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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紅燭印血

  滿目的鮮紅刺激著她的神經,蓋頭下狹小的空間讓她感到窒息。她緊緊攥著做工精良的袖口,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屋內彌漫著上乘的檀香,錦布方桌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新鮮果脯,然而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合巹酒……

  今日,正是溪兒與白言陌的大婚之日,也是南宮縈的複仇之日.……

  突然,門被一人打開。她知道白言陌來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腥甜的味道立刻溢滿唇間……

  白言陌溫柔地掀開她的蓋頭,驚豔的神色在他的眼中流露。今夜的她無疑是絕美的,白皙無暇的臉上輕塗胭脂,細長的黛眉下是一雙妖媚的丹鳳亮眼,隻是那雙眼底深藏的盡是恨意,沒有了昔日的光華。而她在燭火的搖曳下顯得越發楚楚動人,看著那小巧鼻梁下的嬌豔紅唇,白言陌真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南宮縈看著因喝醉而麵頰泛紅的白言陌,他還是那樣俊秀,但他已經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言陌哥哥,是的,他是自己的仇人,我們都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剩下的就隻有徹骨的恨!

  “阿縈,我真的好想你!”南宮縈猝不及防地被白言陌擁入懷中。


  “阿縈”正是白言陌以往對自己的昵稱,自己是多久沒聽到這句稱呼了,可是現在聽起來隻感覺憎惡,異常的憎惡!


  突然,白言陌鬆開了緊抱著南宮縈的手,“你,.……為什麽?”鮮血從白言陌的胸口湧出,南宮兮鉞迅速抽出刺殺白言陌的那隻手並狠狠地將他推開。


  白言陌失去身體的重力,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你不是溪兒,你是阿縈?”白言陌驚恐萬分。


  “是啊,白言陌,我是南宮縈,我沒有死,你和南榮鳶菀應該都很失望吧?拜你們所賜,我全家滅門慘死。今天,我就要你們血債血還。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刺殺你的並非是普通的匕首,而是被我下了蠱巫劇毒的血飲匕,中了此匕之人必會屍骨無存。不過你放心,待會兒南榮鳶菀會來陪你的,你不會孤獨的,言……陌.……哥.……”最後的幾個字念得南宮縈咬牙切齒,隨後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言陌哥哥,你怎麽了?”寧萱聽到屋裏有動靜,迅速趕到室內,卻見白言陌癱坐地上。


  “你這個賤人,你對言陌哥哥,做了什麽?”寧萱雙眸中盡是怒火。


  “怎麽?許久不見,寧萱姐竟然認不出我來了?”南宮縈嘲諷地看著南榮鳶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你是南宮縈?果然是你,難怪溪兒會和南宮縈那麽像,難怪言陌哥會再次被你迷惑,你果然還是回來了。”南榮鳶菀妒恨地看著南宮兮鉞那張絕美的臉,恍然大悟道。


  “是啊,我回來了,我就是來找你們報仇的。南榮縈,你既然那麽愛白言陌,那就陪他一起死吧!”南宮兮鉞把血飲匕迅速刺向了南榮縈,看著她因痛苦而掙紮扭曲的臉,南宮縈得意地仰天長笑……

  “爹,娘,女兒終於為你們報了仇,現在我就去找你們!”大仇得報,南宮縈感到無比輕鬆,正欲喝下毒酒,卻在霎時間想起了那張臉,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南宮縈,你不能死!”頭腦裏一直反複回響著這個聲音.……

  “你是誰?”南宮縈看不清麵前人的樣子隻能疑惑地問道。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聽到回答,就已暈了過去.……

