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盧君笙的計謀
盧君笙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麵氣鼓鼓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個人一直拿著刀抵著他的脖子，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一般。
但這件事盧君笙卻不能跟任何人說，因為兩個營地相距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雙方不可避免地交流很密切，自己這一邊隻要有一點異動，對麵肯定就會知道。
而且無論從人數，武器裝備，訓練水平來看，己方都絕不是對方的對手，這也是對方一直放任自己發展卻一直熟視無睹的原因，因為自己這一方根本無法對別人造成威脅，自己做的一切事情對麵根本就不在乎，這一點就讓盧君笙感覺很氣。
“怎麽了?”濱雁問道，自從昨晚的尷尬氣氛過後，兩人的關係又更加密切了一些，已經到了無話不可談的地步。
盧君笙接過她手中端過來的茶杯，這是江南剛剛送過來的新茶，原來都已經到了二月份了，軍需供給裏也多了茶葉的進項。
盧君笙看著茶水裏麵上下翻騰的茶葉，腦袋裏麵已經有了壞心思。
“濱雁，新茶葉是什麽時候送過來的?”盧君笙看似無意中問道。
“昨天傍晚的時候，跟這次的新米一起送過來的。”濱雁回答道。
“哦……”盧君笙拖長了聲音回答道。
盧君笙知道，自己的營地雖然在規模上遠不及對麵的那個營地，但自己這個方麵也有一個絕大的優勢對麵是沒有的，自己這一方離中原更近，所以軍需物資會先到達這裏，有的時候中原押送糧草的軍需官也會送錯。
這是因為中原王朝在軍需物資的調配上采取的特殊政策，譬如這個月是京城周邊的密雲縣負責漠北大營的軍糧，下個月可能就是舟山縣負責，再下個月可能就是無雙城負責，這樣一方麵可以減輕中央財政的壓力，另一方麵也能有效地避免貪汙行為。
但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押送糧草的軍需官，一般由當地的縣丞臨時擔任，經常會找不到地方，畢竟軍隊經常需要調動，不可能死守一個地方不動。
但延誤軍機又是死罪，為了避免莫名其妙地丟掉性命，這些臨時的軍需官與軍隊往往會約定一個固定的物資交割地點。
巧的是，今年開春以來，大部分部隊都被八王爺一紙調令南移到了長城下，這個約定俗成的交割地點就變成了盧君笙的營地。
這本身是個苦差事，盧君笙必須要騰出許多專門的地方作為臨時儲存這些物資的倉庫，還要防備虎視眈眈的北蠻軍隊以及偷雞摸狗的倉儲人員，按照現代的說法，盧君笙背上了巨大的庫存成本，但自己啥好處也撈不著。
其中最重要的物資就是糧草和藥物，其他的東西都可以緩一緩，這些東西一天都不能延誤，一延誤必定出大事。
“濱雁，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盧君笙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濱雁一下子被這問題問得愣住了，她不知道盧君笙問這話的用意何在，隻好答道，“您應該是好人。”
盧君笙笑了笑，“既然我是好人，你為什麽要拿去年的茶葉來騙我，說這是今年的新茶。”
濱雁大為詫異，她拿過盧君笙的茶杯仔細聞了一聞，並沒有發黴的古怪氣味，她做了侍女這麽多年，還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
在這個時代，由於沒有很好的防腐技術，物資的儲存周期都很短，茶葉放一年肯定會長滿黴斑，喝了必定要拉肚子。
“這就是今年的新茶……”濱雁極其不服氣地說道。
“你都說我是好人了，難道好人還會說謊騙你不成。”盧君笙笑著說道。
濱雁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冤枉，把盧君笙的茶杯又奪了回來，氣鼓鼓地走出房間，想了想還是氣不過，把茶葉帶茶水直接從二樓潑了出去，正砸到準備上樓的馬捷身上，給他澆成了一個落湯雞。
“姐，這是做什麽?你生氣歸生氣，幹嘛糟蹋東西啊？”馬捷也不敢跟濱雁生氣，反而賠著笑臉說道。
“你們的將軍說這茶葉發黴了，”濱雁依舊很生氣，她原本是個脾氣很好很溫順的女孩子，近來也被盧君笙嬌慣出脾氣來了，“估計馬上就要追究你看管不嚴的責任了，你好好想想怎麽解釋吧。”
馬捷愣住了，他剛剛才巡視過倉庫，稻米，藥材和茶葉都檢查過了，並沒有腐敗變質的情況，盧君笙就是看重他跑過馬幫，善於料理貨物才把這個重任交給他的。
“茶葉……腐敗?”馬捷嚐了嚐嘴角的茶水，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他跟普通士兵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很聰明很善於思考，這也就是盧君笙重用他的原因，他也很善於揣摩盧君笙的意圖，知道盧君笙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說出這種話，再聯係一下今天早上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很容易地便想明白了，不由地會心一笑。
“大人，大事不好了。”馬捷一見到盧君笙就哭喪著一張臉。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就說。”盧君笙不慌不忙地說道。
“屬下無能，沒有管理好幾個大庫，剛剛去查看時，發現糧草藥材已經腐化了大半。”馬捷說道，“屬下罪該萬死。”
“不是罪該萬死，”盧君笙一點兒也不驚訝，“就算是罪該萬死，你也隻長了一顆腦袋，我隻問你準備怎麽解決。”
“為今之計，隻能暫停糧草的發放，等下一期的糧草運過來再行發放。馬捷說道。
“馬上要過年了，朝廷要結算本年的用度，”盧君笙笑道，“下一期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如果其他營的弟兄們責難起來，你我該如何自處啊？”
“屬下一力承擔……”馬捷說道。
“你承擔不起的，他們能把我們這兒的屋頂都給掀了你信不信?”盧君笙大笑道，“從今日開始，凡到我營中索取物資的使者一律扣留，不準他們回去，明白嗎？”
“屬下明白。”馬捷說道。
“還有，右賢王那個老小子好好給他養傷，給我把他看住了，我不準他死了，也不準其他人跟他接觸。”盧君笙說道。
“諾！”馬捷說道。
盧君笙揮了揮手，表示他可以退下了，接著他開始處理積存的公文，就好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大海總是會異常的平靜一樣，最近需要盧君笙處理的事情也越來越少，但盧君笙心裏明白，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反而意味著真正的大事將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