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陰陽交合
好在濱雁還算是比較有腦子的,至少比那個宮女要有腦子得多,禦醫可能真的說過冰魄龍膽的解毒方法是找一個純陽體質的男子與之交合,但那明顯是針對中毒的女子所說的辦法。
而且純陽體質還沒有常見到爛大街的地步,當初殷紫羅為了找一個有純陽體質的男子來采補基本上把汝南郡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三個,剔除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再剔除一個口眼歪斜的二傻子,剩下來的那個幸運兒或者說倒黴蛋就是盧君笙了。
“濱雁啊,我那個櫃子裏麵,從下麵數第二個抽屜,裏麵有個千年老山參你給我拿來,我嚼吧嚼吧吃了,興許能好。”盧君笙近乎討好地說道。
他現在其實早就應該失去意識了,但是他不敢呐,完全靠一股意誌力在死撐著,其實他哪有什麽千年老山參呐,那隻是他平常泡茶喝的葛根而已。
但是架不住盧君笙害怕啊,他生怕自己一場大夢醒來,一個五大三粗,渾身黑亮肌肉的蠻族大漢在自己身上起伏著,那樣真不如寒毒發作死了算了,至少自己死得清白。
濱雁自然不會去取什麽千年老山參,盧君笙有什麽東西放在哪裏她比盧君笙自己清楚多了。
按照中醫學的理論,毒有燥,寒,濕,邪四種,其中燥毒就是重金屬,以牛乳生豬油可解,病程短發病快,而寒毒的發病慢病程長,盧君笙中的毒屬於寒毒與邪毒一體的奇毒,不能用一般的方法來解毒。
“冷啊,好冷。”盧君笙渾身打著哆嗦,他剛剛有一陣子似乎沒有這麽冷了,但現在看來那隻是一陣子而已,等到這一陣子過去,盧君笙就仿佛從冰窖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冰河之中。
如果說剛開始的寒冷僅僅是體溫的降低,使得盧君笙感到一陣陣的困倦,現在的寒冷就如同有人用針在反複地紮盧君笙的全身,與寒冷如影隨形的,是刺骨的疼痛,困倦的感覺倒是沒有了,盧君笙現在就是想失去意識也做不到了。
但這也隻是盧君笙的體感而已,盧君笙事實上的體溫並沒有降得比剛才更低,此時真正起作用的已經不再是寒毒,而是邪毒了,這也正是這種毒劑的致死性之所在。
濱雁在一旁雖然著急,但事實上什麽也做不了,畢竟盧君笙也是為了救她而被毒箭射中,濱雁的心中有很深的愧疚之情,她隻好把周圍能找到的所有被子和衣服都披在盧君笙的身上,直到把他蓋得如同一個山包一樣。
但這又有什麽用呢,寒毒是由內而外地在發作,改變的主要是人的體感溫度而不是真實的溫度,所以蓋再多被子也是沒用的,盧君笙依舊凍得說不出話來。
盧君笙此時已經把自己的本命真元全部藏到了丹田這一塊很小的區域,以防止自己的純陽真氣被寒毒同化,這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戰場上這種戰略叫做“以空間換時間”。
其實盧君笙不知道的是,像這種催發自身功力攻擊本命真元的奇毒,因為其獨特的性質,是不能用內力來硬抗的,無論多麽強的內力都是扛不住的,內力越強身體垮得就越快。
唯一的解決方式是通過一個比盧君笙內力更強或者至少是差不多內力水平的人,用異種真氣首先擊敗盧君笙自身的功力,奪得盧君笙身體的控製權,然後再逼出毒性,這才是解決的正道。
但盧君笙從未研究過醫學或毒理學,完全就是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在硬抗這冰魄龍膽的毒性,就相當於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在跟一個武功底子極好的人對打一樣,被打敗是不可避免的結局,無非是能挨多長時間的打而已。
看著盧君笙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濱雁也很著急,隻能把盧君笙身上的被子毯子什麽的都拿開,自己抱著他,用自己的體溫給他傳遞熱量。
但這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因為現在邪毒已經侵入盧君笙的五髒六腑以及周身各處要穴,不斷地同化盧君笙自己的內力。
盧君笙雖然能感受到濱雁的體溫,但也隻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他連說出感謝的話這樣的力氣都沒有了。
盧君笙的手顫巍巍地指向自己的床板下麵,濱雁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還以為他是要下麵的那個炭盆,於是就把炭盆移動了位置,離盧君笙更近了一些。
盧君笙顫抖著搖了搖頭,依舊執著地用手叩擊著床板,發出很清脆的敲擊聲。
濱雁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一下子就聽出來這個床板的聲音不對勁,因為這個床板是臨時鋪在這裏的,並不是一整張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木質的床板下麵應該是一整塊大石頭,可能是當初驛站在建設過程中遺留下來的巨大石料。
當初盧君笙占據這個地方的時候,因為這塊石料也沒人能夠移得動,幹脆就把這塊石料當成墊腳鋪成一張床了而已。
也就是說,這塊床板下麵應該是實心的,敲起來應該是很沉悶的聲音,現在敲起來是很清脆的聲音,隻能說明這塊床板下麵是個中空的結構,床板下麵有東西。
想明白了這一層以後,濱雁移開了盧君笙執著地敲擊著床板的手,運足內力一掌把床板砸出了一個洞,下麵果然是個中空的結構。
盧君笙竟然趁濱雁晚上熟睡的時候,在這塊石料上麵掏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大概兩尺見方,一尺不到那麽深,令濱雁看得嘖嘖稱奇,盧君笙藏錢的地方都沒瞞過她,想不到在這裏還有一個秘密金庫。
其實這也不能怪盧君笙,盧君笙來自後世,很不喜歡這種白天黑夜都有人伺候同時也被人監視著的生活,他是一個現代男人,而一個現代男人總應該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就好像濱雁一直將一把匕首藏在自己的身上一樣,盧君笙自然也有資格擁有一點隻屬於自己的小秘密。
每天深夜,盧君笙就會準時醒過來,察看濱雁確實已經熟睡以後,把自己的床板掀過來,用小鏟子慢慢地掏挖這塊石料,明明是在自己家,卻偏偏就像是在做賊一樣。
“難怪我晚上經常聽見老鼠磨牙的聲音。”濱雁不滿地說道,雖然她確實是八王爺派過來監視盧君笙的間諜,但至少在服侍盧君笙生活起居這件事情本身上,她還算是盡心竭力的,自然對盧君笙這種行為非常不滿。
盧君笙咬著牙齒做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樣子活像是觸電了一樣。
盧君笙說到底還是一個耙耳朵,他大可以大鳴大放地指著一個抽屜說這就是我藏東西的地方不允許任何其他人碰,濱雁自然也懶得去窺探他的秘密。
但怕老婆的本性驅使盧君笙做出這種奇葩的事情來,他寧可大半夜起床像老鼠一樣挖洞也不敢跟女人麵對麵對質,哪怕這個女人並不是他的妻子而隻是他的侍女而已,他就是沒有這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