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新的計劃
轉眼之間又到了白天，大漠的白天和夜晚之間的交替毫無懸念，似乎一眨眼之間就到了早上。
盧君笙一晚上幾乎都沒有合眼，雖然有內力加持不至於太過疲勞，但總是一直打哈欠，並且低頭抬頭都能看見濱雁和澄純這兩個細作，壓力就更加得大，連眼睛都熬紅了。
“袁洪呢?”盧君笙看著眼前烏壓壓的人，不耐煩地問道。
“回大人，袁大人昨日晚間領五十騎出巡，至今未歸。”一個百戶回答道。
“嗯……李先生，昨天讓你預備的材料有說法了嗎？”盧君笙接著問道。
“回大人，屬下還在想辦法，已托了附近的馬幫，但……”李先生為難地說道。
“沒事，這事情倒也不急於一時。”盧君笙說道。
“大人，咱們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該早日重新選定營地才是。”一位百戶說道，“否則……”
“否則什麽?”盧君笙眯著眼睛，“但說無妨。”
“一旦被蠻族的騎兵發現，有全滅之虞。”那位百戶說道。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嗎？”盧君笙問道。
眾人默而不語，雖然這支隊伍掛著“盧”字的旗幟，但盧君笙還必須要參考這些校尉的意見，否則命令根本沒有人執行，所謂另選地點紮營，其實就是撤退的比較委婉的說法。
“哎……深入敵人腹地，尺寸之功未立，不知道各位可甘心嗎？反正我是不甘心。”盧君笙笑道。
眾人依舊保持沉默，連一點動作都沒有。
“大家的氣氛都比較沉悶啊。”盧君笙笑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好東西要給大家看看。”
“馬捷啊，把箱子抬過來。”盧君笙笑道。
馬捷領了兩個兵士，抬了一個大箱子進來，眾人都探頭探腦的，想看看這箱子裏麵是什麽。
“打開瞧瞧。”盧君笙說道。
馬捷一腳踢翻了箱子，箱子裏的東西全都翻滾到了地上，靠近箱子的人紛紛退了半步。
“你這臭小子，我叫你好好打開，沒叫你踢開！”盧君笙恨不得再踢他一腳，又苦於踢不中。
“大人，這些東西是……”李先生問道。
“李先生腹藏韜略萬千，怎麽也會有不明白的事情。”盧君笙隨意撿起一個小木片狀的東西，又將這小東西隨意地丟在地上。
李先生發現，這東西是一個隻有四個麵的小木匣子，且每一麵都有長長的馬釘穿刺出來，無論哪一麵著地，都會有一麵釘子朝上。
“這是……用來絆馬腿的絆馬釘。”李先生恍然大悟，“這東西在《淮南方術》就有記載，隻是製作方法早已失傳。”
“哈哈哈哈哈，這位瘦瘦的老先生真會說笑，這東西就是碎木片加上長釘子，還有啥製作方法，真是笑死我了。”馬捷忍不住捧腹大笑。
“這些東西製作起來麻煩嗎？”盧君笙問道。
“不麻煩，好做得很，”馬捷笑道，“若是沒有木板，土坷垃也是可以的。”
“多做一些，灑滿營地周圍，注意做好標記，同時記得給咱們自己留下幾條路走。”盧君笙說道。
“大人，這絆馬釘雖然好，但僅憑這些不足以抵擋蠻族的鐵騎啊。”剛剛那位百戶說道。
“嗯……你說的很好啊，很對，我很讚同你的意見。”盧君笙指著他說道，“大家都還沒吃過早飯吧，先吃早飯吧，咱們吃完再說。”
軍士們抬著一筐粗麵饅頭上來，雖說是一筐，其實裏麵也隻有寥寥幾個饅頭，早被外麵的寒風凍得如同石頭一樣堅硬。
盧君笙見大家都不動手，自己笑著拿了一個饅頭，用內勁捏碎了，一口一口地送到嘴裏。
“咱們到這兒也有快十天了吧。”盧君笙笑道，“原先來的時候，袁大人告訴我說咱們的軍糧隻夠一個月之數，如今看來他還是誇大了，諸位，如果咱們再得不到補給，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眾人聽到此言大為震驚，軍中的糧草緊缺，他們早就有所耳聞，但是緊缺到這個地步，這就是他們所不知道的了。軍中的糧草器械一向由軍需官掌管，但盧君笙還沒有指定自己的軍需官，所以這些都是盧君笙自己管理的。
眼見眾人的臉色都有一些不好看，盧君笙頓了一頓說道，“其實諸位也不用太過擔心，就在距離我們這裏不遠的捕魚城，那裏麵就有糧草堆積成山，聽說蠻族人用來串銅錢的繩子都爛掉了。”
就在這時，遠遠地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袁洪帶著十幾個騎兵匆匆向這裏趕過來。
盧君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很快就成真了，袁洪還沒來得及跑到營地裏，自己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好在沙地鬆軟，倒沒受什麽重傷。
“怎麽回事?！”盧君笙快步上前扶起袁洪，“有沒有人追擊你們?”
“老盧，是我的錯，他們根本不止幾百個人，至少有四五千人，我們沒能夠藏好自己，被他們給發現了，五十個兄弟就隻剩我們這些人了。”袁洪悲痛地說道。
盧君笙皺了皺眉頭，“有四五千人那麽多?那你是怎麽甩開他們的?有沒有人跟過來?”
“當時我們且戰且退，他們疑心我們在後麵還有埋伏，追了一段路程以後也就不再追了，但可惜了我那些兄弟們，蠻族人精於騎射，我們不能力敵，竟然損失了這麽多。”袁洪悲憤地說道。
“不打緊，不打緊的。”盧君笙小聲對他說道，“快起來吧，把衣服整理整理，你看你，灰頭土臉的，叫別人看了笑話。”
袁洪這才注意到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隻好站了起來，灰溜溜地站在盧君笙後麵。
“諸位，蠻族騎兵色厲內荏，我們隻有幾十個人去騷擾，他們四五千人竟然畏懼我們有埋伏而不敢追擊。”盧君笙對眾人說道，“但總是這個樣子被別人追著打，指望敵人犯低級錯誤，那是不靠譜的。”
“將軍，屬下還是以為應該暫且避開敵人的鋒芒，另尋營地駐紮。”百戶長說道。
盧君笙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你說的對，我們是應該找一個能看到敵人的地方紮營，比如說捕魚城的城下！”
百戶長心中一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隻好悻悻地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