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殺過人嗎
顧憐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隻是看林子昱卻又是一本正經模樣，她竟是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隻是林子昱目光膠著在她身上，很顯然是在等她的答案。
“林先生，我……”
“我不喜歡別人跟我道歉。”
顧憐猛地抬起了頭，看著林子昱的目光帶著幾分驚詫，這個男人，怎麽知道自己心中想的什麽？
隻是林子昱的目光實在是太灼熱，以致於她很快就放棄了打探，耳中是他低沉如梵婀玲般的聲音，“何況，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
看著顧憐不知所措的雙手，林子昱唇角扯出了一個弧度。原來這女人並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堅強，隻是上午，她卻是拿什麽底氣把那信用卡丟給自己的呢？
林子昱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顧憐卻是猛地抬起了頭，“林先生，很感謝你今天幫我解圍，隻是我想您誤會了什麽。”
林子昱打斷了她的解釋，“您？我有那麽老嗎？”
顧憐聞言皺了皺眉，隻是神色中沒有厭惡，眼前的男人即使是無理取鬧，卻也不會惹人嫌惡，不知為何，顧憐卻是幾分不好意思，“我措辭不當，林先生別見怪。隻是時間不早了，林先生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畢竟您……你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
林子昱聞言臉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隻讓顧憐覺得心底裏敲著邊鼓。
“那就不打擾了。”
看著林子昱起身，顧憐心底裏長籲了一口氣，隻是看到他踉蹌了一步，顯然腳下不穩的時候，顧憐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林先生，你還好吧？”
她連忙上前攙扶，看著林子昱微微泛白的臉，心中浮起了擔憂。
“沒事，顧小姐不用送了，我自己能回得去。”
這是故意的吧！
明明是因為自己而受傷，卻是讓自己袖手旁觀？看著“救命恩人”一瘸一拐地離開？何況，他們之間還有著生意上的往來，若是致遠金融因為老板受傷而斷了和盛通的合作，那自己忙前忙後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阿鳳，我送人，你先帶著小夕睡覺。”
背對著顧憐，林子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客房裏，顧小夕卻是皺著眉頭，“姨姨，你說他們不會是嫌棄我們，出去開房了吧？”
王喜鳳搖了搖頭，“不應該呀，回頭我問問你媽媽就……顧小夕，你剛才說什麽？”
王喜鳳後知後覺，才發現顧小夕竟是用了開房這麽個詞！
顧小夕卻是一臉無辜，“我說出去開車呀，老女人不是說要送那位好看的叔叔嗎？”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王喜鳳皺著眉頭，“好啦好啦，小夕，你喜歡那位叔叔？”
顧小夕點了點頭，“喜歡呀，叔叔好帥，而且還那麽溫柔，回頭一定很疼我的。我長大了的話，要嫁給好看的叔叔。”
等你長大了，好看的叔叔都變成了好看的爺爺了。王喜鳳一陣惡寒，“好了，好了，長大的事情長大後再說，小夕累了一天了，睡覺吧。”
顧小夕躺進了被窩裏，背對著王喜鳳做了個鬼臉，還好她聰明，騙過了笨蛋姨姨，要不然豈不是要被盤問一晚上？
小區這邊出租車很少，春風中帶著幾分寒意，顧憐等了一會兒，最後卻是無奈道：“林先生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原本她以為林子昱多少會婉拒一番的，卻不想他竟是笑著答應了下來，“那就麻煩了。”
一時間顧憐隻覺得自己是腦袋被驢踢了一般，主動挖坑往裏跳，她想埋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顧憐多少有些賭氣，不聞不問就坐在了駕駛座，隻是待看到林子昱這次竟是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她不由皺了下眉頭。
“難道林先生就不怕我馬路殺，一不小心害了你？”車禍中，副駕駛死亡率最高，若非是極為信任或親密的人，很少坐在副駕上的。
林子昱對於自己顯然不屬於前者，更不屬於後者！
想到親密一詞，顧憐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惱火，林子昱卻是視而不見，唇角噙著笑意道：“放心，我命大的很。而且……”
顧憐看了他一眼，聽林子昱說完那句話，恨不得自己不該轉頭。
“我家人在我小時候給我算過一卦，這輩子我的劫在我未來老婆身上。”
顧憐臉頓時紅了起來，林子昱這分明是在戲弄自己，可是起因卻又是因為自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顧憐悻悻道。
林子昱眉頭皺了一下，旋即卻又是麵皮放鬆了下來，“半緣修道半緣君吧。”
這一句話說的意有所指，隻是顧憐卻不想再打馬虎眼了，這個男人和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不需要這麽麻煩的兜兜轉轉。
“你住哪裏？”
隻是林子昱並沒有回答她，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似的，餘光看了過去，即使是在沉思中，男人卻也是緊繃著身體，正襟危坐，似乎那早已經成了習慣。
楚清歡不由皺起了眉頭，想起林子昱的出身，心中多少有些明白。
“對不起，習慣了軍營裏的生活，一時間改不過來。”他語氣有些輕鬆，隻是身體卻似乎不能適應這舒適的靠背似的。
顧憐就好像是偷偷去拿大人藏起來的糖塊的孩子，偏生被捉了個現行，見林子昱這般說她不由有些心虛。
“其實，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鳳凰男。”
林子昱揚起了手，“是嗎？”他倒是不曾注意過自己的形象，倒是範柳原跟自己說過，不修邊幅。
“槍繭，伴隨了我十多年，倒是不舍得了，唐突顧小姐了。”
顧憐倒是沒指望林子昱主動解釋，聽到這話頗是幾分意外，隻是看他此時此刻眼中的笑意，她覺得這個男人其實還在骨子裏懷念著軍營。
“你殺過人嗎？”
車內有些安靜，良久之後，林子昱才輕聲一笑打破了這靜寂，“若是我說沒殺過，你信嗎？”
這和自己什麽關係呀！顧憐撇了撇嘴，隻是想起這個話頭是自己先挑起來的，她還是笑了笑，“這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你過去若是殺過人不過是既往的事實，將來殺人……”她頓了下，“那就是窮凶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