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灑家金翠蓮
想法冒出。
魯凝先是羞惱,正準備氣急敗壞發火時,忽然如冷水蓋頭澆下,瞬間清醒過來。
連把柄都沒有。
自己憑什麽發火?
“我贏了。”
邵佑嫣語氣簡簡單單,表情沒有勝者的得意自滿,反倒帶著些孩童的好奇,連謙讓也不謙讓,態度自然的拿了一支首飾。
那是我的!
魯瑤臉上血色全無,心痛的簡直在滴血,本打算今晚撈個冤大頭,沒想到,卻是自己連及笄首飾都輸進去了。
她扶著石桌,隻覺得天地旋轉,身體搖搖欲墜。
見狀。
魯凝反而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剛才那個眼神,莫非是自己看錯了?
心中正猶豫不定之時。
邵佑嫣忽然將首飾放了回去,笑吟吟的說道:“表姐既然喜歡,拿回去玩兩天,回頭替我還給瑤表姐吧。”
“我不玩。”
魯凝莫名覺得這個表妹不簡單,聽到她的建議,下意識搖頭拒絕。
然後身體一僵,震驚的看過去。
這話是她之前在走廊,對丫鬟說的,莫非叫表妹聽見了,所以才這麽對付她?
在這之前,魯瑤也罵過她生母是小妾,是商人之女,肯定也叫表妹聽去了!
她心虛膽怯,竟不敢與之對視,下意識轉頭望向旁邊的堂妹。
魯瑤卻沒聽出來,更沒有想那麽多,她的全副心神都在自己的首飾上,聞言,隻覺得去了半條命的身體,又立刻活了過來。
精神抖擻!
“既然堂姐不玩,那就直接還給我吧!”
說完。
她也顧不得顏麵,直接伸手將自己首飾摟在懷裏,然後拔腿就跑,跟個兔子似的,一溜煙就沒影了。
戲已經唱完。
邵佑嫣起身,打了個哈欠,略帶歉意的說道:“表姐,我有些困乏,就不陪你們玩了。”
“好,我讓綠兒送你。”
魯凝頭如搗蒜,對於這個看起來柔和溫順的表妹,已不敢像之前那樣小覷。
果然。
能名動京城的貴女,沒一個好惹的!
不知以前哪裏傳來的謠言,說這些貴女隻是一群擅長琴棋書畫的呆子,今日一見,明明賭技比自己都精湛!
回去後。
邵佑嫣躺在床上,心神一鬆,忍不住為今天的險勝歎了一口氣。
她現在暫住魯家。
但魯家除了不知來源的巨額財富外,其在朝堂上的官職名望,跟邵國公府都不是一個量級的,又因為有姻親關係。
她背後被人罵。
對方的勢力,不足以讓她伏低做小,忍氣吞聲,可也不能懟回去,把關係鬧僵,裝作聽不見吧,她自己又鬧心。
好在這兩人別的不選,居然選了六博和狀元簽,這兩個自己最擅長的!
祖母為防止把自己養成一個草包閨秀,不僅教她算賬管家,還找來師傅,教了她一些男子之間喜歡的玩樂遊戲。
其中六博和狀元簽,是最不費力氣的,隻需動動腦子就行,自己也樂於鑽研這兩樣,進步極快。
像是投壺這類需要臂力支撐的,她就真的隻能憑運氣了。
“小姐,老夫人真有先見之明。”向來穩重的春曉,也不由為今晚的這場勝利感到興奮。
叫人家客氣,和叫人家敬重,可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概念,想起那個魯家小姐的表情,簡直能叫她笑上三天。
“那是自然。”
提到祖母,邵佑嫣忍不住露出驕傲的表情,隨後又變得凝重起來。
祖母並非見識淺薄的村婦,相反,她精明強幹,果斷狠決,甚至勝過許多男子,就算年事已高,也不至於轉變的這麽快。
背後蠱惑祖母的人,一定更加難以對付!
第二天。
以喝茶為借口,帶著春曉立刻魯家後。
茶館裏。
“小姐,男子不是這麽係發帶的。”
春曉改了發型,換了衣服,從外貌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俊俏的小廝。
又幫小姐弄好頭發後。
邵佑嫣摸了摸臉,拿出準備好的折扇,“刷啦”一聲打開,裝模作樣的扇扇風,粗聲粗氣問道:“曉春,公子這副打扮怎麽樣?”
聽起來聲音不太像。
不過事從權宜,一些細節問題就顧不得了。
春曉將準備好的“疤痕”貼在小姐的臉上,後退兩步,點點頭,說道:“小姐記得走路時低頭,盡量不要說話,就有九分像了。”
路人就算看見了。
肯定以為,這位公子是因為臉上的疤痕,不好意思抬頭看人,所以才一直低頭駝背的走路。
準備好後。
兩人按照早就商量過的人選,開始從近到遠,一個個找人。
第一個。
居住在南街,名叫金翠蓮的姑娘。
——
木門內外。
隔著一條縫,三人警惕的互相打探。
“你是金翠蓮?”
邵佑嫣在問出這話的時候,差點驚訝的把原聲飆出來。
門內。
一個即使從門縫裏看人,也看不扁,而且麵圓口方,身高八尺,滿臉絡腮胡子的禿頭壯漢,不耐煩的吼道:“灑家就是金翠蓮!”
你爹怎麽想的,給兒子取名叫金翠蓮?
不過這不是該關心的問題。
根據當初的調查,金翠蓮為了給老父治病,以自身為抵押,借下了十二兩銀子,兩個月為期限,算上本金要還七十兩!
邵佑嫣咽了咽口水,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確認道:“你是不是借了邵國公府的銀子,而且利息極其高?”
她需要證人。
像是這種明顯還不起的人,隻要自己願意幫他們還錢,這群人一定很樂意,和她一起回府指認江姨娘。
幻想中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灑家要殺了你!”
金翠蓮忽然狂躁起來,開始瘋狂砸鎖,直到此時,邵佑嫣才發現,這兩扇薄薄的木門,居然是用鐵鏈子栓起來的!
這種鐵鏈子,一般是用來鎖猛獸巨禽的。
再一看門裏金翠蓮的體型,肌肉虯結的胳膊,估計都能把門口的柳樹拔起來。
對方隨時可能失控。
邵佑嫣與春曉對視一眼,她們倆加起來,恐怕還不夠對方打兩拳的,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一口氣跑出去好遠。
兩人氣喘籲籲,春曉累得坐在地上,仍是滿臉疑惑,難以理解的自言自語道:“一個男子,居然叫金翠蓮?”