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船中之人
南宮縈進了紗騰烏萩船的船屋中,船屋果真比船頭更加暖和,船屋內也有雕木樺紋製成的小窗,在羊毛桂氈的地毯之上擺放著小小的方桌,方桌之上是各種看上去精致可口的甜點與一個彩蝶新釉繪製的瓷瓶茶壺,濃鬱的香氣從瓷瓶茶壺的瓶口處擴散開來.……南宮縈心想著沒想到棣鶴看上去似乎不是特別大方的人,竟然安排得還算闊氣,“姑娘,可還滿意我在紗騰烏萩船中的布置?”之前在船頭交談的灰紗白衣男子不知何時也進了船屋,“原來這船屋的布置是掌舵人親自挑選的啊。”南宮縈恍然大悟,果然不是棣鶴,看來棣鶴還是十分吝嗇,難怪最後隻讓赫連景去見他,拿到了隻是赫連景想要的東西,雖然南宮縈去霧隱島隻是為了完成堇觥楚交給自己的任務,拿到了所托之物就不需要其他的東西了,但不管怎麽說,當初與棣鶴簽訂霧隱秘契的是她與赫連景兩人,但最後隻有赫連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對自己來說總有些不公平與不甘心……“姑娘在想什麽呢?是不滿意我的布置嗎?”南宮縈的思緒被男子的聲音打斷,回過神發現那灰衫白衣的男子在船屋裏竟也戴著黑色麵紗,“沒有,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公子布置得挺別致的,並沒有什麽不滿。”南宮縈看著麵紗男子迅速回複道。“這樣就好。”麵紗男子鬆了口氣,“我與棣鶴島主往後可能經常有協作,如果對他的貴賓招待不周,可就算是我的錯了。”麵紗男子語氣中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沒事的,掌舵人考慮得很周到,不必擔心,何況……”南宮縈安慰著麵紗男子,“何況?”麵紗男子對南宮縈未說完的話顯得很是好奇。“莫非姑娘還是對我的布置不滿意?”麵試男子又開始糾結於這個問題,再次向南宮縈發問,“何況我們應該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故鄉,應該以後也不會和棣鶴有過多的聯係了吧.……”南宮縈在很認真地和麵紗男子解釋著,“但是,也有可能繼續聯係吧?這都是未知之事。”麵紗男子似乎對南宮縈的話有了全新的理解解釋,“這點確實不能否認,但是掌舵人似乎有些多慮了。”麵紗男子似是隔著麵紗輕笑了一聲,“哪裏的話,人的考慮本就是多方麵的,事物的發有時也會始料未及,不是嗎?”南宮縈聽了麵紗男子的這番話,有些微微詫異,她感覺麵紗男子此時的眼神也是有些變幻莫測,讓人琢磨不透,“那我先不打擾姑娘休息了,我暫時去二樓詢問一下與姑娘同行的那位公子有什麽需求。”麵紗男子適時地結束了話題,南宮縈點點頭:“掌舵人請便。”麵紗男子得到回複後很快便離開了南宮縈所在的船屋,南宮縈看著麵紗男子離去的背影,突然想到雖然這紗騰烏萩船除了掌舵人還有其他服侍之人,其中也包括赫連景的暗衛隱護,但掌舵人應該不能輕易離開船頭,因為掌舵之人必須時刻掌控著舵頭的方向,但是為什麽這麵紗男子可以隨意走動?正在南宮縈疑惑看向窗外時,發現在船頭掌舵之人已經換了一個,但是那個新的掌舵之人並沒有戴著麵紗,這就奇怪了,為什麽唯獨那個灰衫白衣的麵紗男子戴著麵紗,如果說在船頭的風浪大,易感風寒,那其他人應該也戴著才是……南宮縈又抬頭看向了二層樓,雖然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赫連景與那麵紗男子相談時的麵部表情,但是可以感覺到二人交談的氛圍應該還是比較融洽的,不過那麵紗男子確實很八麵來風,雖然年齡與赫連景相仿,但是感覺比赫連景更易相處,也更懂別人的心思,不像赫連景的嘴臉有時候真的十分可惡,而且性情也時常讓人捉摸不定,南宮縈越想越生氣,索性把虛掩的小窗直接關上,不去看二層樓赫連景有些模糊的側臉.……“看來公子應該是惹那位姑娘生氣了。”麵紗男子向赫連景笑了笑,他看到了南宮縈剛才關窗的小動作,“無妨,我以後會給她慢慢賠禮道歉。”赫連景依然是往日那般毫無波瀾,不緊不慢的語氣與語調,“如此甚好,而且過些時日可能那位姑娘的氣也便消了,公子再說道歉應該就能被諒解吧。”麵紗男子依然是很溫和的語氣,不過因為戴著麵紗所以真實的表情也看得並不真切,眼神雖然和善,但卻帶有晦暗不明的神色,“對了,掌舵人應該真實身份並非是掌舵者吧?”赫連景提出了“一針見血”的疑問,“沒想到還是被公子看出來了?我確實不僅僅是掌舵人,確切地說,應該不僅僅是掌舵者之一。”麵紗男子看似誠懇地回答了赫連景的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公子應該是赫連國的六皇子吧?”麵紗男子用著隨意的看似開玩笑的語氣向赫連景問著,但是語氣中卻有一種莫名的篤定感,“那公子世掌舵人之一,應該就說明公子也在管理著這紗騰烏萩船?”赫連景也“不甘示弱”地將了麵紗男子一軍,“赫連皇子沒有反駁呢?”麵紗男子仍舊用溫和的語氣反問著。“既然赫連皇子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那我也就自報家門了,我確實是這紗騰烏萩船的船主人,我叫做京霖澄,一直幫助他人渡江過河,讓他們都能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麵紗男子一改之前的溫和卻調侃的語氣,開始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為何不能是去往自己要去的地方呢?”赫連景對京霖澄的話中的這個介紹有所疑問,“因為這紗騰烏萩船隻會帶人們去想回去的地方,不會帶人們去往未知之地。”京霖澄很快回應了赫連景的疑問,“而且去往的目的地有時也並不是心中真的渴望去往之地。”京霖澄又補充了這一句,語氣中卻多了幾分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