  南宮縈從夢中驚醒,這幾天她總會夢到這個夢,她雖不相信“夢是以後的預見”這種普遍的想法,但是一直提醒的東西還是可以說明什麽的。南宮縈推開房門,看到冬桐軒苑後院的那棵即使在深夜也能散發著螢星光亮的金藤蘭倚樹,金藤蘭倚樹,並非是隻在冬桐軒苑才生長的,在旻郡國這種樹是很常見的,正因如此,才能被當做夜巡街展的入場印物,但金藤蘭倚樹白天才會展現出絢麗奪目的樣子,晚上的時候卻是呈現出沉睡的狀態,南宮縈撫摸著那棵金藤蘭倚樹,突然感受到了它所包含的思念與悲痛的感情,在無數個沉眠的夜中所特有的感觸,南宮縈想要更了解這其中的緣由,卻被它自帶的抵禦能力給阻止得被推開了。南宮縈有些懊惱,卻也隻能靜靜地盯著那金藤蘭倚樹生著悶氣,“南宮姑娘,這麽晚了怎麽還在房外徘徊?”南宮縈循聲轉過身去,看到了京箬神情關切的樣子,“隻是睡不著罷了,所以出來透透氣。”南宮縈向京箬道出原因,卻仍覺得京箬某些神態與君沐十分相似,雖然她自己否認過很多次,可還是覺得他們之間共同點太多,多到讓南宮縈有時候覺得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可如果京箬與君沐真為同一人,京箬又為何會遲遲不肯承認,反而總是竭力否認?這讓南宮縈很是疑惑,就在南宮縈準備開口繼續試探京箬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從角落裏衝出來,向南宮縈襲去,南宮縈有些躲閃不及,就在黑影人的劍快要刺進南宮縈的皮膚之際,京箬從袖中抽出零箐眳鞭纏住了黑影人的利劍,黑影人使出七分氣力想要自己的劍從鞭子裏掙脫出來,卻隻能僵持在原地,京箬這時從口中念出南宮縈聽不懂的咒術,黑影人便在一瞬間被零箐眳鞭給纏繞了起來,黑影人想要用力破壞零箐眳鞭,卻是徒勞無功,南宮縈見此情形,想要扯開黑影人的麵罩,黑影人卻在南宮縈快要接觸到他的臉部之前靈活地閃過了並且用巫隱之術將自己縮小一圈,化為一抹白煙飄散而去,隻留下了京箬的零箐眳鞭,“還是讓他逃掉了啊。”南宮縈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赫連景的麵容隨著金藤蘭倚樹的間斷閃光之時完全展現了出來,“赫連皇子原來早就在此了啊。”京箬率先開口了,語氣裏盡是惱怒與反感。“赫連皇子,你既然早就發現我被襲擊,卻一直袖手旁觀,莫非是專門看我的好戲?”南宮縈也開始埋怨赫連景,畢竟那次凜浮海之事也讓她知道了赫連景的實力絕非一般,但這次他卻沒有出手相救,南宮縈難免覺得事有蹊蹺,“並非如此,但南宮姑娘似乎忘記了一點,那便是我也沒有救你的義務,所以你說出這句話未免有些無理取鬧了。”赫連景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上次救南宮縈也許隻是心血來潮罷了,他的身份比自己更加尊貴,如果為了救自己而使自己損傷,那便是得不償失了。他沒必要冒著這等風險之事去解救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南宮縈得出了這個結論。


  “既然如此,好戲也看完了,赫連皇子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吧?”南宮縈有些氣惱地朝著赫連景問道。


  “不可,我還有事要和京箬商議,倒是還要請南宮姑娘先行回避。”赫連景眼角帶著笑意,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南宮縈隻覺得他氣焰囂張,很是煩躁,但考慮到京箬還在場於是將那份怒氣壓抑到了心底,隻是說了句“臣女先行告退”後便轉身離開。京箬隻無奈地看著南宮縈離開,“赫連皇子,何至於一直與南宮姑娘斤斤計較?”京箬壓製著怒氣對赫連景較為恭敬地問道。


  “怎麽?少主是心疼了?”赫連景仍是笑著,卻有幾分調侃和玩味。京箬卻並未回答他,而是說出了另一句話:“我答應你上次所說之事。”這個答案顯然是赫連景滿意的,赫連景愉悅一笑,說道:“我就知道少主是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那我就等著少主的好消息了,預祝我們合作成功。”赫連景笑著將腰間的一個銅筃矝鬱製的禹牌交給了京箬,“這禹牌,若少主需要幫助時可盡情使用。”京箬看到了那禹牌,先是有些驚訝,隨後便接住了牌子。“那就多謝赫連皇子了。”京箬帶著恭敬的口氣朝著赫連景道謝,心裏卻暗自提醒著自己萬不可低估了這個赫連景,畢竟能拿到這銅筃矝鬱製禹牌的人絕非是等閑之輩。“赫連皇子若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事,我便先行告退了。”京箬想要回去完成韓熏北所交代的事情,隻能向赫連景請辭,赫連景點點頭,應允了京箬的請辭,卻在京箬準備離去之時,對他說道:“不管你是否對南宮縈有意,你都要記住,她是我的東西。”語氣裏無疑是警告。京箬在一瞬間眉頭緊皺,十指握緊成拳狀,卻立刻眉頭舒展,故作輕鬆地答道:“自是不會。”隨後便逐漸消失在了金藤蘭倚樹的光芒也照耀不到的黑暗陰影中,“但願你是真的明白了,不過就算你不是真的知道我也會讓你……真的知道。”赫連景看到京箬的影子完全被黑暗陰影所淹沒後緩緩講出了這句話,他所常有的笑容依舊浮現在臉上,卻是帶著……毫不留情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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