“我聞到脂粉味了。”
“哦……那是濱雁的身上的味道。”盧君笙開始有點心虛了,但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不再受女人挾製了,尤其是曲飛煙和殷紫羅,這兩個女人都太過於強勢了,於是幹脆挺直腰杆答道。
“伺候你的那個嗎?”曲飛煙歪過頭想了一想,似乎覺得也沒什麽不對,也就放棄了追問。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的弱點了,他們總是對伺候他們的奴婢疏於防範,就算是皇帝在和大臣商談軍機大事時,也不會避諱身邊的太監和宮女,似乎就根本沒把他們當成人。
“反正你不許有其他女人,別忘了你發過的誓!”曲飛煙不悅地說道,雖然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雖然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她總覺得盧君笙對她的感覺不對了。
盧君笙本來已經準備對她表達自己的嗤之以鼻,但是看見她吃無名飛醋的樣子,又忍不住覺得她俏皮可愛,不禁說道,“我怎麽會有其他女人,那是斷斷不能的,我的眼裏,我的心裏,都隻有你一個人而已。”
曲飛煙嬌嗔地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就這個話題說些什麽了。
但盧君笙沒在意的是,這個石頭房子隔音非常不好,他半夜翻個身濱雁都能聽到,更不要說兩個人在這邊正常的談話了。
濱雁倚在隔壁的一堵牆上,把盧君笙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她原本想忍過去算了,畢竟她自己也從來沒奢求當個正室,對於她這樣出身不高的女子而言,能做個側房也是挺不錯的歸宿了,但她就是看不慣曲飛煙那完全不把她當回事的樣子。
什麽叫伺候你的那個,我偏偏讓你看看伺候人的人也比你強,濱雁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個人在隔壁做著準備。
曲飛煙此次找盧君笙確實有正事,她是不可能放下高傲的自尊心沒事情就來找盧君笙的。
“我剛剛從北蠻的國家回來,他們想拉攏你,隻要你肯投靠他們,給你做平章。”曲飛煙說道。
“平章是啥?”盧君笙好奇地問道。
“相當於咱們的內閣閣老,反正挺大的官。”曲飛煙說道。
“不去……聽說那地方的人一年都不洗一次澡,我可受不了那個。”盧君笙的拒絕理由也非常懇切,說的曲飛煙啞口無言。
“那你想咋樣,老在這個地方呆著?”曲飛煙大惑不解地問道。
“那也好過叛國啊!”盧君笙簡直不知道曲飛煙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而且我在這兒,啥也不缺,手底下幾萬人管著,沒事打打仗,殺殺人,跟遊牧部族搞搞聯歡啥的,不是挺好嗎?”
“好啥啊好,還能好過中原的花花世界?”曲飛煙也無法理解盧君笙的想法,即便她對漠北的了解一點也不比盧君笙少,依然覺得這個地方不是人呆的。
“反正我不叛國,你說也沒用。”盧君笙笑道。
“叛國?國在哪裏?”曲飛煙冷笑道,“你知道什麽,這個國家早就爛到根子了,就我們老家安陸那邊,就有兩百多個藩王,這些人整天作威作福,騎在老百姓頭上為所欲為,要不是這些人,我能出來做這種事情嗎?”
盧君笙看著曲飛煙,仿佛看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他低估了階級矛盾的力量,階級矛盾是遠大於民族矛盾的,曲飛煙對傳統的中原地主階級的厭惡已經大大淡化了她的民族立場,長期見慣官場的醜惡也讓她的三觀開始扭曲。
“飛煙,別這樣,北蠻那邊,還不如我們這邊呢,他們還吃人呢你知道嗎?”盧君笙笑著說道。
“胡說,我剛剛才從那邊回來,那邊的人還說咱們吃人呢!”曲飛煙說道,“蠻族人管咱們叫蝦夷,吃人生番,說我們侵占了他們的草原和沙漠,連蠻族的小孩子都每天練習騎馬射箭,一定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天下烏鴉一般黑……”盧君笙苦笑道,“站在哪一邊都一樣,我也就懶得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