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不知道
盧君笙此時也來了興趣，要求胖掌櫃也幫他測一測，胖掌櫃本來還嘟囔著什麽日不二卦的規矩，盧君笙又塞給他兩張銀票，他便什麽規矩都不提了。
這回換空覺和陳非塵扶著大毛筆，胖掌櫃還是在一邊跳大神，一邊跳還一邊點燃了一大把熏香，盧君笙不知道為什麽同樣是測字，自己需要點的香卻比空覺要多得多。
“神仙呐，神仙，請問我的前途如何?”盧君笙試探性地問了下。
毛筆紋絲不動，連輕微的抖動都沒有。
胖掌櫃已經跳得是滿頭大汗，幾乎要虛脫，但是無論他怎麽努力，毛筆就是紋絲不動。
“咋回事，神仙下班了?”盧君笙悄悄地問劉指揮。
“不可能的，你換一個問問，可能神仙不高興回答你這個問題。”劉指揮也大惑不解，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至少他介紹了這麽多次生意給胖掌櫃，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神仙呐，神仙，請問我能不能找到我愛她，她也愛我的心上人呐，我不要入贅了，再也不要入贅了。”盧君笙繼續試探性地問道。
這一次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毛筆終於開始輕輕地抖動起來，還是一樣的，先是在青藤紙上胡亂地畫了幾個圓圈，然後寫下了幾個依稀可以辨認的字: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盧君笙惡寒，什麽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眼前除了幾個大男人就是一堆屍體，總不會我的真命天女就是剛剛那個被劉指揮砍成好幾段的女惡人吧。
“快問下一個問題，神仙的時間很寶貴的！”劉指揮催道，其實是胖掌櫃已經累得快要昏過去了，請神的時候如果靈媒昏過去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到時候可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神仙呐，神仙，我想知道我最終是怎麽死的，這個總可以吧！”盧君笙問道。
劉指揮和胖掌櫃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忘記提醒盧君笙了，扶乩的時候有兩大禁忌，一是不能問神仙的身份，二是不能問自己的死法，他們沒有提醒是因為正常人都不會問這種問題。大部分人都關心前途啊，姻緣什麽的，最多也就問問近期有沒有災禍，誰沒事去問死法啊。
扶乩的毛筆果然開始不正常了，原本毛筆隻是很輕微地抖動，寫出來的字跡也非常地虛浮，差不多能看清就行了。
現在毛筆突然開始極為用力地寫字，寫的字跡又濃又深，幾乎要把青藤紙戳破。
“我不知道！”
盧君笙看到這幾個字，忍不住笑出聲音來，剛剛以來積累的對神仙的崇敬和恐懼蕩然無存，原來神仙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而且神仙還很坦誠地說自己不知道，還挺會惡搞的。
“判！”毛筆又寫了一個字，這個字代表神仙已經說完了，準備走了。
胖掌櫃又跳了一段感謝神仙的舞蹈，這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了。
“你真是嚇死我了，你是怎麽想的，問神仙死法幹什麽，還好這個神仙脾氣好，沒跟你計較，要不然連我也要遭殃的。”胖掌櫃還沒把氣喘勻，就開始忙不迭地責怪盧君笙。
“咦?難道扶乩還可以請不同的神仙嗎?我還以為有一個神仙專門負責扶乩呢，這個脾氣好的神仙是誰啊，還挺可愛的，居然寫我不知道。”盧君笙奇道。
“噫……你可真是個惹事精，”胖掌櫃罵道，“要是能多問一個問題，你肯定要問神仙是誰是不是?！”
“是的，我肯定會問，這個東西還挺有趣的，我們什麽時候再來一次?”盧君笙笑道。
“聽聽看，劉指揮你聽聽看，這個家夥還想要再來一次呢！”胖掌櫃暴跳如雷，恨不得戳著盧君笙的腦袋說話，“這東西一輩子隻能測一次，你剛剛浪費掉了這輩子全部的，唯一的，預知未來的機會！”
“也沒有完全浪費啊，”盧君笙聳聳肩，“我不是得到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判詞嗎?這個就挺有價值的啊。”
想到這裏盧君笙就鬱悶了，什麽鬼，什麽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個神仙行不行啊，不會是不懂裝懂吧，所以就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糊弄人玩兒。
“老陳，你要不要來試試看，這個還挺有意思的。”盧君笙雖然覺得這個扶乩的可信度有限，但是那個毛筆亂動的樣子還挺好玩兒的，所以他現在就像一個被騙買了保健品的老頭兒老太太一樣，忙不迭地勸別的老頭兒老太太一起下水，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隻是單純地不想自己一個人上當而已。
“不不不，我就不搞這些事情了，我還是喜歡人生多留點神秘感。”陳非塵連忙擺擺手說道。
“哈哈哈哈哈，我雖然已經測過了，但我的人生也沒有少了半點神秘感，因為這個什麽神仙，它基本上什麽都沒說啊。”盧君笙哈哈大笑道。
“呆子，不是神仙不肯說，是你問的那些問題讓神仙沒法回答你，還是要靠自己悟性，有悟性的人才能了卻性玄見真我，沒悟性的隻能渾渾噩噩度一生。”胖掌櫃教訓道。
“掌櫃的，你有沒有給自己算過，神仙怎麽說的?”盧君笙好奇道。
“哪有人給自己算的，你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胖掌櫃被盧君笙氣得沒話說，一瘸一拐地到裏屋休息了，連續請了兩次神仙，他確實累得不輕，急需好好睡上一覺。
盧君笙看空覺還在一邊沉思，此時空覺盤腿坐在條凳上，腦門在夕陽下鋥光瓦亮，隻見他眯著眼睛，仰著脖子，倒還真有點了卻性玄的樣子。
“和尚，念佛的時候都沒見你這麽殷勤，”盧君笙猛拍了和尚一下，“我勸你，這扶乩終歸是旁門左道，別太當真了。”
誰料盧君笙這一拍不要緊，和尚竟然被他一掌拍得跌在地上，就以這種盤腿坐著的姿勢，絲毫沒有動而且一點反應都沒有。
“和尚你圓寂了嗎?”盧君笙奇道，他用手指探了探空覺的鼻息，仍然有氣息但是非常非常地微弱，一般隻有油盡燈枯的人才會是這種氣息。
“和尚你怎麽了，和尚！”盧君笙猛地搖晃空覺的肩膀，但是空覺紋絲不動，眼皮都不睜開。盧君笙還發現他的四肢非常僵硬，如同蠟像一般僵硬。
“他這是中毒了！”陳非塵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迅速做出了準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