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撞到槍口上
盧君笙這一天剛剛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被馬捷叫醒，看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盧君笙還以為失火了。
“怎麽了?敵人劫營了?”盧君笙問道。
“大人，不是，蠻族的使者來了。”馬捷說道。
“不就是使者嘛，讓他等著。”盧君笙滿不在乎地說道，還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因為兩國並沒有開展全麵戰爭，也就是臉皮還沒有撕破，互派使者是很常見的事情。
“不是啊，大人，”馬捷拉住不耐煩的盧君笙，“這個人說他認識您，能說的出您的名諱，有天大的事情要商量。”
“認識我?”盧君笙有些詫異了，雖然這個大營遍地掛著“盧”字的軍旗，但能叫得出自己名字的蠻族人幾乎沒有，除非……
“快帶我去見他，”盧君笙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等等，等我穿戴整齊。”
盧君笙隻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穿上了披掛，並且他從上次曲飛煙的事情中得到了有益的啟示，也開始戴起麵具來，麵具有威懾敵人，隱藏麵部表情的效果，可謂好處多多。
所以盧君笙給自己設計了一個血紅色帶犄角的猙獰麵具，第一個被嚇到的人就是他自己，第二個就是濱雁，第三個就是馬捷。
“右賢王，果然是你……你不是死了嗎？”盧君笙選擇在營地中的空地上接見右賢王，因為畢竟是蠻族使者，為了避通敵之嫌，必須在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接見。
此時的右賢王已經不複當年的威風凜凜，他丟掉了本國的太子，首先就被重罰了，險些要砍他的頭，後來又陷入奪嫡的漩渦，功敗垂成，他的兒子替他擋了那一刀，他才能夠撿回一條命，逃到盧君笙這邊來，隻剩下一人一馬而已。
但好歹曾經是北蠻的右賢王，即便已經落魄至此，依舊不減氣魄，笑著對盧君笙說道:
“當日初見將軍之時，就覺得將軍氣勢非凡，非池中之物，今日小王有幸能夠再見到將軍，果然是上天的眷顧。”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盧君笙一拍桌子，“你今日已經是階下死囚，不管是我把你交給誰你都難逃一死了，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我倒也不是個不顧念舊情的人。”
“盧將軍，對於我的祖國來說，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右賢王悲愴地說道，“我之所以苟活到現在，就是要在死前做完一件事情，這樣我才能夠安心地去死。”
盧君笙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他其實沒什麽興趣陪這個老人家玩複國遊戲，右賢王在台下表演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計算如果自己把他獻給朝廷的話，能夠官升幾級呢?
“請大人借兵給我，我要殺死鬼木赤報仇。”右賢王說道。
“鬼木赤就是北蠻的左賢王。”馬捷跟盧君笙解釋道。
“老頭兒，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你要我發兵給你報仇，也不是不可以，第一你要提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來，畢竟我不可能為了給你報仇把自己都搭上去。”盧君笙說道，“第二你要劃出道來，到底我做這個事情有什麽好處，還需要我講得更明白嗎？”
右賢王明顯已經料到了盧君笙會說出這種話，他從袖子裏扔出了一個卷軸一樣的東西扔向盧君笙，馬捷擋在盧君笙之前接住了，他還以為是什麽暗器，拿到手發現是一張卷起來的地圖。
“這是兩國邊境上我國的布防圖。”右賢王一字一頓地說道，“至少在明年三月之前，這張圖上的布防情況都不會有改變。”
盧君笙半信半疑地拿過來一看，果然上麵詳細地標注了北蠻在各處的衛戍，守備兵團人數，駐地，以及換防情況，最令他驚訝的是，就在自己營地的不遠處，就有一支北蠻的隊伍駐紮，但他明明記得這個位置駐紮的是一隻友軍部隊。
“不用感到驚訝，”右賢王得意地笑道，“他早就投靠了我們，隻要我們一聲令下，他的隊伍就會撲過來，吃掉你的隊伍，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麽放任你們在這裏駐防屯田，那是因為你們對我們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脅，無論你們做什麽，王庭根本不在乎。”
盧君笙氣得怒火中燒，他從來沒有防備過這支友軍隊伍，過年的時候還曾經主動跑過去拜年送過禮物，現在想來，真是後脊梁骨都竄出一陣涼氣。
“右賢王，你真是送給我好大一份禮啊……”盧君笙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知道如果我把你的人頭送給左賢王和你們的新大汗，他們會不會送更大的禮給我。”
“你……”右賢王氣得說不出話來，“中原人，你真是不講信義！”
“不講信義?”盧君笙聳了聳肩，表示非常無語，“我什麽時候向你承諾什麽了嗎？你這個人真是好有趣啊。來人，賞他軍棍二十。”
右賢王剛想反抗，站在他一左一右的兩個軍士就直接開始砸他的膝蓋，軍棍的打法是很有講究的，第一棍打膝蓋，一棍就能把人砸到跪下來，然後開始砸背脊，打實了的話基本上兩三棍下去人就廢了，但一般行刑的人都會放水，很少有人往死裏打，但那是對自己人而言的，不是對敵人來說的。
行刑的軍士連十棍都沒有打到，右賢王就已經昏過去了，盧君笙擺擺手，叫人把他拖了下去，其實右賢王說的那個計劃他還是有一點興趣的，但他很不喜歡這個家夥囂張至極的態度，所以發威教訓了他一頓。
“命令下去，加緊訓練，今天吃完午飯後所有總旗以上的軍官到我這裏來開會。”盧君笙對馬捷說道。
“諾！”馬捷領命。
盧君笙教訓了不可一世的右賢王，剛開始還有點高興，但很快又憂心忡忡起來，因為他剛剛得知，就在離自己二十裏都不到的地方，就有一支已經投靠了北蠻的漢奸部隊，而且那支部隊的人數比自己的多，訓練水平什麽的也都比自己的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別人真的是說滅了他就滅了他。
“一定要想個辦法，”盧君笙緊鎖著眉頭，“向朝廷告發?不行，朝廷未必相信我的話，我不一定能告得倒他，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說不定我的彈劾還沒到京城，已經被他先滅掉了。這可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