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楚航,我愛你
車廂內的氣氛似乎因為她的話而凝滯了,顧憐越發覺得自己今天狀況外,便是這話都不是自己說的似的,活像是鬼上身了一般。
可是哪裏又有什麽怪力亂神呢?
吃吃的的笑聲打破了安靜,“那若是壞人呢?你知道我是軍營裏過來的,萬一路見不平卻是不小心用力過猛了,不小心把歹徒重傷致死呢?”
林子昱很少開玩笑,起碼很少這般對著女人看玩笑,若是範柳原見了,隱形眼鏡都會跌出眼眶的,然後大呼一聲,“三哥,你是不是開心鬼上身了?”
饒是顧憐正式認識林子昱還不到十二個小時,卻也是覺得怪異的,她認識的林子昱卻並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他應該是個城府很深的人。
顧憐皺起眉頭,尚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才好,卻聽到耳邊淡淡的聲音,似乎噙著笑意似的,“小心。”
顧憐猛地踩了刹車,這才發現為時已晚,自己竟是闖了紅燈。
“你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
林子昱眼中帶著幾分無辜,“開車的是你。”他倒是覺得顧憐有幾分氣惱的時候更是多了些生氣,好像是小女孩似的,完全不像是職場上的那種做派。
被林子昱的話憋了個正著,顧憐即刻修改了自己對林子昱的感官,他哪裏是城府很深,簡直是狡詐腹黑男!
一路再無交談,林子昱依舊緊繃著身體,即使閉上了眼睛要休息的模樣。
“到……”看著林子昱臉上的一絲倦怠,鬼使神差的,顧憐卻是咽下去自己的話,手,似乎不受掌控似的想要去描繪林子昱的五官。
盡管是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人,可是閉上眼睛,他和陳楚航卻又是這般相像。
“我們是不同的人。”
林子昱的驟然開口讓顧憐有一種被抓奸現行的錯覺,她連忙收回了手,隻是林子昱比她更快,甚至他沒有睜開眼睛。
“你放手。”顧憐低聲道,語氣裏卻是帶著幾分哀求的意味,這讓林子昱皺起了眉頭,卻依舊是閉著眼睛。
“我們像嗎?”
顧憐一愣,若是說林子昱第一句自己還能當做沒聽見,這一句卻是再也不能置若罔聞了。
她輕聲一笑,林子昱又不是逼良為娼,自己又何必這麽矯情呢?
“不像,大概所有的男人睡過去都是這般模樣,所以我才著了魔。”
其實不過是看著像罷了,陳楚航的眉毛是柔軟的,而林子昱的卻好像是一根根鋼刺似的,從裏到外都散發著軍人的冷冽氣質,又怎麽會像呢?隻不過是自己走火入魔了而已。
林子昱笑著睜開了眼睛,“顧憐,你還真不了解男人。沒有一個人會喜歡女人把自己和別人混為一談,至於男人睡過去的模樣,你要是軍營裏走一趟就不會這麽說了。”
有打呼的,有說夢話的,有夢遊的,千奇百狀卻都是並不稀奇。軍隊本就是聚集了來自四麵八方的人,就好像是一個大熔爐,慢慢將原本的廢鐵也好,玄鐵也罷,鑄造出一把把利刃。
顧憐笑了起來,“那我下次該跟阿鳳去幼稚園看看。”她自動忽略了林子昱中間的那句話。
“感謝你一路護送,我這裏有酒,要喝一杯嗎?”
理智告訴自己要拒絕,她要回家,她的生日想要和顧小夕一起度過,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卻是答應了下來。
“好。”反正明天周六,自己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去陪小夕的,而現在她想要喝酒,靜靜的喝酒,度過她二十五歲的最後兩個小時。
林子昱的公寓一如他的人一般,黑色的色調顯得幾分冷冽,為數不多的家具都顯得十分的板正,不過出乎意料的幹淨。
“失望了,沒有髒亂的不能下腳?”林子昱帶著幾分自嘲似的笑意讓顧憐笑出了聲來,“你若是髒亂差,你的政委豈不是要天天大字報你?”
林子昱卻是陡然間臉色嚴肅,“我沒有政委。”
顧憐愣了一下,卻是反應過來,林子昱本就是紅三代,何況他又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又豈會讓別人找出自己一絲半點的錯誤?
“唔,酒在哪裏?”
沒有其他人那種一聽到自己這句話便是一副了然的神色,林子昱心頭似乎綻放出一朵迎春花一般,“會做飯嗎?”
顧憐點了點頭,“不該是你做飯嗎?畢竟,今天是我生日。”
她語氣熟稔,好像和林子昱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男人卻是笑了笑,“一人一道,畢竟我提供了好酒。”
冰箱裏各色菜蔬齊全,擺放的也是板正的很,好像和整個公寓的格調一般似的。
顧憐做了最合適的下酒菜,也是自己最喜歡的家常豆腐。隻是看著林子昱頗為熟稔地掌勺,她心中卻是有些羨慕。
若是嫁給了這樣的男人,也許那個幸運的女人會幸福死。
陳楚航的別墅裏也有設備齊全的廚房,曾經也有過油煙,隻是她等待著熱菜一點點變涼,最後她的心也慢慢涼了。
那廚房,之後自己再也不曾用過。別墅,終究隻是別墅,卻不是家。
不出預料,林子昱做的菜賣相很好,色香味俱全,便是較之王喜鳳也不匡多讓。
“八二年的拉菲配豆腐和孜然小炒,林子昱你不覺得暴殄天物嗎?”
說著暴殄天物,隻是她飲酒的模樣卻好像是在喝啤酒。林子昱唇角微微勾起,“酒就是用來喝的,八二年八三年,拉菲和拉郎沒什麽區別。”
顧憐險些笑噴,“這倒是有幾分暴發戶的感覺。”隻是,林子昱又怎麽會是暴發戶呢?
“那麽……”他眼中似乎帶著深情似的,“你可以劫富濟貧,把這暴發戶喝窮了。”
顧憐又是笑了起來,到最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多少話,隻覺得整個人似乎都飄忽在雲巔裏,耳邊似乎有男人輕輕的溫柔的聲音,“顧憐,生日快樂。”
那聲音像是小飛蛾,撲進了自己耳中,她耳朵癢癢的,看著陳楚航那誠摯的笑臉,輕輕吻了上去,“陳楚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